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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難夢

第53章:抱她

春秋難夢 謝棠之 3847 2022-07-21 02:18:23

  待到一切處理完之后,慕徹率軍到了。

  彼時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些干冷,魏槐光覺得這個城主府實在是太不吉利,說什么也是不愿意待了,于是干脆勸奚行疆一同去外頭的營帳。

  反正慕國的大軍也到了,匯集之后就要拔營,奚行疆上書一封送往大林都城,告知林傾夔州城這邊的情況,也交代了地方官員在城主尚未選定的時候仍然需要恪盡職守。

  營帳內(nèi),盛阿嬌坐在火爐邊,醫(yī)女是兩個人一個營帳,文櫟因為受傷流了太多血,所以還在醫(yī)師那躺著,盛阿嬌去看望過了好幾次。

  冷清的營帳里,只有炭火偶爾折裂發(fā)出的聲音。

  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的嘶鳴聲,營帳的幕布被挑開,盛阿嬌可以感知到從背后傳來的冷氣,抬眼時就看到了奚行疆穿著一身玄色的鎧甲站在門口。

  “奚小將軍怎么來了?”盛阿嬌起身道。

  奚行疆看了盛阿嬌一眼:“慕國的軍隊到了?!?p>  只是一句話,盛阿嬌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怔了怔:“慕徹也來了是嗎?”

  奚行疆垂眸,當(dāng)時趙晞鶴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解釋了盛阿嬌的身份,她不是賀家的三小姐,而是慕朝的溫毓先皇后。

  “嗯。”他應(yīng)道。

  盛阿嬌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我都好久沒有見他了。”

  奚行疆鼻尖輕哼一聲:“你猜他把誰給帶來了?!?p>  就在盛阿嬌皺眉的時候,奚行疆道:“就是那位靈夫人,辛芙?!?p>  盛阿嬌聞言,雖然剛剛憑著奚行疆的語氣有些猜到,但如今說的如此直白,盛阿嬌難免有些震驚:“打仗的時候還帶女人,他什么時候如此昏聵了?”

  “誰知道呢,”奚行疆語氣輕挑:“不過他帶的那個女人長得還可以?!?p>  盛阿嬌轉(zhuǎn)頭看向奚行疆,奚行疆又補(bǔ)充道:“但我不喜歡這款的。”

  “那你喜歡什么?”盛阿嬌反問。

  問完就有點后悔了,這個答案不是昭然若揭的嗎,誰人不知道奚行疆有個公主白月光,她這樣往人家傷口上撒鹽著實有些不妥……

  誰知道奚行疆似乎并不在意:“我喜歡兩只眼睛一張嘴的?!?p>  盛阿嬌:……當(dāng)我沒問。

  “將軍,慕國國君有請?!蓖忸^的將士前來通報。

  “有事先走了昂?!鞭尚薪蓳]了揮手,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出去之后又進(jìn)來,盛阿嬌看到,奚行疆進(jìn)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食盒。

  盛阿嬌:“這是……”

  奚行疆把那個食盒擱在桌子上道:“北地的吃食你肯定不習(xí)慣,我剛開始跟我爹出征的那段時間也這樣,到現(xiàn)在我還是有點吃不慣,我就帶了個廚子來。”

  盛阿嬌致謝后看著奚行疆離開。

  營帳里頭一下子靜悄悄了,盛阿嬌走到桌邊,掀開食盒的蓋子,就看見了里頭精細(xì)的糕點,從前她在慕國是沒見過的,估摸著應(yīng)該是宋國的樣式風(fēng)格。

  嘗了一小口,細(xì)膩又甜美。

  反正一個人呆在帳子里頭也無聊,而且仗也沒有開始打,軍中并無傷員,盛阿嬌打算出去走走。

  營帳群落在河邊,盛阿嬌漫無目的的走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一抹不和諧的色彩,耳畔是粼粼的流水聲,將士把守的營帳邊,站著一個女子,旁邊應(yīng)該是她的侍女。

  盛阿嬌只能看見背影,那個女子身著杏花色的長袍,發(fā)髻綰著。

  猜的沒錯的話應(yīng)該是靈夫人。

  盛阿嬌正看著的時候,辛芙突然轉(zhuǎn)頭,營帳間少有女子,盛阿嬌獨自一個人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站在中間,自然是和辛芙一樣顯眼的。

  盛阿嬌被看到的時候心跳漏了一拍,熟悉的面容和如今的境況交雜在一起,難免有一些別樣的感覺。

  但想到了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頂著曾經(jīng)的面容,盛阿嬌稍微挺了挺肩膀,辛芙朝著盛阿嬌點了點頭,她微笑的樣子很看,難怪慕徹會如此的喜歡她,盛阿嬌心想。

  只是……辛芙的眉眼,和從前的自己好像。

  察覺到了盛阿嬌的微微蹙眉,辛芙首先上前了一步,她用溫和的聲音道:“小娘子是林朝的醫(yī)女吧?”

