第54章 入魔
這是我剛在實驗室里錄的內容。
只是為什么要放這么大動靜?
輕輕敲了敲實驗室的門,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來開門,播放的聲音卻越發(fā)的大了。
我抬頭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倒影中的葉藍同樣站在實驗門前。
只是,倒影中的實驗室門卻與我面前的門有些不一樣。
面前的門雖然不是很新,但卻擦得干干凈凈,基本看不到污漬,可倒影中的門顏色卻低暗斑駁,滿是深一塊淺一塊的污漬,門的表面還攀附著藤蔓般的長條物,透著暗紅的顏色,隱約間可見微微蠕動起伏。
這一幕只是在抬頭的第一時間存在,只一恍神,那門就恢復了正常。
MD,果然出問題了。
我二話不說,扭頭就準備開溜。
明知有問題還往里走,那不是頭鐵,而是傻缺。
可一轉頭,就見一張大白臉站在身后,沖著我咧嘴一笑,“原來你在這兒,祝教授還讓我找你呢!”
馮曉光!
他的臉更白了,好像紙一般,白而薄,透出皮膚下縱橫交錯的青筋血管。
我一腳就踹了過去。
剛剛抬頭看天花板倒影的時候,我身后還空無一人呢,這一眨眼就冒出來了,就算不是鬼,也肯定不是人!
這一腳正踹在馮曉光的肚子上,把他踹得一屁股摔到地上,貼著地板出溜出老遠。
“哎呀,好痛,你為什么踹我!”
馮曉光慢慢抬手捂住肚子,看著我,慢慢地說出這句看似正常反應的話。
可他的聲音拉得老長,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動作也緩慢而僵硬。
等話說到一半,眼里才流出眼淚。
看上去就好像是個正在努力模仿正常人反應的木偶,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抬手看了辨真手表一眼。
表針依舊正向轉動得歡快。
所以,這不是幻覺?
那說好的噩物對人的影響都是精神層面的,詭異不正常的事情都是噩夢或者幻覺呢?
這一幕簡直就是彭家老宅情形的重演。
噩夢闖進了現(xiàn)實!
可長生盞明明已經壞掉了,怎么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馮曉光說完話,一邊流著淚,一邊慢慢往起爬。
我過去又給了他一腳,把他踢到一邊,拔腿就往樓梯跑。
跑到樓梯口一看,得,不用跑了,樓梯沒了!
準確點說,樓梯間外黑洞洞,不是正常的黑暗,而是無邊無際令人無法直視的深淵般的黑暗。
再看辨真手表,還特么是正轉的。
我運了運氣,倒底沒敢往黑暗里邁步。
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過詭異了,對于祝春曉所說的一切都是幻覺這種話,我其實一直抱持著懷疑態(tài)度。
畢竟以我親身經歷來說,彭家的活尸、老喬的變身、保姆阿姨的恐怖化,那可都是實打實的,絕對不是幻覺!
萬一黑暗也不是幻覺呢,我這一步邁出去容易,想再收回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我立馬轉身奔電梯。
電梯看起來還正常,一按門就開,燈也亮著,沒啥異常。
沖進去按一樓再按關門,電梯嗡嗡地就往下落。
祝春曉的實驗室在三樓,按說眨眼就能下到一層,可這電梯倒好,嗡嗡地往下降個沒頭,而且明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在下降,樓層數(shù)字卻始終在三樓沒變!
按二樓下降不停,按四樓改上升不停了。
我認清現(xiàn)實,只好按回三樓。
這回一下就停了。
電梯門一開,馮曉光就站門前呢,咧著嘴沖我笑,“祝教授叫你去實驗室呢?!?p> 動作僵硬,聲音遲緩,對于我剛才踹了他兩腳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恨的樣子。
我忍了又忍,才算按捺住捅他一刀的沖動。
現(xiàn)在這情況最麻煩的就是搞不清楚是幻覺還是現(xiàn)實,也弄不清楚他的狀態(tài)倒底是怎么回事兒,真要一刀捅過去,把人給捅死了,就算能逃出這困境,我這后續(xù)麻煩也必然大了去了。
剛看的凈寶資料上有言,凈寶基本原則:仔細觀察,謹慎動手!
這不僅僅是涉及人命的問題。
多數(shù)需要凈寶的物是,要么是雇主花大錢買來的,要么是雇主的重要之物,胡亂動手搞壞了,那可是要賠錢的!
別以為普通凈寶就沒風險了,一樣風險很大的。
我掂了掂手里的環(huán)首刀,又摸了摸腰間的那包香灰,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也不多說,跟著馮曉光就往實驗室走。
在走廊里,抬頭瞧了一眼,倒影里果然還是沒有馮曉光。
都說沒有影子的是鬼,可馮曉光這樣卻不太像鬼,這里面必定有蹊蹺說道。
現(xiàn)在只希望祝春曉別出問題。
可老話說得好,越怕什么越來什么,跟著馮曉光往實驗室里一走,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這下麻煩大了!
實驗室里格局大變。
所有的儀器都被胡亂堆到了角落里。
一張張操作臺分擺兩列,間距半米,操作臺上擺滿了燒杯、量杯、高腳杯、培養(yǎng)皿等等,里面都裝著深深淺淺的清水。
每張操作臺后面都站著個研究人員,防護服都脫了,穿著自己的衣服,正笑吟吟地舉著燒杯量杯,推杯換盞,一副正在宴飲的架勢。
不過沒有站場中的跳舞的,也沒有音樂,背景音放的就是我剛剛講述的噩夢中彭家宅子的錄音。
祝春曉居中而坐,面前擺著的操作臺比別人的都大,杯杯盤盤的也比別人多,身上披著件寬寬長長的素色袍子樣的東西,仔細一看,好嘛,是個窗簾。
她也笑吟吟地舉著個大號燒杯,看到我跟著馮曉光進來,便遙遙舉杯道:“君來何遲也,且請上座共飲!”
說完,指了指離她最近的位置。
那里有張操作臺,沒人占著,臺子上沒那么多東西,只擺了兩樣,長生盞與安魂鼎。
明明已經裂成兩半的長生盞居然復合歸一,里面還有一汪淺水!
這場景雖然滑稽,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不由寒毛倒豎,就琢磨,她們一會兒要是變身的話,我是砍呢,還是不砍呢?
站到操作臺后面,端起長生盞裝模做樣地跟著一起舉杯,當然喝是不敢喝的,誰知道這里面是什么東西,只是沾沾嘴唇,借機仔細觀察了下手里的長生盞。
這一看,倒是看出點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