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泓是一個老于事故的人,見茶樓內(nèi)書生的表現(xiàn)和白以文的態(tài)度,再結(jié)合石青的脾氣秉性,他推斷這次的事情不會善了。給谷三金使了個眼色,兩人在桌子上留下茶水錢,悄然起身開始向外走去。
“你們兩個不能走,你們和他是一伙的,那小子剛進來時就是奔著你們兩個去的?!?p> “對,你們兩個是和他一伙的,我們都看見了?!?p> 書生中有人發(fā)現(xiàn)葛泓和谷三金要走,伸手攔住兩人并叫喊了起來。
宋達今年十二歲,他是去年加入天憲書院的。不同于那些通過考試被選入的書生,他叔叔宋禮是天憲書院的采辦,別看他叔叔只是一名練氣二層的采辦,因為頭腦靈活,又善于鉆營。二十多年的經(jīng)營讓他終于傍上了一位副院長。他侄子宋達就是他通過走那位副院長的關(guān)系被特招進入天憲書院的。
雖然有著采辦的叔叔撐腰,宋達在書院平時表現(xiàn)的也很乖巧,可他畢竟是通過關(guān)系進的書院,這讓那些都是通過考試進入的書生們很是不待見他。宋達其實是一個乖張和狂悖之輩。只是他知道自己是通過關(guān)系進的書院,為了不被別人嘲笑,所以平時表現(xiàn)的很是溫良恭順。
宋達見那名老者和那名少女在眾人的阻攔下聽話的停了下來。長期的假面生活已經(jīng)使他心中充滿了暴戾,他疾走幾步,竄到葛泓和谷三金面前大聲喝到:“你個老家伙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闭f完還伸手在葛泓胸口推了一把,將葛泓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見葛泓不敢反抗,宋達心中快意,感覺從進入書院后就一直淤積在心中的煩悶之氣頓時減少了不少。心中暢快,頓感意氣勃發(fā)的他覺得自己可以趁這個機會表現(xiàn)下自己的本事。
葛泓被推得退后了一步,谷三金就凸顯了出來,看著靠前的谷三金,宋達心中暗笑,“這個妮子雖然長相一般,但身段還是不錯的?!毙闹写蛑脵C占便宜的算盤,宋達裝作兇狠的模樣,站到谷三金面前,氣勢洶洶的說道:“你,不要想著跑,現(xiàn)在馬上跟那個老頭坐回去,老實呆著,等我們處理完那個小子再來處理你們。你愣著做啥?沒聽到我說話嗎?”嘴里一口氣將話說完,不等谷三金有所反應(yīng),他就將手推向了谷三金。他手掌去的位置雖然是對著谷三金的肩頭方向,可他手指張開的很大,斜著推出的手掌讓他的食指和拇指已經(jīng)很靠近谷三金的胸前的小鼓包了。這個位置,只要手掌稍稍晃動,他的手指肯定能掃到谷三金胸前的鼓包。
“找死?!?p> 一直注意這邊情況的石青見到宋達的動作,口中怒吼一聲找死,腳下發(fā)力,一個前沖人已經(jīng)來到宋達身前,手中炁劍一閃,宋達的手掌連同手臂被整個切了下來。隨同宋達手臂一同掉落的還有那些路徑上被石青撞的四散飛起的桌椅板凳。
“?。 钡囊宦晳K叫響起。感覺肩膀一輕,頓了一秒才發(fā)覺自己手臂已經(jīng)掉在地上的宋達猛的發(fā)出一聲慘叫。用另一只手捂著斷臂處,劇烈的疼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讓他不停后退,終于咣當(dāng)一下,被倒在地上的一條板凳絆倒,摔坐到了地上。嘴唇哆嗦,渾身顫抖,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茶樓外的街道上還躺著一個,這又添一個斷臂的。白以文暗暗皺眉,心中暗罵宋達蠢貨。
白以文看了眼宋達,又低頭看了斷臂幾眼。抬頭陰聲說道:“石青道友的劍還真是快?。‰y道你以為我天憲書院的紙筆只能寫字不成?”
