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鶴陰雨那邊,她辭別鷹王后飛身來到了離鷹風(fēng)寨不遠處的某個山谷中。
自從李玄大鬧鷹風(fēng)寨后,納垢家主自以為已經(jīng)找到了殺兒兇手,于是便收回了發(fā)散去周邊搜尋的大量鼠兵,準(zhǔn)備養(yǎng)精蓄銳,倘若青影失利沒能抓回李玄,它便率領(lǐng)納垢家族的鼠兵大軍自鷹風(fēng)寨一路踏平過去,勢必要將那死猴子給找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鷹風(fēng)寨周邊已經(jīng)少了許多鼠精,只有零星的一些鼠兵在巡邏而已。
鶴陰雨一路過來也幾乎沒有看見鼠精的身影。她入了山谷中,便見到許多用木頭和一些泥磚搭建的簡陋房屋,以及眾多生活在其中的人類。
這些房屋都是鶴陰雨派遣手下搭建的臨時住所,她護送那些村莊的村民們來此避難,未免他們又被那些殘暴的鼠精給折磨摧殘。
村民們當(dāng)然感恩戴德,見是她來了,急忙蜂擁而出來迎接她,“恭迎鶴仙子”“鶴仙子您來啦”……一聲聲此起彼伏。
鶴陰雨連忙說,“不必這么客氣,大家自己忙自己的就好了?!?p> 她看了看四周,感覺有些奇怪,便向一位老者問道,
“為何此處少了一些村民,可曾知曉他們?nèi)ツ牧???p> 她的記憶力非常好,再加上又是修道者,已經(jīng)可以做到過目不忘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來少了幾人。
“唉”
老者嘆息一聲,說道,“不瞞鶴仙子,大壯他們幾天前便離了此處,說是要回村中收集糧米,直到如今也還未歸來。我怎么勸也勸不住他們,真是辜負了仙子您的一番好意啊……”
鶴陰雨聽了大驚失色,神色懊悔地說,
“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將你們送到此處來便能平安無事,居然忘了糧食之事!”
“不怪仙子!這不能怪仙子啊,您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老者連忙說道。
其他村民也附和,“是啊,這不能怪鶴仙子,要怪就怪我們?nèi)跣o能……”
鶴陰雨說,“他們是去往何處尋找糧米?可是鷹風(fēng)寨南門附近的那個村子?”
她記得那幾個人是從南門那邊的村子出來遭遇到巡邏的鼠精,后又被她解救下來送往此處的。
老者說,“不出意料的話應(yīng)該就是了?!?p> 于是鶴陰雨告別眾人,展翅飛起連忙向那邊趕去。
離了村莊幾里路遠的某處小山道上,一行幾人正悄悄摸摸地向山谷行進。
帶頭的那人作樵夫打扮,手里牽了一頭老黃牛,黃牛身后拉著一大車的貨物,一包疊一包的看起來似乎都是糧米。
“大壯哥,你確定這條道安全嘛?”
他身后一人走上前,有些緊張的問道。
樵夫壓低聲音說,“咱們來時就是走的這條小路,也沒有碰到那些鼠精,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會碰到吧?”
又有一人走上前說,“說來奇怪,那許多妖物怎么突然不見了呢?”
另一人說,“是啊,這樣一來我們反而摸不清楚它們行動的規(guī)律了?!?p> 樵夫擺了擺手說,“不要再多說這些了,那些妖物都有順風(fēng)耳,免得被它們聽見然后發(fā)現(xiàn)了我們?!?p> 于是一行人又走了約摸有兩三里路,便到了一處比較寬敞的山地,幾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這里不好隱藏身形,更有可能被妖物給發(fā)現(xiàn)了。
果不其然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只見旁邊的樹叢中突然竄出了一只正在巡邏的鼠精,竟也有靈元境二層的修為。
它見了這幾人當(dāng)即大喝一聲,
“你們幾人要去哪里?誰允許你們出村莊的?這拉的是什么東西?快將它們?nèi)看蜷_來給我檢查!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有什么蹊蹺,當(dāng)場就把你們抽筋剝皮!”
幾人當(dāng)即被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fā)抖。一人哀求說,“大人行行好吧,我們拉的都是過冬用的糧米,若是沒有了這些糧食,我們山谷中那許多人都未必能熬得過這個冬天?。 ?p> 鼠精聽了臉色頓時拉下來,不屑地道,“誰管你們死活?你們不過是藏污它們所圈養(yǎng)的工具罷了。況且你們在村中乖乖待著不就好了?非要受那鶴精的蠱惑,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幾人聽它辱罵鶴陰雨,當(dāng)即怒目圓睜,大多卻是敢怒不敢言,唯有其中一性格暴躁之人,當(dāng)即站出身來,指著那鼠精大罵道,
“你這該死的臭老鼠!膽敢侮辱鶴仙子?鶴仙子心地善良,費盡心思地來幫我們,怎么落在你這臭嘴說出來就變成蠱惑了?”
幾人急忙拉住他,怕惹惱了鼠精,只是為時已晚,那鼠精氣極而笑道,
“好,好??!我看你們今日要怎么走出這山道!那所謂的鶴仙子會來留你們嗎?”
說著它便抽出一本鐵鞭,猛地一甩便要沖上前來。
“大壯哥,我們死定了呀!”
“可惜沒能將糧米送到大家那里……”
樵夫也心灰意冷,突然他靈光一閃,回想起之前有一個布衣少年送給了他的那枚“護身符”,連忙將它從衣襟中掏出來,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將護身符對準(zhǔn)了鼠精,同時大聲喊道,
“雷公保佑!”
