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話音剛落,眾人皆不可思議的看向清月。
清月也是一臉疑惑,這?關(guān)她什么事?
“二姨娘,話不可胡說,這跟月兒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夫人最先站出來,將清月小小的身體護在了身后。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你何不自己問問她,今日端了什么湯藥給蕪兒喝!”
二姨娘抓狂似的怒吼道,她瞪著一雙眼睛,眸光仿若無數(shù)的刀片,痛恨的看著她們二人。
“月兒,二姨娘所言是真?”
大夫人回過身,低下頭,不可置信的問道。
“二姨娘所言不假,今日我確實是端了湯藥送進二姨娘房中的,但這湯藥是容兒姐姐在灶房事先就熬制好的,我并未往里添過其它藥材?!?p> 清月躲開大夫人的庇護,上前一步。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懼之有。
“父親,容兒真真的委屈?!?p> 一旁的清容聽見清月提到了她,趕緊以淚掩面,跑到了清老爺身邊哭訴道。
“今日我端湯藥回房的路上,是遇到了月兒妹妹,可她故意撞了過來,容兒實在躲閃不及,害得我將剛熬好的湯藥灑了一地,父親你看,容兒的手到現(xiàn)在還是紅腫的。”
清容打開纏在手上的絲帕,腫的跟個饅頭一樣。
跟白日里撞到時完全不同。
白日里確實也紅腫的厲害,但也只是稍稍隆起,若及時沖了冷水,在敷上燙傷藥,絕不可能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清月算是想明白了,二房這是想污蔑她。
“你還有什么可解釋的,就是你故意支走了容兒,然后好去灶房添了七鴆陷害我們蕪兒,清月小姐,你好狠的心吶,我們家蕪兒明日就要大婚了,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的陷害她。”
清容說完,二姨娘立馬捶胸痛哭,根本不給人思量的時間,一口咬定了,就是清月做的手腳。
“月兒,這湯藥,跟你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p> 清老爺嚴厲的質(zhì)問道。
“父親,別說我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就是屋里的幾位姨娘和下人,應(yīng)該都沒有聽說過亢荇草跟七鳩這兩種草藥,二姨娘與屋里的兩位姐姐這幾日又是閉門不出的,我又不是出身醫(yī)學世家,怎么可能知道蕪兒姐姐一直在服用亢荇草調(diào)理身體,更何況平日里我的吃食都是時洛在照顧,我又去灶房做什么?”
她一挑眉梢,走到二姨娘身前,玲瓏剔透般的水眸盯緊了她
“二姨娘,難不成是因為我一個清府嫡出的大小姐,嫉妒她清蕪嫁給了世家顯赫的李員外做小妾?”
清月話音一落,眾人都有了爭議。
“小小姐說的屬實,她這幾日的吃食卻是我在打理的,連我都不知道二房什么時辰在灶房熬藥,小小姐怎么可能知道呢?”
時洛立馬站出來替清月作證。
清月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她的秉性她最清楚不過了,殺人這種事,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是啊,二姨娘,月兒今年方才九歲,怎么可能會有毒害清蕪小姐的心思呢?”
四姨娘平日里受大夫人的恩澤最多,最先開口問出了大家心中的存疑。
“你仗著你的年紀,你的出身尊貴,就妄想掩蓋住你傷害我們蕪兒的事實嗎?!?p> 眼見局勢失控,二姨娘瞪著猩紅的雙眼,一步步的朝著清月逼近。
“你說我陷害清蕪,就要拿出證據(jù),這樣才能讓大家信服?!?p> 清月毫無懼怕的迎上了二姨娘的目光。
“外面跪著的那些下人,都看到是她撞了容兒,又去廚房端了湯藥送來我們二房,你們?nèi)羰遣恍?,把他們都叫進來,一問便知?!?p> 二姨娘說完,清老爺給時洛遞了個眼色。
時洛會意,走到門外,把他們都喊了進來。
“你們幾個,把你們白日里所見的,照實回答,若被我發(fā)現(xiàn)你們當中有誰撒了謊,我便把你們都發(fā)賣到南疆,做最下等的奴隸?!?p> 清老爺雙手背后,皺著眉,言語里絲毫不客氣的對著地上的三人說道。
“老爺,奴婢白日打掃庭院時確實看到了兩位小姐撞在一處,但奴婢當時是有聽到,小小姐要帶容兒小姐去處理傷口,被容兒小姐拒絕了?!?p> 一個奴婢顫抖著身體,叩在地上如實的答道。
“老爺,今兒灶房是老奴當差,小小姐取藥的時候,老奴剛好出去小解了,老奴什么也沒看到,但回來時灶房里的味道跟容兒小姐熬的湯藥味道沒有什么差別,味道臭死人了,老奴想了很多辦法才將這味道散去?!?p> 一年老的仆人跪在地上,將今天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今兒我在二姨娘院里修剪花枝的時候,確實看到小小姐過來送湯藥,但小小姐并未進屋,這藥倒是二姨娘端進去的?!?p> 聽到清老爺?shù)目謬?,二姨娘院里的丫鬟,也不敢有所欺瞞,說出了當時所見的實情。
“你們……你們這些幫兇,就因為她是清府的嫡女,我們二房身份卑微,命如草賤,你們就可以如此的庇護她嗎?”
二姨娘見形式不對,眾人心里都有了存疑,自己失了勢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我們二房不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p> 她情緒瘋癲之時,突然仰天長笑,然后從袖口掏出了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剪刀,狠狠地刺向了清月。
“二姨娘,不要??!”
屋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包括清月自己,都沒想到二姨娘會如此狠毒的要傷害她。
清月瞪著一雙杏眼,呆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剪刀上反射出來的強光刺痛了雙目。
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無法掙脫的命數(shù)到來。
她離二姨娘實在是太近了,發(fā)現(xiàn)之時即便想到了躲閃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清月始料未及,卻也只能任她傷害。
二姨娘手中的剪刀,不偏不倚,正中了清月心口。
剪刀刺下的一瞬,一道強烈的光芒從清月的身體里掙出。
清月痛的差點窒息,她用僅存的力氣睜開了眼睛。
長風浩蕩,周遭的一切都跟著黯然失了色。
他似神邸,迎著心口里的強光,站在了她的眼前。
清月想了想,不對,他是長玦,他就是神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