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疆抿著唇一言不發(fā),盛阿嬌的嘴里到最后也只剩下“對不起”這三個字,但她似乎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在這長澤山里,憑著幾絲意識要站起來。
在附近繞了一圈的緘影回來了:“世子,長澤山旁邊有一眼溫泉,冬眠的蛇應(yīng)是感到暖和了所以才醒過來的?!?p> 奚行疆“嗯”了聲。
緘影轉(zhuǎn)眼去看掛著淚痕的盛阿嬌,猶豫著開口:“世子,要留賀三小姐一人在這嗎?”
盛阿嬌這樣子醒是自己會醒的,說不定下頭還有接應(yīng)她的人,但她應(yīng)該也是沒有料到長澤山上有溫泉,有些蛇冬日里頭也會出來活動。
緘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染上了慈悲心腸:“留她一個人在這里這不是太危險了?”
奚行疆看了盛阿嬌一眼,也不知道在猶豫什么,終究是敗下陣來,打橫將她抱起,盛阿嬌一下子感覺有一股冷冽的氣息涌入鼻腔,怪好聞的,讓人安心。緘影一陣瞠目結(jié)舌,雖然是為了救人吧……
盛阿嬌很小很輕,抱在懷里像拎著個兔子似的,才走了沒幾步,果然就看見了手里頭拿著個暖爐的素娥。
素娥看到抱著自家小姐的奚行疆先是一怔,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耀武揚威:“趕,趕緊把我們小姐放下來!”
奚行疆懶得看她,把盛阿嬌放下,那人一脫離懷抱又過來箍奚行疆的脖子:“娘,別丟下我。”
聲音婉轉(zhuǎn),像一個撒嬌的孩子一樣。
素娥:???
知道是自家小姐非要纏著奚行疆,素娥尬笑兩聲,走上前去解盛阿嬌的手,聲音頗有些無奈地安慰道:“小姐,走了?!?p> 盛阿嬌“嗯”了兩聲,明顯透露著抗拒。
奚行疆被她箍著脖子,她兩只手像火鉗子一樣擁得緊,好像是怕自己一松對面的人就會跑掉一樣。
奚行疆:“你們怎么回去?”
素娥還是有點怕眼前這個劍指蠻荒的少年將軍,如果要開打的話,自己肯定打不過,幸好他不是很有敵意……于是訕訕地應(yīng):“小姐在山腳有馬車接應(yīng)?!?p> 奚行疆試圖去扒拉盛阿嬌的手,又怕弄疼她只好放棄:“她找什么借口出來的?”
大過年的來這種荒郊野嶺,不是找借口出來的,誰信啊?
素娥:“趙小姐有約。”
奚行疆看著還有淚痕的盛阿嬌,小東西怪可憐的,奈何她死活不肯松手,奚行疆只好繼續(xù)抱著她到山腳。
長澤山的山腳倒是有幾縷人煙了,因為沒有郁郁蔥蔥的草木遮蔽,奚行疆一行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了馬車夫,還有馬兒的嘶鳴聲,在寒冷的氣息里頭打著噴嚏。
奚行疆把盛阿嬌塞進馬車,想到還要去拜訪灼華長公主,想想吩咐緘影走。
哪知道已經(jīng)被塞進馬車的盛阿嬌眼疾手快,感受到身子一脫離奚行疆后連忙亂抓了一把,剛好扯到他腰間的那塊玉佩。
然后死死的攥在手里不放,那塊玉清涼溫潤,一看就是上好的極品。
素娥見自家小姐拿了別人的東西,想要去掰開盛阿嬌的手,沒想到她手勁這么大,就像一開始箍奚行疆那樣,像個火鉗子似的扯不開。
“小姐,這是別人的東西……”素娥好心勸道。
“胡說!”閉著眼的盛阿嬌眉一橫,頗有幾分賭氣的樣子:“這分明就是我娘給我的信物!”
奚行疆還沒這臉去和一個小姑娘掰東西。
“世子,天快暗了,我們的事……”緘影在旁邊提醒道,今日他們要辦的正事是找灼華長公主愿不愿意同去大林。
奚行疆看著緊緊握在盛阿嬌手里的玉,素娥在旁邊陪笑:“奚將軍,我家小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要不改日再親自送到貴府上?”
奚行疆垂眸應(yīng)了聲,帶著緘影走了,消失在茫茫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