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清早開始就一直折騰到現(xiàn)在,藍暄和陸彬都感到十分的疲憊。于是,他倆便各自在附近找了地方休息了一會兒。此時,陸彬躺在一塊的大石頭上,一邊悠閑地曬著太陽,一邊聽著附近潺潺的流水聲。
就在這時,那只小白狗突然跳到了陸彬的身上,兩只小前腿趴著,用鼻子不停地摩擦著陸彬的衣服,吱吱唔唔地叫了起來。聞訊,陸彬立刻回過神來。他抱起了那只小白狗,便對著附近的藍暄喊道:“喂,藍兄,這只小家伙,你打算怎么辦呀?”
此時,藍暄正在一邊忙著給曬著的琴譜翻頁。當他聽到陸彬的話才恍然大悟地轉(zhuǎn)過頭來,開口道:“對哦!我都差點給忘了。”說著,他就看著陸彬手里的小白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于是,藍暄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道:“陸兄,你說該怎么辦才好......我們是不能把它帶回住處的,要是被管寢舍的掌教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麻煩了?!闭f到這,他顯得有些左右為難,繼續(xù)道:“要不......我們把它送到后山放生吧,說不定能找回它的母親。”說完,他便繼續(xù)翻動手中的琴譜,忙著晾曬。
這時,陸彬一邊躺著,一邊看著手里這團毛絨絨,心里也覺得不應該帶回寢舍去。于是,他心想道:“畢竟還是只小奶犬,這副弱弱地樣子也挺討人喜歡的,該怎么辦呢......”想著,陸彬的腦子開始飛速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此時,陸彬用手逗了逗那只小白狗,看著它那軟乎乎的小樣子,不禁地又在心想道:“但就這樣把它放回山林里,萬一遇上的不是它的母親,而是遇到什么厲害猛獸的話,那豈不是兇多吉少了嗎?!”一想到這,他心里又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于是,陸彬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對了,國子監(jiān)的醫(yī)官寮附近有一處舊藥倉。那里很少有人會去的,要不我們把它送到那里去吧?!?p> 藍暄疑問地道:“舊藥倉?”說著,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陸彬。
這時,陸彬繼續(xù)躺在石頭上,看著那只小白狗,笑著道:“對啊,那座藥材倉庫因年久失修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把這小家伙放到那里應該沒問題。我們陸家跟國子監(jiān)的醫(yī)官一向很熟的,我來到這里也經(jīng)常受他們的照顧。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由我來出面解釋。”說著,他用手逗了逗那只小白狗。
見狀,藍暄聽到陸彬這樣說便立刻高興地道:“那太好啦!那我們可以每天輪流給它送些食物。”說著,他把一些較為完整的稿紙也攤了開來,繼續(xù)晾曬。
此時,陸彬把那只小白狗給抱到自己懷里,一邊順了順它的白毛,一邊笑著點了點頭,高興地道:“嗯!就這樣定了!”說完,他把那只小白狗高高地舉了起來,一臉開心地逗著它玩。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就差不多到了晌午,藍暄的琴譜也曬得差不多了。
這時,藍暄把琴譜一本一本地收了起來,而陸彬抱起那把已經(jīng)壞掉的古琴。等藍暄把琴譜整理好之后,他就把那只小白狗放回自己胸前的衣服里,讓它只露出了頭部。最后在回去之前,他倆再看了看這片鵝卵石灘。此時,山溪的水漸漸地漲了上來,一些碎紙片正漂浮在水面上。
這一刻,藍暄不禁地在心里嘆了口氣,無奈地道:“該弄的都弄好了,休息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p> 聞訊,在一旁陸彬也開口道:“沒事,其他的東西就先留在原地吧。等之后,我再找人過來回收就好了。說著,他便示意藍暄一起離開。
就這樣,在回程的路上,藍暄和陸彬為了給那只小白狗起什么名字,一路上爭論不休。
“叫大白,我看過它的骨骼,將來一定會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大白狗!”說著,陸彬非常篤定地道。
“這名字太俗了,聽我的,叫雪千秋。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痹捯魟偮洌{暄便一臉肯定地看著陸彬。
“大白,好記!”陸彬忍不住據(jù)理力爭起來。
“雪千秋,好聽!”藍暄也不肯退讓。
“大白!”
“雪千秋!”
就這樣,藍暄和陸彬一邊走著,一邊不停地爭論著,卻遲遲也沒有得出什么結(jié)論。不知不覺間,他倆就來到了醫(yī)官寮的舊倉庫門前才停了下來。此時,他倆在附近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便開始給那只小白狗安了個窩。等一切都安頓好之后,陸彬便去了一趟醫(yī)官寮,把事情給定了下來。
隨后,藍暄和陸彬便一起回到了懸音齋。
其實,陸彬早就盤算好了。他知道如果這事情由藍暄來說明事情緣由的話,那些掌教們一定會不了了之地怠慢起來的。所以,當陸彬一回到懸音齋便立刻直奔掌教所在的后堂,理直氣壯地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說了一遍。然后,他又用陸家嫡長子的身份旁敲側(cè)擊地壓迫掌教,讓掌教不得不把那些欺負藍暄的學子們都給叫了過來狠狠地訓了一頓。
這樣一來,陸彬也總算是給自己,給藍暄出了口惡氣。但好景不長,藍暄沒過多久的好日子便又開始被人欺負了。其實,藍暄和陸彬的心里都清楚,無論他們反抗多少次都會一一被人重新壓回來,這都是大環(huán)境造就了現(xiàn)在的一切。
因為要欺負藍暄的,正是當時權傾朝野的海家子弟和一些依附海家的家族子弟。而當時的藍家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上元之變,也不再是當年能統(tǒng)領千軍萬馬,風光無限的上三家藍家了。
曾經(jīng)有不少人私底下勸過陸彬不要再多管閑事了,但陸彬不能眼睜睜看著藍暄就這樣被人欺負。其實,負責他倆的掌教們也是看在眼里的。但礙于當時的時局,只要不鬧出人命便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另一邊,白瑛和白琮有了白家本家子弟的這層身份,自入學以來就一直被多方優(yōu)待。尤其白琮,由于他自身的能力,被欽天監(jiān)的掌教們所看重,所以經(jīng)常被留在欽天監(jiān)里學習。因此,那監(jiān)視藍暄的任務便落到了白瑛的身上。而白瑛也并不會主動接近藍暄,更多的是一直冷眼旁觀。他就像一個人形的記錄儀一般,把所見所聞每隔一段時間,便寫成書信報告給白家。
時間久了,陸彬也慢慢地變得不再去責備那些欺負藍暄的家伙了。因為他知道與其耗費心神去責備他們,還不如想想辦法如何去幫藍暄應付那些被硬塞過來的事情。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兩名堂堂名門世家子弟就被人當成了粗使雜役來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