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世界的我為什么會在醫(yī)院里?”
他回想著自己的記憶,很快就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
因為再過半年臨安府的國中學習就要結業(yè)了,受到好事者的起哄,李奕之鼓起勇氣對一直暗戀的女生金晶進行了公開表白。
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失敗啦。
再加上靈力測試的成績公布出來,李奕之也變成了全校的笑話。
而少年心性最在意的就是所謂的面子,在成為全校的學生甚至有些老師眼中的笑話后。
走到校園的路上,背后都是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父親的失蹤,母親的去世,讓李奕之從小就沒少受別的孩子欺負,本就有些自卑的他自然是受不了的,無地自容的他,
于是選擇了去跳河。
自古舔狗,舔狗,舔到最后都是一無所有啊!
能活著就是萬幸了……
他輕嘆一聲,慶幸自己沒死,慶幸自己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生活已經(jīng)是一灘爛泥,至于生活在哪里都沒有區(qū)別……
想到這,他對自己因為陪客戶天天各種酒局練成的啤酒肚,變成現(xiàn)在這副枯瘦如柴,連坐起身來都費勁的小身板,也就沒什么不滿了。
他正在想著,要如何去面對‘自己’的親人朋友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的,緊接著便是一個渾厚而焦急的聲音:
“李奕之,你沒事吧,你怎么這么想不開??!”
這聲音,來自一個的男人,男人穿著純白色的袍子,留著一個板寸發(fā)型,皮膚黝黑,眉毛濃密,模樣甚是忠厚。
此人正是李奕之的班主任,文峰。
文峰剛從松江府進修回來,就聽說了李奕之跳河的消息,行李都沒放下就急沖沖地趕了過來,看到少年還活著,忍不住又訓起人來。
“你身為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流汗流血不流淚,就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坎!”
“???好熟悉,這不是我還在特戰(zhàn)旅的時候,訓斥新兵蛋子的話嗎?”
一時間李奕之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無言地看著他。
看到李奕之的這副表情,文峰又怕太過于刺激到他,便走到病床邊,摸了摸李奕之的頭。
“你的事我聽說了,但老師要告訴你,靈氣值并不能決定什么,雖然他是先天的一個標準,但是很多事后天也能改變的,
再說就算不去修行,你也可以選擇往儒術,造作術方向發(fā)展啊,修行并不是你唯一的路!”
“文老師,我沒事的,我已經(jīng)想通了,謝謝您?!崩钷戎α诵?,對文峰說道。
“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
聽到李奕之的回到,文峰準備了一肚子開導的話,竟沒法接下去。
“咦,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來?”
想到著,文峰面色平緩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想開就好,世界這么大,還等著你去看看呢,不要這么不把生命當回事……儒術和造作術也蠻好的啊,對不對?想當初......”
要開始長篇大論了,李奕之趕緊點頭:“是的,文老師說得對!”
正準備好好演講一番的文峰,停下經(jīng)典語錄,看一了一下李奕之,一時間竟然覺得這個學生有些變化,是那清澈的眼神,還是那自信的模樣?
“行了,沒事的話,早點回家吧,也讓你伯父早點放心。我也要回學校上課了。”文峰拍拍李奕之的肩膀,放下了手里的水果。
“文老師,謝謝?!?p> 李奕之家里的情況文峰是知道的,臨走前他走到柜臺前,幫李奕之結算了醫(yī)藥費,聽到李奕之的招呼,笑著回頭點了點頭,
又叮囑了一會兒,得到李奕之肯定的回答后,便瀟灑出門了。
文峰是瀟湘人,隨工調(diào)動,在臨安府十一年,也是在臨安府高級中學擔任班級主任,他自己,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是師范學院畢業(yè),
再加上歷史組的老婆,算是教師世家書香門第。
也是為數(shù)不多真心對學生好的教學先生,也是李氏集團發(fā)生了‘竊聽行賄’案后沒有區(qū)別對待李奕之的人之一。
“他是個好老師?!?p> 中年醫(yī)生看著文峰的背影感嘆道,
說著又看下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的李奕之,也明白的他的意思,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
“年輕人,恢復的就是快??!”
走到柜臺前,整理好李奕之的醫(yī)療單,從懸浮的柜子里面拿了一些藥,遞給李奕之。
“小伙子!回家了好好休息,按時吃藥!不要再做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事情,這個世界很大,很多東西你還沒有經(jīng)歷過,
過些年,你在去看你經(jīng)歷的這些事情,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著,中年醫(yī)生若有所思的抬頭,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那云頂上一座華麗的建筑,李奕之也隨著看了過去。
白與紅組成的輝煌建筑上寫著
星官醫(yī)院
幾個燙金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醫(yī)院門口的磁浮飛車絡繹不絕,時而又有人乘著飛行坐騎停下。
好一個車水馬龍之景。
中年醫(yī)生的眼神中閃耀著某種光芒,似乎是看見了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奕之才發(fā)現(xiàn),這個醫(yī)生柜臺的位置,是可以剛剛好看到云頂?shù)哪亲ㄖ?,沒有任何遮擋。
李奕之若有所思的轉過頭了看向中年醫(yī)生,從他手中接過袋子認認真真地一字一句說:“謝謝您,醫(yī)生!”
中年醫(yī)生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停下了回憶的思緒,露出笑容說:“沒關系,我應該的?!?p> “醫(yī)生,醫(yī)生,看病,我肚子疼......”
“來了,來了......”
這是,又有新的病人來到了這個小醫(yī)院,中年醫(yī)生又飛快地跑去接待這個新的病患。
李奕之也憑著記憶離開了醫(yī)院,從大門出去。
在門口一看,原來這只是一個診所,中式閣樓的建筑穿插著現(xiàn)代科技的玻璃和痕跡。
兩種東西結合在一起。盡然毫無違和感,診所門口的牌匾上用霓虹燈寫著。
“盧傳友中西醫(yī)全能診所院”
這時候,日落西山,太陽的余暉,散落在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偶爾有白色的輕軌從建筑隧道快速駛過。
天空時而有瑞鶴幾只,長鳴而飛,遠處又有幾個人影,腳踩飛劍,御空而行。
一副如同清明上河圖一樣的畫卷,在李奕之面前展開。
只是這畫卷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這個畫面,如夢又如幻,李奕之不禁站在原地好好的看了看。
背后又傳來中年醫(yī)生盧傳友的呼喊。
“記得按時吃藥啊,好好珍惜生命............”
李奕之笑了笑,沒有回頭,右手朝天空舉起,比了一個大大的OK手勢。
隨后又擺了擺,像是在向醫(yī)生告別,又像是在向以前的自己告別,然后大步走去,
面朝著太陽,
夕陽把少年的影子拉的長長的,而少年一路向前,奔向那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