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軍簇?fù)碇诩浊嗄曜叩酵趺偷热说拿媲啊?p> “姬不冥?”
曹肅眉頭微皺。
姬不冥是飛馬莊的少莊主,之前在于家莊時,曹肅曾經(jīng)暗中觀察過此人。
給他留下了一個“乖戾陰鷙,剛愎難處”的負(fù)面印象。
所以曹肅是不想和這飛馬莊的少莊主有什么接觸的。
不過他轉(zhuǎn)念想到,當(dāng)初武館同學(xué)的于武還在飛馬莊里,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和于武的關(guān)系不錯,當(dāng)日力有未逮,沒能救他。
“可是王猛將軍當(dāng)面?”
姬不冥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上來也沒報家門,直接找上了王猛。
他們高層之間的消息是互通的,王猛知道飛馬軍參戰(zhàn),姬不冥也知道韋韜特意安排了一支悍軍切斷萬平軍的退路。
“原來是姬天鷹?!?p> 王猛走出陣來,出現(xiàn)在飛馬莊的人面前。
王猛乃軍中宿將,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煞氣逼人,又是力境中三品的高手,氣勢磅礴,列陣走出之時,宛如一只戰(zhàn)場上的兇獸,給了飛馬莊眾人很大的壓力。
天鷹是姬不冥在江湖上的名號。
傳說中,飛馬莊不光善于養(yǎng)馬,還圈養(yǎng)了一些珍奇異獸。
姬不冥剛行走江湖的時候,身邊就帶著一只振翅九萬里的天鷹,也是力境級別的戰(zhàn)力,預(yù)警、偵查、攻敵無所不能,引發(fā)江東道的江湖熱議。
故而有了天鷹之名。
但江湖上的名號,向來難登朝政大堂。
王猛在這里點(diǎn)出姬不冥的江湖名號,多少是有些貶低“飛馬莊少莊主”是江湖中人的意思了。
姬不冥聽了之后,原本就陰鷙的臉色更僵硬了幾分。
隨后冷笑著反諷了一聲:“鐵王拳果然名不虛傳?!?p> 鐵王拳是王猛行走江湖時得到的名號,有“鐵王拳出南山開”的美譽(yù)。
兩人一個剛猛,一個陰鷙,第一個照面就顯得特別不友好。
受到了這種關(guān)系的影響,雙方人馬都比較緊張。
氣氛很凝重。
畢竟就在今天之前,府軍和飛馬莊似乎還不在一個陣營里。
“走吧,這支萬平軍我們已經(jīng)全部殲滅了。”
王猛懶得和這個小孩子計較,率眾走出林子。
血染戰(zhàn)袍的府軍將士跟在王猛的身后,身上顯露出來的氣勢,都很強(qiáng)。
姬不冥一眼望過去,竟察覺到了好幾股沖天而起的力境氣息。
飛馬莊中的力境高手也不少,但這次為了取得最大的突擊效果,全都集中抽調(diào)至前軍,也就是姬業(yè)部隊當(dāng)中去了。
姬不冥雖然沖鋒在前,但他本部當(dāng)中的力境高手,實(shí)際上已經(jīng)不多了。
左右也就三四人而已,和王猛部隊相比,差了一倍。
這一下氣勢就被壓了過去。
“該死!”
姬不冥冷冷的盯著府軍中的那幾個力境,有幾人的面孔年輕的緊,一看就是新突破的力境。
韋韜府軍中果然人才濟(jì)濟(jì),不在飛馬莊之下。
要不然他父親也不會忍這么長的時間。
不論野戰(zhàn),光靠這府軍守城,飛馬莊永遠(yuǎn)也攻不下來。
“走!”
姬不冥揮了下手,也率軍走出針葉樹林。
滿目瘡痍一樣的大地,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空氣中混卷著廝殺留下的血腥味,斷臂殘肢到處都是,內(nèi)臟脊椎也不少見。
在缺少民夫的修羅戰(zhàn)場上,士卒費(fèi)勁而緩慢地打掃著戰(zhàn)利品。
由于萬平軍偏師最后是潰散而逃,所以這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偏師留下的輜重器械,這些都是要收繳回去,以作軍資充備。
“飛馬莊為何會與我們府軍聯(lián)合?”
李離牽來一匹高頭大馬,跟在王猛的邊上問道。
曹肅也在邊上跟著,聞聲便豎起了耳朵。
“很簡單啊,因為平城馬上就不是我們府軍的了?!?p> “平城很快就是飛馬莊的了,萬平軍要來攻打平城,身為平城本地當(dāng)家豪強(qiáng)的飛馬莊,第一個不同意。”
王猛接著拋出一個重磅消息,又是曹肅從來沒聽過的全新版本。
平城要易主了?韋韜不做城主了?
這是為了保全平城而和飛馬莊私下里做的PY交易嗎?
還是純粹是因為韋韜升職巡道員之后的順勢而為?
平城如果給了飛馬莊,那他們府軍怎么辦?
府軍還是府軍嗎?
平城的城主又會是誰?
飛馬莊的莊主姬業(yè)?