對著石青說完,白以文來到已經(jīng)被石青的狠辣驚住的那些書生面前。雙腳站定,從懷里拿出一本書籍。一手拿書,一手執(zhí)筆。激聲說道:“天憲書院白以文向道友請教?!?p> “請教?”石青心中冷哼,覺得這些書生的修養(yǎng)不如自己村里的那個老秀才。心中原先對書生的那些好感頓時消散,他也不答話,直接將手里的炁劍指向白以文,用劍尖挑了挑。示意白以文盡管出手。
“當(dāng)堂不讓步,舉手不留情。刀劍無眼,拳腳難收。要是一個不小心被打死了可不要怪別人?!币妰扇思磳邮郑疸蝗蝗铝藘缮ぷ雍苁怯薪獾脑捳Z出來。
谷三金眼神定定的放在石青身上,剛才石青為她一劍消掉宋達手臂的行為讓她心中顫動,只感覺此時的石青是怎么看怎么好看,一雙飽含柔情的眼睛快要滴出水來。
“各安天命,生死無論?!卑滓晕男闹幸呀?jīng)動了殺機,他要將一再挑戰(zhàn)天憲書院尊嚴的石青當(dāng)場擊殺在這里。不采取雷霆手段,以后天憲書院的門人弟子外出行走豈不是誰都可以欺負。
“好。”口中應(yīng)了一聲,石青祭出本命物青石,當(dāng)頭就砸壓了下去。
“你卑鄙?!卑滓晕臎]想到石青說打就打,他還沒有準備好,慌亂之中只來得及罵了一句,手中掐訣,身形一閃,身形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白以文能走,他背后的那些書生修為比他還低,急切之間,反應(yīng)快的也只是將眼睛睜的大些,那些反應(yīng)慢的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到頭頂一黑,整個人被青石壓在下面,化成了一灘肉泥。
二十多名書生連同廳內(nèi)的桌椅板凳瞬間被落下的青石壓成了粉碎。
“哇!石頭你的小石頭咋變的這么大了?”看著眼前已經(jīng)變成一座小山一樣的青石,谷三金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滿地肉泥看不見,眼中卻只有那個小子?!备疸闹邪祰@一聲,苦笑著搖搖頭,心里知道,這次的事情大發(fā)了。
石青見谷三金被自己本命物的變化驚到,不由咧嘴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我學(xué)會取意后,青石就長的變快了。前天我將煉化的槐木山和青石融合在一起,青石就變得更大了?!闭f到將槐木山和青石融合,石青的語氣忍不住有些得意起來。
前天,在駕駛符舟的時候,自己一人坐在符舟上,感覺時間一瞬間變得很長,很無聊。石青就突發(fā)奇想,能不能將槐木山和青石煉化成一個,沒想到,用煉器決一試,兩者竟如同水乳交融般很容易的就融合在了一起。融合后,青石即使在沒有粗大術(shù)的加持下也有三十米高了。
葛泓將心中的震驚壓下,面上裝作平靜的從一旁出聲問道:“你的這個本命物是不是有聚土一類的神通?”
石青點點頭:“是的?!蓖瑫r心中卻在暗道:“老葛怎么知道我本命物神通名字的?難道是三金告訴他的?”
葛泓點著頭,口中連聲道:“不錯,不錯,真不錯!你以后可以讓你的本命物多“吃”些山,這樣它長得會更快。也許還能生出新的神通來。”
呆立在一旁的茶樓老板早已從呆傻中恢復(fù)過來。
人已經(jīng)還魂,卻還是一動不敢動。他真怕自己萬一弄出丁點動靜惹那人不高興了,被人一下子砸成肉泥。呆立了一會,見三人不逃跑還在這里聊上了天,他不由的有些心急。那人的扔出一座小山已經(jīng)將他的茶樓砸的七零八碎了。如果不是有那座山撐著,恐怕他這邊剩下的一片如同立起的書頁般的樓體早就塌了。
“怎么還不走啊,你們走了我好逃出這塊地方??!”茶樓老板看著風(fēng)一吹就已經(jīng)開始搖晃的剩下的這一片茶樓,心中開始祈禱石青他們快些離開。
石青轉(zhuǎn)頭看了眼茶樓老板。茶樓老板希望他們快些離開的念頭他竟能感知得到?!半y道神魂強大后就可以看透別人心念?”知道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石青手一招,青石重新變成一座迷你小山的樣子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轟隆一聲,只剩一片板壁的茶樓失去支撐,轟隆一下倒了下來。好在茶樓是木頭制作,茶樓老板躲在柜臺下倒沒有被砸到。
“那人沒在!”神念掃視,石青這才發(fā)現(xiàn)青石壓死的人中并沒有白以文。
“跑了?”葛泓皺著眉頭用神識將地面的血泥中的衣物查看了一遍。在發(fā)現(xiàn)果然沒有白以文的衣物后低聲說道:“不好,咱們趕快離開這里?!?p> 石青和谷三金不用葛泓多說,自然知道葛泓那聲“不好”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石青拿出符舟就要向天空扔。
沒等他將符舟扔出,葛泓突然伸掌向他打來。嘴里還大喊著:“賊子亂傷人命,今天我絕不能再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