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是不是燒壞了腦子

　　老夫人聽不得別人說陸襄一個(gè)不好，微怒的眸子瞪了姚氏一眼，不過心里也疑惑陸襄的態(tài)度，畢竟從柳氏母女進(jìn)府后，向來不喜歡與人親近的她居然跟陸明珠親密無間，在自己面前更是三句不離柳氏的好。

　　陸襄一臉愧疚的看著老夫人，道：“祖母，之前是孫女不懂事，生病的這幾日我靜下心來細(xì)細(xì)想過了，不能給父親的聲譽(yù)抹黑。”

　　“恩？怎么說？”老夫人問。

　　柳氏跟陸明珠一瞬不瞬的盯著陸襄，面上強(qiáng)裝鎮(zhèn)定，心里恨不得把陸襄千刀萬刮。

　　陸襄抿了抿唇，說：“不出意外明年父親就能調(diào)任回京，上面多少雙眼睛盯著，若傳出咱們府上后宅混亂，恐怕也要橫生枝節(jié)……所以祖母，孫女能叫她柳姨娘嗎？”畢竟這么多年，柳氏都只是個(gè)外室。

　　老夫人詫異的看著陸襄，心說她這孩子倒是通透啊。

　　自家兒子把人領(lǐng)回來到今日也沒有給柳氏姨娘的身份，老夫人多多少少猜到一些，怕是想讓她當(dāng)正室。三丫頭都能想明白一個(gè)外室突然進(jìn)府沒有名份而被叫姨娘會被政敵抓住小辮子大作文章，要是把柳氏扶為正妻，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招黑？

　　所以兒子不提，她也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

　　“這件事是你父親做的不到位，柳氏進(jìn)府這么久了，也的確該給她一個(gè)名份，否則沒名沒份的一通亂叫，壞了規(guī)矩?！崩戏蛉嗣懴宓念^，道。

　　三丫頭懂事了啊！今天更是明顯跟她這個(gè)祖母親近了不少，老夫人很欣慰。

　　陸襄就著老夫人的手蹭了蹭，心中微微發(fā)酸。

　　自己只是稍微親近一些，祖母便這般寵她，之前她居然還覺得祖母冷臉嚴(yán)肅不好相處，簡直瞎了她的眼。

　　姚姨娘看著面前溫馨的祖孫兩，跟見鬼了一樣表情不斷變幻。

　　她在府里這么多年，可以說把府里每個(gè)人的性子都摸清了，老夫人對孫輩的孩子都很好，但最疼的就是陸襄，可陸襄從來都不愿意與老夫人親近的，今天怎么回事？

　　還有她剛剛的那一句話，一個(gè)眼神，都有種將她看透的意思。

　　姚姨娘對柳氏使了個(gè)眼色，站起身對老夫人行禮道：“老夫人，妾身還有事，先告退了?！?p>　　柳氏跟著道：“妾身也告退了?！?p>　　老夫人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陸襄，心情很好，擺了擺手：“都去吧?！?p>　　她要跟孫女好好說說話，泥們都不要來打擾。

　　出了福元堂，姚姨娘與柳氏并肩而行，低聲問：“這是怎么回事？”

　　柳氏心里正氣著，聞言沒好氣的罵道：“誰知道那小賤人今天抽的什么風(fēng)?！?p>　　姚姨娘瞪她一眼：“你給我收斂些，好不容易進(jìn)了府可別前功盡棄了，她不是跟明珠關(guān)系好么？”說著，她看向陸明珠。

　　“我也不知道啊?！标懨髦榘櫭嫉溃骸笆遣皇菬龎哪X子了？”

