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投降輸一半
“為什么別人身后的都是獎杯,你們卻是花盆??!”
“在你這個年紀你怎么敢休息!怎么敢的?。??”
“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
排球館充滿了齊飛的咆哮聲以及排球劃破空中的呼嘯聲,齊飛手臂充血,雙眼猩紅布滿血絲依舊不管不顧,拿起排球就瞄準力竭倒地的隊員,儼然一副押送流名督軍的模樣,面對榨不出油水的窮鬼只能揮舞鞭子發(fā)泄私憤。
溝口領(lǐng)隊在一旁看的膽顫心驚,對入畑教練說道:“不管管嗎?這樣練下去會把人練廢的!”
齊飛在午飯時向入畑教練申請了助教的職位,其隊內(nèi)地位相當于德國二戰(zhàn)時期的蓋世太保,手握尚方寶劍,皇權(quán)特許先斬后奏。
入畑教練思考片刻同意了齊飛的請求,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場景發(fā)生。
齊飛一人逮著全隊錘,這是明目張膽的報復(fù)。
青葉城西的眾人經(jīng)歷了上午的蛙跳本就疲憊不堪,中午的休息時間也用來與齊飛的母親耍寶逗樂,現(xiàn)在全員屬于戰(zhàn)損狀態(tài),反觀齊飛早上沒有經(jīng)歷任何一次的蛙跳懲罰,中午生悶氣的情況下還抽空小憩,現(xiàn)在想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可入畑教練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齊飛的請求,這次集訓(xùn)的成員只有青葉城西排球部一軍的隊員,人數(shù)九名,奇數(shù)本就不好分配訓(xùn)練,何況齊飛的實力與其他隊員有一個斷檔,單獨將他摘出去是最合適的選擇,說一萬道一千,還是齊飛母親給的太多了!
(我本想大聲呵斥他,但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齊飛母親以私人的名義贊助青葉城西排球部,設(shè)備全都換新,財大氣粗的連墻都重新粉刷了一遍,除去基本耗材,保守估計排球部十年不需要任何的預(yù)算,她沒有任何的要求,可所有人心知肚明,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學(xué)校的各位領(lǐng)導(dǎo)多多照顧自家的孩子。
“放心把”
入畑教練淡淡的說道:“齊飛他心里有數(shù)的,他每天結(jié)束訓(xùn)練都會幫隊友放松筋肉,沒人比他更了解隊員們的極限?!?p> 入畑教練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覺得這群人里誰最累?”
“肯定是及川”,溝口領(lǐng)隊看著場上的形式,不假思索的說道,“在聽到‘不會吧,不會吧,宮城縣最強二傳手,一個冠軍都沒有,您就是虛空冠軍?’這句話后,小宇宙開始燃燒,顯然是要與齊飛不死不休,其他隊員都像是保齡球瓶,被擊倒后干脆利落的癱倒,無力起身,只有他一人屬不倒翁,無論倒下多少次都不會放棄,心里憋著氣,起身就邦邦要給齊飛兩拳,”
“錯啦”,入畑教練搖頭。
“?”
溝口教練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入畑教練,我希望你能明白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覺得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場上最艱辛的人是及川,只剩他一人代表著青葉城西與齊飛對壘。
入畑教練沉默不語,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手臂紅腫發(fā)漲仍舊暴力扣殺的齊飛。
溝口領(lǐng)隊看著默不作聲的入畑教練,順著他的視線,后知后覺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啊!”
看似是齊飛手持尚方寶劍,悠哉游哉發(fā)號司令的鞭笞全隊,實際上是齊飛一人力敵青葉城西排球部一軍全體成員。
他確實是在發(fā)泄怨氣,針對自己無能的怨氣。
父母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不還是因為自己的不成熟讓他們擔憂,這才是他生氣的根本原因。
齊飛左臂肉眼可見的紅腫一圈,每一次揮臂都能察覺骨骼內(nèi)響起酸澀磨牙的聲響,像是一臺布滿鐵銹的老舊自行車,干涸的鏈條粗暴的與齒輪相撞,每蹬一次就會發(fā)出一聲哀鳴,隨時都會脫軌解體。
差不多要結(jié)束這場鬧劇...入畑教練心道,齊飛現(xiàn)在就是強弩之末,繼續(xù)強撐的后果就是手臂脫臼,他將胸前的哨子緩緩舉起,隨時準備介入。
只是有些疑惑,及川為何沒有選擇主動收手,洞察力出色的他不可能沒有察覺齊飛的異樣,輕佻、玩世不恭的一面只會出現(xiàn)在日常生活中無可厚非的小事上,面具后撐起他脊梁骨的是責任感,像是大海中的燈塔,自己深處寂靜的黑暗中迷惘,仍然為后來人照亮前路,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直至所有人達到彼岸。
齊飛看著即將響哨的入畑教練,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球網(wǎng)另一面的及川輕笑道:
“即將開展第二回合,準備好了嗎?”