  沒有想到辛芙的熱情,盛阿嬌頓了頓,但仍要裝出一副不認(rèn)識的樣子:“嗯,不知您是?”

  辛芙掩唇笑了笑:“我叫辛芙,慕國的靈夫人?!彪S后又細(xì)細(xì)端詳了一下盛阿嬌:“你長得樣子真好看?!?p>  前世的盛阿嬌和辛芙并沒有多少的交集,她只是在臨終前最后看了辛芙一眼,辛芙把幼安去世的真相告訴了她,盛阿嬌也失去了活著的最后一絲希望。

  “靈夫人在慕國是深得陛下寵愛的娘娘吧,小女一直有耳聞?!笔傻?。

  辛芙聽后也沒有表現(xiàn)出倨傲的樣子,她只是淡淡一笑:“可能吧,或許也只是托別人的福……”

  辛芙如此的回答倒是讓盛阿嬌有些疑惑了,看著辛芙那極像自己前世的眉眼,加上這一通話,盛阿嬌有些好奇了。

  “我看這軍營里面倒是悶得慌,陛下公務(wù)在身沒時間陪我,身旁的侍女又和我朝夕相處沒有新鮮感,軍營里少有女眷,和你這樣知心的人也少,我看這天色也有點不早,要不你陪我在河邊小酌兩杯?”辛芙突然發(fā)出邀請。

  辛芙同盛阿嬌講話的時候也沒有一口一個本宮,她總是用著我,正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盛阿嬌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夜幕漸漸降臨,廣袤的天空上綴著幾點繁星,晚風(fēng)吹過,涼絲絲的。

  “這是我從慕國特意帶來的梅花釀,小娘子嘗嘗吧。”辛芙命人抱來一壇酒,并給盛阿嬌倒上。

  盛阿嬌和辛芙面對面而坐,辛芙到是直接先喝了一口。

  盛阿嬌依稀記得,當(dāng)年她和慕徹也在皇宮的梧桐樹下埋下過一壇梅花釀,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記不記得。

  “靈娘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孩子了吧?”盛阿嬌抿了一口酒道。

  “是啊,”辛芙似乎是想到了那個可愛的孩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叫青輝,已經(jīng)五歲了?!?p>  盛阿嬌笑道:“娘娘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吧?!?p>  “嗯,他很聽話?!毙淋降溃骸扒靶┤兆舆€學(xué)會了背三字經(jīng)給他父皇聽。”

  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情愫,盛阿嬌袖子中的手略微攥緊,如果幼安還在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和青輝一樣的年紀(jì),只是幼安很早之前就會背三字經(jīng)了。

  “哎,”辛芙又喝了一口酒嘆道:“只是這慕國的皇室子息單薄,宮里頭曾有一位皇后娘娘,她也有一個孩子,是大皇子,還是皇后娘娘親自起的名字,叫幼安,只可惜紅顏薄命,孩子早夭?!?p>  還沒等到辛芙的侍女前來添酒,盛阿嬌自顧自的就已經(jīng)把酒滿上一飲而盡了。

  盛阿嬌如鴉羽般的睫毛動了動:“那皇后娘娘還真當(dāng)是可憐。”

  辛芙看著盛阿嬌的模樣:“其實陛下很惦念她,只是沒表現(xiàn)出來罷了,我多少次看到陛下在皇后娘娘過世之后,看著那盞兔子燈發(fā)呆?!?p>  “哎算了,”辛芙擺擺手:“不說了,其實朝堂的事情我也不懂,皇后娘娘牽扯了太多的利益,我一時也說不清,也沒法和你說。”