隨即,只見耀眼的雷光自護身符中爆發(fā)出來,然后一道閃電唰地一下向鼠精劈去,那鼠精當(dāng)場被電得渾身抽搐,身上到處都是焦糊之色。
鼠精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一個都蒙圈了。在它看來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法力,是怎么能夠釋放雷電的?
而且這雷電威能奇大,一下子就差點奪了其小命。
鼠精心中驚異,有些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自己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就這么在這些它根本瞧不起的凡人面前灰溜溜地逃走也實在是沒有面子。
其實不說這鼠精,就是樵夫等人見了也感到非常蒙圈。
“大壯哥!你,你這是……莫非以前瞞著我們,你其實是那傳說中的仙人?”
“去去去,我何德何能是那仙人?這是一位高人傳給我的護身符,只要大喊‘雷公保佑’就能庇護我們了!”
眾人聽了,頓時心花怒放,自己這邊既然有這等法寶,又何須再懼怕那鼠精?
“他們應(yīng)該不會有第二次放出閃電的能力了吧?應(yīng)該只是僥幸而已!”
而鼠精這般想著,便強裝鎮(zhèn)定繼續(xù)揮動鐵鞭就要沖上來。
幾人見了急忙大喊道,
“雷公保佑!”
“快請雷公保佑!”
“雷公保佑啊!”
……
山道上傳來的一聲聲“雷公保佑”,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這荒山野嶺的居然還有人在一起祭拜那名為“雷公”的神明,而且不知為何聽起來他們好像還都很激動興奮的樣子。
看來可能真的是雷公顯圣,保佑了大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吧。
而那倒霉的鼠精,就算哭爹喊娘地求饒也沒用,只是不到片刻時間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焦黑的碳灰,被隨風(fēng)吹散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喊了!”
樵夫急忙喊停那情緒高亢的幾人,再看手中那護身符,只見其中原本明亮的湛藍色印記如今已經(jīng)變得非常暗淡,甚至有些若隱若現(xiàn)了。
樵夫懊惱不已地說道,“就應(yīng)該早點收口的,真是平白浪費了這護身符的力量?!?p> 那鼠精早都死透了他們還在喊,直到它變成灰方才罷休。
有人問,“大壯哥,這護身符不能用了嗎?”
樵夫心疼地說,“應(yīng)該用不了幾次了,我們謹(jǐn)慎保管吧?!?p>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護身符,牽上黃牛帶著眾人繼續(xù)趕路。
而在附近山林中的一處隱蔽的樹叢中,有一只人高的大鶴目睹了這一切,驚得有些愣在了原地。
她仔細探查了這幾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確是沒有法力的凡人而已,但那枚玉符又是怎么回事?
“人族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真是不少……”
鶴陰雨嘀嘀咕咕的,心里想莫非真有人族修士隱匿于此?畢竟各妖族中懂得使用符咒的那是少之又少,極難遇見。
反而是人族修士在煉器,煉丹以及陣法符咒這些上面有比較突出的造詣。
她也不會刻意去問他們那護身符的來源,畢竟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特別是她作為妖族那更不方便詢問這種有關(guān)人族修士的問題了。
偷偷跟隨著這幾人一路平安無事地回了那處山谷,鶴陰雨方才走出身來。
山谷中眾人見了,頓時歡呼雀躍,手舞足蹈地出來迎接。
“大壯啊,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是的大伯,快看,我們把村中的糧米都收集過來了!大家這個冬天不用挨餓了!”
“真是傻孩子,你們能沒事那就最好了!還不快謝過鶴仙子?仙子專門前去找尋你們的!”
樵夫等人方才激動中醒悟過來,連忙對身后的大鶴齊齊的躬身道謝。
鶴陰雨將他們扶起來,說,“不必謝我,我也才剛到,沒能幫到你們?!?p> 眾人又寒暄一番,鶴陰雨方才有些鄭重地說道,
“大家聽我說,小女子此番前來的目的其實就是要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
眾人聽了,一時之間有些人心惶惶。
鶴陰雨又說道,“如今城中發(fā)生了大變故,可能不久后納垢家族便會出動大軍掃蕩周邊山谷,屆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庇護得住你們?!?p> 當(dāng)下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大圓被青影擒拿歸來,接受鷹王的審訊,然后可能會被納垢家族索要過去。如果大圓真要是落在那幫鼠精手中,那必然是生不如死的結(jié)果,這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到時候她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保護住大圓。畢竟大圓一來其真實身份并不屬于鶴陰山,二來又跟納垢家主結(jié)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而第二種情況就是大圓逃過了青影的追捕,但接下來卻會驚動了納垢家族的大軍,以它們無情殘暴的手段定會將周邊的山谷殺個片甲不留。而這里的人們也必然難逃厄運,而現(xiàn)在想要向外遷徙避難那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期望自己和幾個隨從到時候能庇護住這些可憐的村民吧。
這時老者站出來說道,“鶴仙子不必過于勉強自己,您為我們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啦,我們對您只有感恩戴德。那剩下的事便隨天命吧,說不定馬上就會有奇跡發(fā)生呢!”
“對啊,鶴仙子不必顧慮,我們相信奇跡!”
“對,一定會有奇跡的!請鶴仙子無需為我們擔(dān)憂。”
……
其余的村民紛紛附和。
鶴陰雨的神色中展露出笑意,與眾人交談一番便讓他們各自回去了。
她看著遠方的天邊,眼神中充滿擔(dān)憂,不知道如今大圓身在何處,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