所以姬不冥將來就是少城主了?王猛明知道對方是少城主,還敢怎么挖苦別人,真不給自己留點(diǎn)后路?
曹肅心中一萬個問號飄過,只覺得平城的水還是很深。
哪怕他這樣爬到了百夫長的級別,也只能水中望月,看個大概情況。
“將軍,那我們?”
李離急了,他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他該不會下崗了吧?
這要直接回師門去,那也太丟臉了.........
“不慌,我們是吃皇糧的,朝廷在,府軍就在?!?p> 王猛模棱兩可地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曹肅估計具體后面怎么辦,他王猛自己也不知道。
不會回去接著開武館吧?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
曹肅加入到了清掃戰(zhàn)場的行列當(dāng)中。
..........
..........
平城。
城樓上。
韋韜,遠(yuǎn)眺南方。
身旁,白衣道袍青年持劍而立。
“周良,贏了嗎?”
韋韜沉聲問道。
“城主,贏了。”
周良收回目中金光,閉目而立,神異景象消失不見。
“好!”
韋韜一拍城墻,露出喜色。
“不枉我苦心積慮這么長的時間,終于是出了這口惡氣,只要這一支的萬平軍的偏師被滅,整個江東道的局勢都將發(fā)生變化?!?p> 政治軍事上的事情,周良聽不太懂。
雖然受到師兄所托,一直在此地輔佐韋韜,但他也只是盡到一個“法寶人”的職責(zé),平時也就捉捉鬼或者充當(dāng)個破法者的存在,距離謀教一方的境界,還有很大差距。
不過周良也在學(xué)習(xí)當(dāng)中。
他試探地問道:“城主,我觀測戰(zhàn)場,不過也就是一支兩萬人的精兵,整個江東道的萬平軍數(shù)十萬,這兩萬人根本就無法讓他們傷筋動骨吧?”
周良雖然不懂,但也知道軍力對比。
他說的一點(diǎn)都不假,光看軍力,這點(diǎn)損失,萬平軍根本就無傷筋骨。
然而他只是從軍事層面來考慮問題,沒有想過政治上的差別。
韋韜笑道:“這一支偏師被擊敗,我就可以表奏朝廷大捷,周兄,你不知廟堂高宇之事,當(dāng)然也不知道如今朝廷正在為平叛頭疼。”
“朝廷之上,已有議和之聲,說什么干脆冊封萬平教為“天教”,與道宮并列為國教,如此叛軍可平?!?p>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乾元王朝萬里之疆,竟然要和霍亂數(shù)州的反賊議和?”
“什么天教不天教,道宮是國教我認(rèn)了,萬平教算什么?”
韋韜越說越生氣,恨聲錘墻,砸開一個小豁口。
周良就是道宮里來的人,結(jié)果他也沒聽過這個消息,居然還有人要搶道宮的國教身份?
一時間,他也感同身受,罵罵咧咧道:“該殺!”
“是該殺!”
“人心不古,處處都有奸佞,妄圖隔斷天策,天子耳目不清,一時之間,竟也拿不定主意?!?p> “可如今,只要我平了這支叛軍,那就是勝仗。”
“一城之力,也能平了這么多叛軍,這區(qū)區(qū)數(shù)十萬叛軍又何足道哉?”
韋韜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道:“到時候,朝廷必然再起平叛大軍,大軍一到,萬平軍自然飛灰煙滅?!?p> 周良算是聽明白了,打仗是為了爭取政治上的主動權(quán)。
韋韜應(yīng)該算是朝廷中的主戰(zhàn)派,但憑借他一人孤掌難鳴,林霄戰(zhàn)敗后,朝廷一時間難以征集大軍平叛,需要一場勝利來增加主戰(zhàn)派的底氣。
這就是此戰(zhàn)的最大意義。
“那飛馬莊?”
周良沉聲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韋韜和飛馬莊的暗中協(xié)定他是知道的,韋韜以平城為籌碼,取得飛馬軍出戰(zhàn)。
將來,平城就該改姓“姬”了。
“姬家本就是皇親國戚,既然他們那么想要平城,那就把平城給他們吧!”
“我升任巡道員后,必然再無法兼任平城城主,將來這平城城主也是要換人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我主動表奏一封,推薦姬業(yè)當(dāng)這平城城主,做了這順?biāo)饲??!?p> 韋韜說的簡單,但周良知道,韋韜心中對飛馬莊還是很有芥蒂的。
昔日飛馬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年兼并土地,收納人口,把飛馬莊建的和個小型城池一樣,若非府軍善戰(zhàn),恐對方早有不臣之心。
飛馬莊在東,平城在西,飛馬莊拿下平城之后,小云山、白水河、平城、飛馬莊連成一片,勢力范圍大增,已有小諸侯之氣象。
怎么辦?兩杯毒藥,總要選擇一杯。
韋韜選擇的是先平萬平軍,因為他是朝廷官員,朝廷大義還在,維護(hù)大義,永遠(yuǎn)是他本能的第一選擇。
“只要我還在江寧府,飛馬莊就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城墻上,韋韜淡淡的聲音,飄飄然地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