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宅看起來并不像普通的地方,從三樓到一樓的窗欞和門扉上都綁著各式各樣的彩色紗簾,看起來倒是仙里仙氣的。
二樓的位置掛著一塊牌匾,赫然的寫著青鐲樓三個大字。
門口還站著個老媽子和幾位打扮的俊俏的姑娘。
清月頓了下腳步,繼而又追了進去。
可她的腳連門檻都沒碰著,就被一個老媽子給攔下來了。
“姑娘,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老媽子身穿著一身墨綠色閃著珠光的長裙,手里拿著金色羽扇,伸手?jǐn)r住了她。
“剛那男子都進的,我怎么就進不得了!”
清月伸手指了指剛剛進去的那個男子,不明白這老媽子為什么偏偏只攔住了她。
“姑娘,我這可是青樓,這男人進來自是來取樂的,你來了,怕不是來砸場子的?”
老媽子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瞧著清月,以為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被小娘子抓了現(xiàn)行呢。
這她可不能放人進去鬧,這要進去,到時候鬧起來,豈不是壞了她青鐲樓的名聲。
“姑娘,姐姐勸你句,這男人啊,就喜歡吃軟不吃硬,有什么話啊,你們兩個晚上關(guān)起門來,在好好的說就是了,你到這里來鬧也無用呀。”
老媽子身旁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用團扇遮著半面,露出一雙眉眼,偷笑的說道。
她一說完,身旁的幾位姑娘,也都跟著樂了起來。
清月掐著腰,怒視那粉衣女子。
這都什么跟什么?她的眼光怎么會差到尋那種人做夫君?
要不是為了幫那位老婦人追賊,這種煙花之地,她才不稀罕來呢。
“他是個賊人,偷了一位老者的銀兩,我就是進去把他抓出來,絕不擾了你的生意?!?p> 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要是真不讓她進,她總不能來硬的,就算真的來硬的,她也寡不敵眾呀。
想想她還是大家小姐,還是要以德服人的好。
“來了我青鐲樓,只要有銀兩,我管他是誰呢!”
老媽子眉眼一挑,說什么也不給清月讓路。
“這個總行了吧!”
聽了老媽子的話音兒,清月總算明白了。
她識趣的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金葉子,送到了老媽子面前。
剛剛老媽子可說了,只要有銀兩,她管她是誰呢!
“這……這個當(dāng)然可以了,姑娘出手真是闊錯?!?p> 老媽子一看見金葉子,兩只眼睛都快發(fā)光了。
她趕緊從清月手中接過那枚金葉子,生怕她反悔了。
“小蘭,快帶姑娘進屋,上坐!”
老媽子沖著里面吆喝一句,讓開了路。
剛那粉衣女子原來叫小蘭,聽了老媽子吩咐,趕緊領(lǐng)著清月進了樓。
樓里布置的十分精致,圍墻四周都布滿了珠絲紗幔,清風(fēng)徐來,紗幔隨風(fēng)蕩漾,自是一片旖旎盛景。
清月剛進樓,就見一對男女勾著肩搭著背的迎面走來。
女子衣著淺薄,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外,一旁的男子還時不時的湊過去想要親上一口。
清月見此俗景,趕忙捂上了眼睛。
“呦,姑娘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這么些就受不住了?!?p> 小蘭回過頭,看到清月這個樣子,打趣的說道。
這種事,在她們樓里是常有的事兒了,所以自然是見慣不慣的。
清月沒理會她,一路跟著她,進了正院。
正院有個不大不小的臺子,上面也同剛進來時一樣,掛滿了紗簾。
臺子上鋪滿了花瓣,中間擺放著一架古琴,有一女子,半遮面,著紅裙,在臺上正彈得起興。
以女子為圓心,四周的每一個小長桌上,都坐滿了男男女女。
清月四下掃了幾眼,并沒有看到剛剛跑進來的那人。
“你這樓里有沒有后門?”
她沖著小蘭問道,想必在門口耽擱這么久,一定被那人從后門跑了。
“有倒是有,不過你現(xiàn)在就算追過去,那人應(yīng)該也是跑的沒影兒了。”
小蘭不知從哪個桌子上,順了一捧瓜子,邊磕著,邊回道。
“算便宜他了,別讓我逮著他!?!?p> 這種污濁之地,清月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她說完,準(zhǔn)備讓小蘭帶她從后門離開。
“你尋得那位公子,可是這的????!?p> 小蘭嫵媚一笑,說的欲言又止。
聽這意思,小蘭是認(rèn)識那人的。
但她剛剛不說,現(xiàn)在才說,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清月明白了小蘭的意思,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金葉子,在小蘭眼前晃了晃。
“姑娘是個明白人,那尚家公子呀,最是得意我們云水姑娘了?!?p> 小蘭眨了兩下眼,說完,從清月手中抽走了那枚金葉子。
“云水姑娘在哪里?”
清月收回手,繼續(xù)問道。
“三樓,芙蓉閣,姑娘進去之前,記得先敲門呀?!?p> 樓里的房間都是有雅名的,小蘭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清月。
她臨走之時,還特意囑咐了一句。
然后笑的春心蕩漾的離開了。
那笑容,讓清月覺得,很不舒服。
即是??停钟X得別人肯定以為他從后門跑了,那留下來,豈不是最安全的?
清月站在原地思量了一會兒,朝著三樓跑去。
打聽了樓里的小廝,總算是找到了芙蓉閣。
芙蓉閣在三樓的最角處,比之剛才的所有的地方都要清凈安逸。
“姑娘,云水姑娘現(xiàn)在真的有客人。”
小廝站在門外,好心的勸道。
要不是小玉姑娘有吩咐,要是有女子找她帶路,一定得帶。
他早就把她轟出去了。
青樓來女子找姑娘,這還是大年初一頭一回呢。
“有客好,有客好?!?p> 清月朝著小廝,會心一笑。
沒客她還不來了呢。
真當(dāng)她清府大小姐是來找云水姑娘尋歡作樂的。
說完,清月‘咣當(dāng)’一腳,踹開了房門。
連小廝都看的傻了眼,更別說藏在白玉扳指里的靈狐了。
這一腳,自然也驚了屋里正在翻云覆雨的二人。
“啊~”
只聽一聲長長的尖叫,床上的姑娘趕緊扯過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誰這么大膽?”
未著半寸的男子趕忙用床邊的佩劍挑過了一件里衣穿在身上。
然后,怒吼道。
幸好床上遮了個簾子,使得床上二人都很模糊。
不然,這一幕落在清月眼中,豈不是要長針眼了?
“你這賊人,真是猖狂?!?p> 清月轉(zhuǎn)過身,閉上眼,大聲的斥責(z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