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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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并不多雨,即便是夏秋季節(jié),也往往見不著幾場降水。
但今天卻是個例外。
虞滄在成大門口下了車和小姜道別之后,還沒走到校門口,一場秋雨便開始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還好他在歐洲那個多雨的國家讀書時養(yǎng)成了隨身帶傘的習(xí)慣。
只是剛撐開傘,還沒等他繼續(xù)向前,手機鈴聲就突然地響了起來。
“二師兄?”虞滄頗為糾結(jié)地看著來電顯示上的【松樂生】這個名字。
“喂,虞滄?”他剛按下接通鍵,對面那人就迫不及待地叫了一聲。
“二師兄,是我。”
“好小子,竟然把師兄我的胖鵝號給舉報了!你知不知道,我跟胖鵝的客服解釋了整整三天,人家才把我的賬號給解禁了?你的良心難倒就不會痛嗎?不過我和你說,那個客服還挺有意思,我和她......”
“打??!二師兄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虞滄吐出一口氣,深深為自己冒失地接通他的電話而后悔。
“哦、哦對,找你吃飯來著,”電話那頭的松樂生總算想起了正經(jīng)事,“剛好我今天不忙,自從你回國之后,咱哥倆還沒好好聚過呢?!?p> “現(xiàn)在嗎?”虞滄看著沿著傘面滑落的雨水,不由皺眉,“這會兒可不是什么好天氣?!?p> “哎,機會難得嘛,聽師母說你也開始復(fù)工了,以后保不齊就更忙了?!?p> “也好,那就找個地方碰一面?!?p> “這就對了,有什么想吃的?今天你師兄我請客!”
虞滄思考了幾秒,開口道,
“老曹家的面館還記得嗎?就去那兒吧?!?p> “老曹家,嘖,你倒是挺會替師兄我的錢包著想的,老曹家,上回我還......”
“見面再聊。”察覺到二師兄又要進入話癆狀態(tài),虞滄果斷掛斷了電話。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雨勢又大了不少,路面上凹凸不平處已經(jīng)開始了有了淺淺的積水。
虞滄撐著傘回到路邊上,攔了輛車,向著與松樂生約定的那家面館趕去。
......
CN區(qū)在帝都的五環(huán)之外,已經(jīng)算是遠離繁華都市。
許多北漂人雖然工作在內(nèi)環(huán),但居住地卻往往選擇在了房價更低的CN區(qū)。
出租車在路上疾馳而過,不時因為路面的積水而濺起一片水花。
“對師傅,看見那個小學(xué)了嗎?就在那個拐角處停下就行?!?p> 司機師傅按著虞滄的話停下了車。
虞滄付過錢道了聲謝之后,撐傘下了車,向旁邊的一家小面館走去。
除了招牌是新的以外,這家名為【老曹家面館】的小店處處顯得陳舊,玻璃外門上還貼了不少小廣告。
推開門,只有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蓄著小胡子的三十多歲男人。
這自然就是他那位二師兄松樂生了。
見他進來,松樂生也一下起了身向他走來。
兩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肩膀。
“三年不見了,臭小子!”松樂生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拉著他坐下,“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我也很想師兄你?!庇轀嫘χ鴳?yīng)他。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還記得老曹家這地兒?!?p> “怎么能不記得呢?咱倆第一次聚餐不就在這里?”
虞滄打量著店里的陳設(shè),一時之間也有些感慨。
他和松樂生雖然同是印嘉石門下學(xué)生,但年齡卻差的不小。
他是在大一那年認識松樂生的,那會兒松樂生已經(jīng)臨近研究生畢業(yè)了。
而兩人之所以相識相熟,是由于老曹家面館旁邊的那所打工子弟學(xué)校。
CN區(qū)住著不少來帝都務(wù)工的農(nóng)民,有不少孩子跟著父母來到這邊,也就自然而然地誕生了這一類小學(xué)。
學(xué)校里有個破舊的小圖書館,平時人手不夠,全靠外來的志愿者撐著。
兩人就是因為一次圖書館志愿活動而結(jié)識的,而后來也是由于松樂生的引薦,虞滄正式入了印嘉石的門墻。
“是啊,一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過去了。”
回憶起這樣的往事,松樂生也一時停下了話癆的毛病,語氣中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老曹呢?”虞滄將外套脫下放在一旁,一邊問他。
“回老家去了,”松樂生搖搖頭,“說是爹媽年紀大了需要照顧,現(xiàn)在是小曹了,咱們認識那會兒他才是個初三的孩子吧?!?p> 虞滄一時有些無言。
門外的雨水落在鐵質(zhì)的棚頂上,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時傳來。
“不說這些了,菜我已經(jīng)點上了,小曹正在后廚忙活著呢,咱哥倆先整上一杯?!?p> 松樂生是個樂天派,低沉的情緒去得很快,他取過桌上的一瓶酒給虞滄倒了一杯,又要給他自己滿上。
“少來,”虞滄抬手按住了他,“就師兄你那點酒量,我可不想把你扛回我家里住。”
“咋的,兄弟情分淡了唄,你怎么越來越像大師兄了?”
“謝謝夸獎?!庇轀嫖⑽⒁恍Γ瑘远〒尰亓司破?,“我只是不想聽醉酒的二師兄通宵向我傾訴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與感慨?!?p> 相交多年,某人醉酒后的樣子虞滄一清二楚。
“無趣無趣,比起大師兄的冷面,你這小子還多了個毒舌?!?p> 松樂生無奈地舉起半杯酒和虞滄碰了一下。
一飲而盡。
“這幾年怎么樣?”松樂生開口問他。
“還好,變化不大?!?p> “我倒覺得變化不小,前兩天和老師聊天,他說你不太一樣了,我還不信,現(xiàn)在卻得承認了?!?p> “怎么說,”虞滄笑著看他,“就因為我最近蹭飯次數(shù)多了點,他老人家開始對我怨氣不小了嗎?”
“不知道怎么講,以前見你,那股子年輕人朝氣蓬勃的勁兒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現(xiàn)在嘛......”松樂生上下瞅著他,“不知道怎么說?!?p> “是好還是壞呢?”
“不知道,不過老師說你成長了?!?p> “成長了......”虞滄咂摸了一下這句話,“或許吧,我還挺喜歡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的。”
那一場場的夢,雖然有許多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記,但終究還是改變了他。
“面來了!”
后廚的小曹端著兩碗熱湯面到了兩人身邊。
虞滄抬頭看了他一眼。
小曹眉眼間和他父親很像,不過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了虞滄是誰了。
“吃面吧,最好的味道只在當(dāng)下才有,過會兒可就不是時候了?!?
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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