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艷驚四座(上)
徐教授給她們?nèi)嗣咳艘粋€文件夾,貼心寫上了各人名字,楊霓那份厚度明顯要比謝若愚和衛(wèi)寄歡加起來都厚。
衛(wèi)寄歡非常理解徐教授,按照徐教授第一眼來看——她自己完全沒有經(jīng)驗,而且年紀太小沒有定性,謝若愚則是長相太過素凈,加上此人有些近視,眼神不如楊霓靈動。
徐教授溫聲道:“這次給你們的角色,是同一部戲里的三個不同角色。楊霓,你的難度可能要稍微大一點,因為人物性格是在變化的,你要分別演繹出貴妃如何從一個活潑少女,變成心機深沉的深宮女子。她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微服出巡的皇帝,從而陷入奪權(quán)的旋渦。你的劇本場景分兩個,分別是后期貴妃與皇帝哭訴皇后太霸道,和初期剛?cè)刖┏琴F妃的少女感。”
緊接著對謝若愚道:“謝若愚,再說你的,你的角色是一個不得寵的后妃,曾經(jīng)也得寵過,你要在宮中度過余生,好好揣摩一下你面對皇上是什么感情,面對后來居上的新人是什么感情?!?p> 這角色比起楊霓拿到的,無疑是龍?zhí)字械凝執(zhí)祝诨依锏呐诨摇?p> 最后則是大難題衛(wèi)寄歡,“衛(wèi)姣姣,給你的角色相對來說容易些,你就是那個后來居上的新人,出身平平,但是驟然得到圣寵,一躍成為她們都要仰視的存在,我提醒你一點,這個角色要嬌俏,卻不能讓人厭煩?!?p> 秦蓁就在這個時候敲門,徐教授一見她便忍不住笑了,對三人道:“有人放心不下了,給你們二十分鐘時間,梳理一下劇本,臺詞都不多主要看情緒,我跟你們蓁姐出去買杯咖啡?!?p> 樓下就是咖啡館,秦蓁明白徐教授找她并不是單純?yōu)榱速I杯咖啡,她們在電梯里秦蓁就主動開口:“怎么了?這三個人不好教?”
徐教授搖了搖頭:“還沒看過她們表演,不能下定論,再說會不會演戲和是不是好學生沒關(guān)系,那個衛(wèi)寄歡雖然是一張白紙,但是好在腦子好用。楊霓嘛,不用說了,適合演一些世俗角色,這小姑娘眼里的野心都快溢出來了,對她以后可不好。倒是謝若愚有些難辦,她長相有點太過寡淡,說得好聽是素雅有氣質(zhì),但是你懂得,這種臉在我們?nèi)ψ永锊怀韵恪!?p> 秦蓁見兩邊無人,偷偷湊近徐教授:“不用擔心謝若愚,你只要教,自然有人出錢給她拍戲。她爸是……”
徐教授聽見這名字忍不住微微挑眉:“怪不得,那我倒是更不明白了。謝若愚有背景,楊霓有野心,姑且不論這野心好還是不好,你怎么會在三人里格外看重衛(wèi)姣姣?”
單純長得好看?徐教授不大相信。
秦蓁笑道:“你不覺得她有股不一樣的氣質(zhì)嗎?她身上的東西,跟她成長環(huán)境其實是十分矛盾的。那種浸淫在富貴鄉(xiāng)里才有的禮儀,舉止得當,自信得體,她只要進圈,一定能紅?!?p> 徐教授忍俊不禁,將咖啡推過去給她:“那我暫且信你,我們現(xiàn)在上去看看怎么樣了?如果我料想不錯,楊霓第一,謝若愚第二,衛(wèi)姣姣第三。試鏡的話你也別太抱有希望,估計楊霓還有點門路,其他兩個……”
秦蓁道:“這我還能不知道嗎,走吧?!睕]喝完的咖啡拿在手里,秦蓁迫不及待要看這三個新人會給她什么樣的驚喜。
謝若愚自告奮勇第一個來,她并沒有換衣服,只是搬了把椅子,又不知道從哪兒尋摸來針線盒子。她斜倚著坐在墻邊,低眉垂眼間都是柔婉幽怨,徐教授與秦蓁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雖然這樣的表演流于表面,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謝若愚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能讓觀眾看出她的情緒。
謝若愚一手拿著布塊,一手捏著針線,怔在那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她凄然一笑:“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嬪笑語和。月殿影開聞夜漏,水精簾卷近秋河?!?p> 衛(wèi)寄歡負責出聲扮演她身邊的宮女,此刻輕聲問道:“娘娘,這首詩是什么意思?”
不想讓宮女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謝若愚低頭重新動起針線,一邊覺得深宮無聊與她解釋:“你瞧,那些正得寵的新人,是不是滿頭珠翠,笑語晏晏。她們身邊多得是人奉承巴結(jié),沒個消停的時候。咱們這兒呢,只能伴著銅漏聲,和這漫天繁星作伴?!?p> “紅顏未老恩先斷吶。”她最終感嘆一聲,小宮女不敢繼續(xù)搭話,于是宮殿里除了她做繡活時候翻動布料發(fā)出的聲音,還有主仆清淺的呼吸聲,便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謝若愚這場表演其實并不算長,而且不算難,但是徐教授還是給出了夸獎:“不錯。雖然刻意表現(xiàn)了柔弱幽怨,但是已經(jīng)抓住了角色的大概特征。”
“稍后我再指導你怎么去修改?!毙旖淌趧倻蕚浣行l(wèi)寄歡來,卻想到秦蓁的囑咐,還是讓這個沒經(jīng)驗的新人多準備會兒吧,于是她道,“楊霓,你來,先飾演年輕時候的貴妃,著重突出少女感。再演后期貴妃哭訴的場景,準備好了嗎?”
楊霓準備的東西比謝若愚更多,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擺了張桌子,她手肘搭在桌上,撐起下頜。臉上滿是少女的羞澀和對未來的憧憬,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她側(cè)過頭問:“他什么時候來看我?”
又回想起來嬤嬤對自己的教導,楊霓用手掩住口唇,眨了眨眼睛:“不是他,是皇上,皇上什么時候來看我呀?”
衛(wèi)寄歡盡職盡責扮演工具人角色:“娘娘,皇上今日還沒翻牌子,至于皇上要去哪里,奴婢們不敢隨意揣測,否則就是窺探帝蹤,要掉腦袋的?!?p> 楊霓皺眉:“你們這兒規(guī)矩可真多?!?p> “隨便問一句罷了,又是打板子又是掉腦袋,成天嚇唬我。”這里并不是劇本上的臺詞,楊霓剛才就謀劃著怎么加戲,如果她看向徐教授,就會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但是她并沒有,而是緊接著開始演后期貴妃。
不得不承認,楊霓情緒轉(zhuǎn)換極快,短短幾十秒之間,她已經(jīng)梨花帶雨道:“皇上!臣妾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她定要置臣妻于死地!”
楊霓抹去眼角淚珠,看起來便我見猶憐,眼神似乎有鉤子似的:“皇上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情緒飽滿激動,她本以為能得到徐教授更多夸獎,最起碼要比謝若愚多,誰想徐教授直接道:“你的問題太多了,少女時期有些矯揉造作,太想炫技不是好事。后期的感覺也不對,等下我好好教教你,現(xiàn)在衛(wèi)姣姣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