“樂意奉陪!”
汗水流過額前的碎發(fā),聚水成珠,豆大的汗珠劃過眼簾直直落入大地,及川掠起劉海,猛地一甩,感覺自己瀟灑極了,像是電影中的男主角,帥氣的喊道,“i can do this all day!”
只是話一出口就開始后悔了,早上的蛙跳訓(xùn)練對大腿的負擔實在是太大了,現(xiàn)在光是保持基本的微蹲姿勢就感覺大腿被撕裂!
亞雷,接下來這球要鑿!
“比賽結(jié)束就把你殺了??!”
身旁高舉免戰(zhàn)牌的隊員們抹了一把臉,煞氣十足的望著眼前這個蠢貨,誰家孩子擦汗像二哈全身亂甩,飛濺的汗水精準,不失偏頗的落在一旁觀戰(zhàn)眾人的臉上。
齊飛不慣著這死鴨子嘴硬的及川,緩緩后退,留下充足的助跑距離,重新調(diào)整姿勢,左手拋球,一步、兩步、三步...右腳猛力一踏,拔地而起,整個人在空中緊繃成反向“C”型,右手猛力一揮!
“砰!”
“砰!”
場館內(nèi)同時響起兩道巨響。
及川成功接下這球,發(fā)顫的大腿也到達了極限,再也無法為支撐及川提供任何力量,一個大屁墩兒摔在地下,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絲毫不遜色齊飛扣球時爆發(fā)的聲響。
從聲音就能想像及川此時的痛苦。
及川掙扎著起身,可惜,人力終有窮盡時,昂起的頭敗倒在萬有引力下,垂倒到地,整個人呈大字型癱軟在地,他認輸不服輸,仍對著齊飛大聲喊道:
“你小子給我等著,下一次贏的一定會是我!”
齊飛懶得搭理這貨,巖泉對及川的評價相當貼切,這就是一個一輩子都不能安分的家伙,轉(zhuǎn)頭對著入畑教練示意響哨,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入畑教練這時也回過神來,吹響胸前的口哨,意味著訓(xùn)練結(jié)束,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及川不去阻止齊飛這近似自殘的泄憤,齊飛這小子是個雙刀客,沒了左手還有右手!
躺在球場上的及川除了不甘,更多的是痛快,眼前人已經(jīng)讓他無力招架,未來還有多少的高手在等著他!
對他而言,高山從來不是用來瞻仰,而是征服!
越是險峻、高聳入云的群山征服起來才有成就感,站在山巔,看著山下的風景,證明自己這一生沒有平白浪費。
“xiu!”
一道呼嘯聲打破了及川的感慨,這是排球的高速前行劃破空氣的破空聲。
排球擦著他額前的碎發(fā)低空飛過,但凡他有任何一絲的異動,將會完整的吃下這記破顏球。
“是誰!?”
及川大聲怒喝,“竟然想毀了青葉城西所有女生的寶藏!”
真是罪不可??!
及川梗起脖子,打算找出那個兇殘的罪犯,現(xiàn)在沒力氣收拾他,沒關(guān)系,先拿小本本記下,讓后援團的粉絲們?nèi)ブ撇盟?p> 抬頭望去,不是預(yù)想中隊員們避開他的視線,扭頭吹口哨包庇罪犯的場景,眾人眼冒綠光,人手握著一顆排球兇狠的望向他,隨著巖泉的一聲令下,
“砸他!”
所有人揮舞著排球朝及川暴扣。
全身癱軟的及川根本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只能趴下拱身,露出大腚以示投降,望眾位大俠手下留情。
這是青葉城西的隊內(nèi)習俗,隊內(nèi)競賽戰(zhàn)敗方要站成一排,趴倒在地露出弧線明顯如桃瓣的新鮮大腚,讓獲勝方用排球來采摘這勝利的果實!
這招同樣適用于在惹怒眾人后通過上供自己那顆正值壯年的鮮嫩屁屁以消弭怒火,主打的就是一個——主動認罰,任君采擷。
投降輸一半的江湖規(guī)矩全球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