  “來吧,那就再喝一杯?!毙淋叫χ丫平o盛阿嬌滿上。

  *

  主帳里,一個巨大的沙盤盤踞在中間,上面是各種小旗子。

  魏槐光看上去是經(jīng)歷了一番激烈的口舌之爭,此刻正癱倒在椅子上,茶杯已經(jīng)被他喝空了三次。

  慕徹帶著心腹裴歸晢來的主帳。

  裴歸晢也算是一位杰出人物,將門嫡出,他的祖父也算是開國元勛,如今不過是二十三歲的年紀(jì),也是北伐匈奴的大將軍。

  “要我說放火把他們糧倉燒了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迸釟w晢指著一處山谷道。

  “呵,”奚行疆環(huán)著手臂看著沙盤:“你以為打仗鬧著玩呢,糧倉你說燒就燒?你覺得是你有這個本事,還是我有這個本事?!?p>  裴歸晢看了奚行疆一眼:“誰人不知大林朝的奚小將軍有一支叫玄鷹司暗衛(wèi),里面的能人多的是?!?p>  奚行疆對上裴歸晢含笑的眉眼:“這件事情可不是世人皆知,再說,慕帝不是也有一支親衛(wèi)嗎,我記得那為首之人好像叫,尋陽?”

  裴歸晢眼角抽了抽,他調(diào)查過奚行疆不假,沒想到奚行疆也來調(diào)查他們,而且連尋陽的名字都查出來了。

  “奚小將軍,你這樣有點不信任我們啊……”慕徹沉著聲音道。

  “慕帝覺得,我們之間有幾分信任?”奚行疆對上他的雙眼。

  “罷了,時間還是有些晚了。”慕徹不想和奚行疆有過多的口舌之爭,畢竟和他爭就是等同和大林作對,這次大林朝肯出兵已經(jīng)很不錯了,讓玄鷹司去燒匈奴糧倉本來就有點不切實際,所以說可能成功,但是傷亡肯定是極大的。

  這時候剛好有侍衛(wèi)來稟告慕徹:“陛下,靈夫人和一位醫(yī)女飲酒,現(xiàn)下醉了?!?p>  癱倒在椅子上的魏槐光看了一眼奚行疆,挑了挑眉眼,不用說話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奚行疆剛想走,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醫(yī)女。

  感覺就像是直覺,奚行疆覺得和靈夫人一起飲酒的那個醫(yī)女,十有八九肯定是盛阿嬌,回想起當(dāng)時在天澤山的模樣,盛阿嬌喝醉了之后把自己當(dāng)成娘,還搶了他的玉佩。

  不能喝酒還亂喝酒,奚行疆心里開始嘀咕。

  也不知道盛阿嬌喝醉了之后會亂說什么話,但一想到之前趙晞鶴說的什么溫毓先皇后的身世,奚行疆總覺得留她一人在那里萬一和慕徹碰上了面豈不是引人懷疑。

  慕徹到河邊的時候,就聞見彌漫著一股酒香,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見兩個女子醉倒的身影,只是有一人還勉強(qiáng)撐著身子坐著,手里頭扶著一個酒罐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慢慢走近,盛阿嬌酒喝的有些迷糊,但也察覺到了有人進(jìn)來,她抬眸,正好對上慕徹的雙眼。

  一年過去了,好像什么都沒變,只是他的臉上好像有一點點胡茬,年輕是同樣的年輕。

  只是如此近距離的相望,盛阿嬌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萌生出了一種膽怯。

  她的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慕徹見狀也有些微微蹙眉,帶著探求的眼神看向盛阿嬌。

  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盛阿嬌感覺腦袋一陣暈乎乎的,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栽在地上,卻突然落地了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

  熟悉的清冽之氣裹挾著盛阿嬌的鼻腔,總是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奚行疆將她打橫抱起,盛阿嬌單薄的身影拘在奚行疆寬大的懷里就好像一只小巧的兔子。

  慕徹顯然是有些震驚,奚行疆只是朝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就抱著盛阿嬌離開了。

  或許是酒勁上頭的緣故,盛阿嬌哼哼唧唧了幾下。

  “喂,你不會又把我當(dāng)成你娘了吧?!?p>  “不會喝酒下次就少喝一點?!?p>  奚行疆垂眸看了眼蜷在他懷里的盛阿嬌,這個人抱在懷里一點都不老實,小腦袋總是亂動,蹭著他的胸口,怪癢的。

  不知道是因為聽見了母親,還是想起了和辛芙喝酒時她的那一番說辭,盛阿嬌癟了下嘴,實在忍不住了,一兩滴像珍珠似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可憐兮兮的。

  奚行疆聽到了懷里的人的嗚咽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哭了,連忙手足無措地安慰:“小爺還沒說兩句呢你怎么就哭了,下次不說你了,別哭了?!?p>  

謝棠之

甜死了甜死了   我真的已經(jīng)想好他們倆回都城后怎么甜了(哭哭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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