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幾個紅綠燈,他們來到云龍湖附近的云泉梅莊飯店。
飯店很上檔次,是中式的樓房,白墻素凈,他們沿著小路走,兩邊都種著花,梅花開得如錦如霞,縷縷幽香。月光從竹墻灑下來,印了一墻墨影婆娑。
趙心悅輕輕呼吸,感受雪的純粹。
才剛剛要走進飯店,趙心悅就聽到人人都喊他劉經(jīng)理,一位領(lǐng)班還說剛剛主廚讓他試菜來著...
趙心悅聽大家對他尊重的稱呼,他才回徐州,不可能這么快就找好工作,而且他和工作人員看起來非常的熟悉,所以料他必是這家飯店的主人。
確實這飯店是劉喬自家開的,不止這一家,還有兩家分店。
生意非常好,基本都坐滿了。上二樓的時候,她聽到旁邊的飯桌,在講一條魚,說魚頭對著的人喝三杯,尾巴對著的人喝四杯,魚背對著的人喝五杯,魚肚對著的人喝六杯。還聽到直爽本性的徐州話,什么真辦肆、白吊搭、散熊吧等等詞匯。
趙心悅不由得輕輕‘撲哧’一笑。
劉喬引著她來到一間,有落地窗的包廂,正好能欣賞到云龍湖的雪景,沈河正坐在里面等著。
“心悅來,快來坐下。劉喬和我說你也來徐州了。我都不敢相信,怎么樣,和我們那有什么不一樣。”沈河趕忙給她拉開椅子。
哪哪都不一樣,天氣不一樣,房子不一樣,人長得也不一樣,說話也不一樣,穿得也不一樣,這是趙心悅的感覺。
劉喬拿來菜單,讓趙心悅和沈河想吃些什么就點什么,要是吃不慣徐州菜,他讓廚房換些清淡的。
沈河怎么樣都可以,最主要看心悅的口味。
趙心悅說,來徐州一趟,可是要嘗嘗本地的味道,就不用麻煩專門做清淡的菜。
好快,服務(wù)員馬上把菜全部上桌,有地鍋雞、蒜爆魚、孜然羊肉,還有很多干煸脆香辣的菜,干煸雞、干煸魚、干煸土豆條……趙心悅一看菜里見油不見水,味道很好,但對于南方人來說辣了點。
劉喬還特意吩咐廚房,專門給趙心悅煮來一碗甜酒雞蛋,去去冰雪的寒氣。
劉喬和沈河開起白酒,這么冷的天他們倆喝白酒。桌上還有一瓶紅酒,劉喬讓心悅自己選擇喝紅酒或者酸奶。
趙心悅也想嘗嘗白酒的味道,她讓劉喬給倒一點點,嘗嘗味道就好。
酒也喝起來了,趙心悅問沈河是不是把火鍋店的事談好了。
沈河郁悶起來,目光無神,面上卻還如常的笑笑。這事怎么有點難講出來,他才把錢交給那火鍋兄弟,沒想到那兄弟轉(zhuǎn)手就把錢給了自己女朋友,說女朋友生日,要一筆錢,他就先給了。
后來那兄弟還要沈河繼續(xù)湊點錢,沈河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不過他也沒有怪那火鍋店兄弟。只是不想投資火鍋店一事了,讓那兄弟把錢還過來。誰知那兄弟說暫時沒有多余的錢,他家里出了很多事,欠了很多錢,只能后面再給。
沈河喝著酒還是很樂觀的講這事,沒有情緒的那種,在他眼里都沒有關(guān)系。
趙心悅立時一愣,忍不住替沈河著急,這么要緊的事,他怎么就這樣糊涂。那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錢,難道沈河真的就這么算了。那可是大家辛辛苦苦和他追回來的錢。不過她就奇怪了,那兄弟不是還開進口奔馳,怎么就這樣酸溜溜的。
沈河和劉喬碰杯飲了一口酒,沉思片刻才說出實情來,那兄弟的奔馳是二手的,還是借來的錢買的,他哪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不過沈河真沒有脾氣,錢都給了,那兄弟沒有錢還,他總不能拿把刀擱在脖子上逼著要錢,他做不出來,還念著舊情。
趙心悅問他拿了多少錢給那火鍋兄弟?自己有沒有留點。
沒有,全部給了,有十七萬左右......頓時沈河的話語漸漸責(zé)備自己起來。
對于沈河這事,劉喬了解那種“自我陶醉”的滋味,不忍發(fā)言。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因為他也和沈河說過那兄弟的人品有問題。當然他并沒有說得很嚴重,以為沈河會自己掂量,用心分析,他也沒有想到,就幾天,事情就這么快發(fā)生了。
