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那樣的人
夜瑾辰愣了一下,由著她抓著自己,眼神有些局促。
目光在她的臉上停滯了片刻,他細(xì)細(xì)看著她的眉眼五官,看到那的失了血色的唇,他竟有些不忍。
原本健康活潑的女孩子,那好看的唇,應(yīng)是嫣紅如櫻瓣的,從第一回見到她的時候,便是如此。
今日他失控來到三生堂,將她抵在門邊,掐著她的脖子,發(fā)狠地吻著她的時候,也是如此。
嗯?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瞬間石化,腦中似有暴雷轟鳴。
他什么時候?qū)λ隽四菢拥氖虑??!為何一直沒有印象?!
更多曖昧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夜瑾辰的心跳得飛快。
怪不得臉上平白多了那么多巴掌印,昨日發(fā)生了這樣多的事,他還未來得及找她算賬,沒想到是自己理虧在先。
他倏地往后挪了一步,昏睡之中的云清卻翻了個身,將他的手貼在自己冰涼的臉頰上,感受到掌心那灼燙的溫度,她貪戀地蹭了蹭。
夜瑾辰咽了咽口水,看著她輕輕皺起的眉透著不安,仿若失了他,她便失去了所有。
他沒有再掙脫,只是腰板僵得筆直,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別過眼去,不再看她。
夢境渡上了一層朦朧的美感。
云清在侯府的床上賴了一會兒,聽到晨曦的鳥兒在窗格外的枝頭唱著歌,才緩緩起了身。
聽到屋外的動靜,推開了門,便見父親有些蒼老的背影,在庭院中練劍。
每每在夢中與父親相遇,她總是幸福的。
她輕輕勾起唇角,緩緩走近,便聽到盛御庭口中氣憤地喊著:“該死的夜瑾辰!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云清被口水嗆到,猛地咳了咳,道:“爹爹,無端端的詛咒夜瑾辰做什么?”
盛御庭聽到云清的聲音,愣得丟了手中的劍,慌忙轉(zhuǎn)過身,扶著她的手臂,上下打量著她,道:“哎喲,我的小可憐,你有沒有事?還有哪里在疼?”
云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爹爹,你又忘了,在夢里是不會疼的。”
盛御庭眼中飽含淚水,將她擁入懷中,道:“爹爹擔(dān)心你啊,你說說,昨晚那樣危險,要是真出了什么差池該如何是好?”
云清尷尬地咬了咬唇瓣,心虛地嘟囔道:“蘇蘭也真是的,凈讓你瞎操心……”
盛御庭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還敢說!這么大的事情瞞著我,昨夜竟然哄我去睡覺,將我鎖了起來,你要把爹爹的鬼魂也氣死不成?”
云清抬手拍著他的背安慰,將他帶到樹下的秋千坐下,為他推著秋千,道:“哎呀,女兒這不是沒事兒了嘛,還沒進(jìn)侯府,我怎么可能比那個臭丫頭先死呢?”
盛御庭哼了一聲,道:“你對付錦繡也便罷了,何必管那個臭小子的死活?”
云清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個夜瑾辰,我留著他自然是別有目的的,爹爹,我的事兒就不勞煩您老人家操心了,我能照顧好自己?!?p> 夜瑾辰瞥了一眼在床榻上昏睡的云清,又打開她身旁的錦盒,一支精致的煙藍(lán)色梨花玉簪。
天蒙蒙亮,蘇蘭便托人將這個東西帶了過來,說是云清隨身攜帶的東西,不能離身。
也是奇了,夜半頻頻冒冷汗的云清,有了這個玉簪的靠近,睡眠安穩(wěn)了許多,嘴角時不時地?fù)P起笑容,很是安心。
他將玉簪拿起,細(xì)細(xì)打量著,做工倒是精致。
忽然,那玉簪似有光芒流動,他蹙眉細(xì)細(xì)一看,一股灼燙的溫度傳到了他的手指,他下意識松開,玉簪掉落在柔軟的被褥上。
他匪夷所思地拿起再看一眼,這回又是陰冷的溫度,凍得他指尖險些結(jié)上一層霜。
研究了一會兒,他還是將玉簪放回盒子中,不再觸碰。
這個女孩瞧著很是古怪,明明昨夜的臉色慘白如死灰,他還以為她至少要休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可僅僅過了一晚,如今的她臉色紅潤有血色,唇瓣也恢復(fù)健康的嫣紅色。
云清和盛御庭揮手告別之后,緩緩從夢境中醒來,長睫翕動。
與夢境中的一身輕松大有不同,一清醒過來,云清便覺得精神有些匱乏,右側(cè)有著源源不斷的滋養(yǎng)氣息涌入她的體內(nèi),體力也在不斷恢復(fù)中。
她撐著床榻起了身,打量了一下周遭,金絲楠木雕花的床榻,輕柔的羅帳隨窗格吹進(jìn)的風(fēng)溫柔地?fù)u曳著。
她揉了揉太陽穴,道:“這不是我的房間,是什么地方?”
“燁王府。”
聽到右側(cè)傳來聲線,云清轉(zhuǎn)頭看去,夜瑾辰一身貴氣的墨色華服,坐在她床頭的梨花木椅子上。
他僵直著身子坐了一夜,俊逸的臉上還殘余著昨日的些許巴掌印,精致的鳳眸布滿滄桑的血絲,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昨晚她讓蘇蘭把他叫來之后便失去了意識,現(xiàn)下是什么情況,她一概不知。
見他坐在自己床邊,云清嚇了一跳,倏地彈坐了起來,道:“大膽狂徒,竟敢偷看本姑娘睡覺!”
聞言,夜瑾辰?jīng)]好氣地瞪著她,聲音也透著啞,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氣和手段:“你先放開本王?!?p> 云清一低頭,不知何時牽上了他的手,像是有病毒似的,慌忙甩開,搓了搓自己的手,環(huán)抱著胸往后挪了挪,道:“我怎么會牽著你的手。”
“你覬覦本王的美色?!币灰刮疵叩囊硅剑劭舳挤褐t,不比平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渾然透著一股難言的委屈。
“我呸呸呸!”云清驚叫了一聲,抬手指著他的鼻子,高聲道,“我好好地待在我的三生堂,明明是你強(qiáng)行將我擄來,說,你到底什么目的?”
夜瑾辰氣得咬緊牙,抬手握住她指著自己的手指,道:“不識好歹的白眼狼,要不是看你快死了,仇家找上三生堂,你應(yīng)付不來,本王何苦收留你?”
語落,他又低眼看了看被自己握著的她,慌忙松開。
云清蹙眉看著他,眼底透著狐疑,她湊近了他,盯著他的眼睛,道:“真的只是幫我?不是占我便宜?”
夜瑾辰被她盯得發(fā)毛,一想到昨日的事情,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燥熱,他別過頭去,道:“本王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