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賭錢
黑燈瞎火之下,房間寂靜的可怕,陸安安的床榻之上,穩(wěn)坐其上的竟然是蕭宴?
他雙瞳黝黑深遠,如雕塑一般。
還好陸安安眼神好認出了他,但那蓄了力的拳頭可不是那么容易收住的,身形一個不穩(wěn),便猛栽了過去。
眼瞅著就要撞進某人懷里,陸安安頭發(fā)都豎起來了。
一想到這人白天時的語氣,她要是真的撲倒了他,還不得又被罵投懷送抱水性楊花吶!
所以陸安安咬咬牙,細腰用力轉(zhuǎn),改變了下方向,下一秒就變成了手扶床側(cè)雙膝跪地的姿勢。
好巧不巧……
陸安安眼神虛了下。
蕭宴:“……”
雖然沒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但是莫名有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尤其她的眼神……
她怎么可以一直盯著瞧。
目光如此大膽。
這么無所謂么?
還是說,在她心里他是可以隨便就……
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她也這么肆無忌憚的看么?
只要一想到這個畫面,蕭宴薄唇抿成一條清冷的線,原本的惱羞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心里只剩下了惱火,那原本下意識伸出去接人的手忽地攥拳。
就在蕭宴臉色越來越黑,想要呵斥陸安安時,吱嘎一聲門開了,從門口傳來陸成平的聲音。
“阿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陸成平用手背揉著眼皮,想是剛剛從被窩爬起來的,從他的方向正好看到床旁的陸安安,蕭宴身影被帷帳給遮擋了。
他一開口,可把陸安安嚇了一跳,若是被他看到蕭宴大半夜的在她房間,穿的還是男裝,她要怎么解釋?
于是她一溜爬起,心里暗暗說了句抱歉,抬手將蕭宴一推,在蕭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將人用被子一蓋,就走了出去。
被子中的蕭宴:“……”
鼻尖環(huán)繞著淡淡的香味,被子貼的那么緊,讓他驀地紅了耳根,頗為不自在的轉(zhuǎn)了下脖頸。
陸安安走到門口豎起一指貼在陸成平唇間,“噓,小聲點,被娘發(fā)現(xiàn)我可就慘了?!?p> 她本就是偷偷回來打算睡一覺的。
陸成平一把抓住陸安安豎起的那根手指,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道:“阿姐放心,娘不在家的?!?p> 聽到這話,陸安安眉頭便皺了起來。
趙玉書大晚上的不在家,難道是又去……
突然,陸安安不把按住陸成平的雙肩,眼里染了急迫,開口問他,“今個是幾號來著?”
“阿姐,今天是六月初五???你不記得了么?”
“六月初五……”陸安安臉色一白,沖忙將陸成平推出房間外,回身將門關上,對著他道:“我出去一趟,你把門關緊,今夜只要不是我喊門,誰喊你都不能開,知道了么!”
看著一臉嚴肅的陸安安,陸成平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那娘回來……”
“不開!除非是我和她一起回來!懂了么!對了,去把大哥喊醒,今晚你們倆都不要睡了,要是有人要闖進來,你們就大喊,把鄰居全都喊醒?!?p> “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陸成平向來聽陸安安的話,“好,阿姐放心,我這就去喊大哥起來?!?p> 陸成平邁著小短腿徃陸成天房間跑,而陸安安卻是滿腹心事的推開自己的門,她打算讓蕭宴趕緊離開,誰知道房間里卻沒了他的身影。
罷了,隨他去吧,反正這人奇怪的很。
今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光透窗為房間鋪了層朦朧,陸安安沉著臉走出房間,走到廚房的窗戶前。
陳舊的窗戶邊框已經(jīng)掉漆,上面貼了一層起邊的白紙,風吹過時有沙沙的聲響,陸安安定定的看著窗戶右上角,那里掛了一把鐮刀。
鐮刀已然生了銹,泛著青黃。
陸安安沉著臉將那把舊鐮刀取下,別在了腰后。
迎著月光,她推門而出。
夜風拂過四下無人的街道,冷冷清清。
陸安安看了眼懸掛在半空的月,視線輕輕落到不遠處的烏山上,她微微瞇了瞇眼。
上一世,便也是這天,她大哥陸成天突然消失了……
陸安安發(fā)了瘋一般找了許久,沒過多久,就又發(fā)生了趙玉書與人私奔慘死的事情。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個家徹底的垮了。
最后還是渣爹回來接蕭宴登基的時候,念著點血緣關系將大哥找了回來。
原來,他竟是被人強行帶去烏山了上,入了礦洞被人強迫挖礦去了。
回來時,他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重活一世,她自然是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的,而且,趙玉書那邊她要去弄清楚,她究竟是去了哪?
為何上一世大哥的消失,趙玉書這個當娘的反而沒有一點擔心?
上一世陸安安心里埋下了懷疑,多次質(zhì)問趙玉書而沒有線索,后來趙玉書與人私奔慘死,大哥回來后又一直不愿再提,讓陸安安有了個心結,怨恨自己為什么這么沒用,大哥明明就在不遠處的烏山上,卻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
每個村里估計都有這么一處地方,游手好閑眼高手低者匯聚一堂,小小的一張桌子上你來我往,贏錢的嘻嘻哈哈輸錢的哭爹喊娘。
趙玉書在這里還算是個名人,畢竟是所謂的‘丞相夫人’嘛。
但是么,也是出了名的手臭,在這里輸了不計其數(shù)的錢。
可陸坤山不是早就不管趙玉書母子三人的死活了么?
她們家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趙玉書哪里來的錢賭?
可其實呢,這些年陸家每月都會有固定的銀錢寄回來到趙玉書的手上,而她轉(zhuǎn)臉就會來這里輸?shù)簟?p> “夫人,您可是欠了我們二十兩了吶?!?p> 坐在趙玉書對面的王二麻子開口,一旁的兩人雖然洗著牌,耳朵卻也豎了起來。
要知道,這趙玉書雖然沒欠他們這么多,可也有五六兩呢。
“是啊,要不還是等你手里有錢了再來?一直打白條也不是個事啊,賭錢可不是為了一樂的?!?p> “就是,就是,要不換人得了?!?p> 一聽要換人,趙玉書連忙抓住桌子腿,眼睛一瞪,道:“不就點破錢么,真以為我掏不出來么,別忘了,我可是丞相夫人,陸坤山位居高位,陸家家大業(yè)大,會少你那幾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