　　姚姨娘無語，你才燒壞腦子了呢。

　　沒看她跟老夫人說的話頭頭是道，居然知道討好老夫人，明明比之前更精了。

　　“不管怎么說，明珠你上心些，別意氣用事，拉攏了陸襄你們才能更快的在府里站穩(wěn)腳，想要收拾她以后有的是機(jī)會?！币σ棠锒诘?。

　　柳氏陪笑著應(yīng)道：“姐姐說的是，我們都記下了?！?p>　　然而等姚姨娘跟她分開，柳氏的臉色唰的陰沉了下來，滿眼陰鷙。

　　“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也不看看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入府十幾年都下不了蛋，好不容易生了個(gè)小兒子也得不到老爺?shù)南矏?，有什資格在她跟前嬌傲。

　　陸明珠挽著柳氏的手，嗤笑道：“姚姨娘這是仗著對娘有恩，想拿捏娘為她所用呢。”

　　“憑她？等我坐上了主母的位置，第一個(gè)就把她們母子趕出府去?！彼紱]生下兒子呢，這府里的庶子都是她們母女的絆腳石。

　　陸明珠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陸家嫡女，得意洋洋，不過很快又擔(dān)憂的開口：“不過娘啊，如果陸襄在老夫人那里亂說話，對咱們很不利?！?p>　　柳氏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別著急，陸襄不過是個(gè)小丫頭，能成什么氣候，你努力多去討好討好她，還不是照舊被你哄的什么都聽你的。何況只要你爹的心在咱們這兒，就什么問題都沒有?！?p>　　這話即是對陸明珠說，也是柳氏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的。

　　她跟老爺情投意合，是真心相愛的，可不是這府里的任何一個(gè)女人可比的。

　　于是，傍晚陸估平一回府，柳氏便一陣委屈的哭訴。

　　這還了得？

　　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委屈，他怎能不替她做主？

　　……

　　陸襄陪了老夫人一天，午睡也是在老夫人的塌上睡的，看著乖乖巧巧聽話嘴甜的孫女，老夫人一整天都笑的合不攏嘴。老夫人一高興，整個(gè)福元堂都充斥著歡喜的氣氛，晚上溫媽媽親自下廚做了幾個(gè)拿手好菜。

　　“來，多吃點(diǎn)。”老夫人見陸襄喜歡吃醬肘子，一筷子一筷子的給她夾。

　　陸襄吃的不亦樂乎：“謝祖母。”

　　其實(shí)她并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畢竟她是知府的嫡女，陽寧城頂尊貴的身份，當(dāng)然越精致漂亮的吃食才能襯托出她的高貴嘛?？墒乔笆?，在被肖沐恒囚禁的那段日子，她吃的是殘羹剩飯，要不然就是餿掉的東西。

　　再遭受過這樣悲慘的待遇后，陸襄怎么可能再委屈自己的胃，自然是什么好吃，吃什么，先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再說。

　　眼見那一大盤的醬肘子下去了一大半，溫媽媽忙攔住了老夫人：“老夫人，三小姐大病初愈，多吃了對身子不好?！?p>　　老夫人一愣：“對，對，你說的對?！比缓笥洲D(zhuǎn)向另一道菜，從頭到尾自己吃的很少。

　　“祖母，你別光顧著我，自己也吃?！标懴逋绞炙合乱恢浑u腿，放到老夫人的碗里，那豪放的舉止看得溫媽媽都呆了。

　　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笑不露齒，中規(guī)中距的三小姐么？

　　老夫人只沉浸在孫女給她夾菜的喜悅中，哪里看得到別的。

　　氣氛正溫馨融洽著，就見陸佑平怒氣騰騰的沖了進(jìn)來，隨意的朝老夫人一拱手：“母親?！比缓蟮芍懴澹枥锱纠惨活D訓(xùn)斥：“襄襄，你今日為何要對柳氏不敬，作為一個(gè)晚輩，就是這么不把長輩放在眼里的么。為父一直教導(dǎo)你要賢良恭順，要有嫡女該有的氣度與端莊，可你倒好，出言不遜咄咄逼人，要是傳了出去，外人只會說我陸某人不會教女兒，你是要丟盡為父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