怎么說沈河呢,一聊沈河的生意事就頭疼,做為他的朋友,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說了。真的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往火炕跳,但是叫人拉都拉不住,叫人心中是又急又驚。
聊到一半,服務(wù)員又上來一道霸王別姬的湯。
劉喬只以淺淡一說:“吃菜吧,快嘗嘗這湯的味道,徐州傳統(tǒng)名菜。我們這的菜口味都偏重了點,一會兒讓廚房上些水果?!?p> 趙心悅看著瓷盆里有鱉有雞,湯味滋醇濃郁。只是霸王別姬這生離死別的愛情故事,用鱉來暗寓西楚霸王,用雞來暗喻虞姬,感覺怪怪的。
她瞧著瞧著,還是不喝這湯了,她提起酒瓶自倒了半杯。
劉喬抬手制止她,見她神情微微露憔悴之色,溫言道:“你行嗎,看你第一次喝白酒,別勉強。”
才喝了一點點,想著今天他們?nèi)齻€能在徐州一起吃飯,心悅就允許自己多喝一點。
沈河傻笑著說:“劉喬沒事,我們閩南女孩多多少少都能喝點酒,因為我們那喜歡用紅酒燉雞,你就讓心悅喝吧,她高興。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心悅,怎么會來徐州的?”
趙心悅莞爾一笑說:“正好我去上海復(fù)試,剛好一個面試者也是徐州的,她說徐州正下著雪美極了。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雪,平時只能在電視見到,就特別想看看真的下雪。正好劉喬也是徐州的,我就想順便來看看,省一趟路費。”
劉喬也不是市區(qū)的,他是沛縣的。
趙心悅恍惚地記得自己粗粗讀過漢史,而他是沛縣的?還姓劉,不由得一問,他是不是劉邦叔叔的后代,做為劉邦叔叔的后代是不是有厚待?
劉喬笑著說:“呂雉阿姨殺掉太多劉氏后人,有的逃掉,有的隱姓埋名,所以在沛縣姓劉的真不是劉邦叔叔的后代,真真假假,什么厚待也沒有?!?p> 大家撐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沈河又問趙心悅,現(xiàn)在她要上班的這家品牌怎么樣?
趙心悅喜歡的品牌,自然會說好,不過也按事實來說。以她之前對青館品牌的了解,就知道每個店的業(yè)績都是中上,后來直接是沖到商場每個品牌前面。加上今天去了一趟總部,真面目她是瞧見了,確實很專業(yè),實力很強。
沈河立馬想著,不然他們?nèi)齻€一起做青館品牌,他再也不去亂投資了,他想安定下來,不想再去干蠢事。就像趙心悅之前和他說的,隔行如隔山,還是安安分分做服裝吧,至少懂點。不懂也好問趙心悅,而且他們?nèi)艘黄鹱鲞@品牌,主意多,每個人的優(yōu)點也都不一樣,一定會很好的。
趙心悅吃了一口菜,鄭重其事地看著沈河的眼睛,她這才剛剛要進公司,還不是太了解情況。雖然她有服裝基礎(chǔ),但現(xiàn)實競爭與淘汰是殘酷的。等她進去上班一段時間,再給他建議,不然錢投進去又虧了。
劉喬知道青館品牌,他身邊的親戚朋友都喜歡穿這牌子。而且還不打折,從來沒有活動,女人們還都心甘情愿成套成套買回家,買了一堆,還辦了VIP卡充值。
新款出來這些女人們又繼續(xù)瘋狂購買,不管買多少,好像衣柜永遠都還缺一件衣服。劉喬很早就對這品牌做過市場考察,有考慮過要代理這牌子,覺得他們家設(shè)計的款式在市場脫穎而出,服務(wù)也做得很專業(yè)到位。
劉喬還是很認可大家一起做青館品牌,福建地區(qū)還沒有總代理商,而且目前像青館這樣風(fēng)格的品牌在服裝市場沒有,口碑在大家心里都很好,還真的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