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八大上宗的長老,還是其余小門小派的駐足之人,都被這兩句話鎮(zhèn)壓兩個游神境長老的大能給震懾住了。
而且聽其話語,好像還是托月山的人。
“托月山不是被神庭滅了滿門,只剩島上這個醒神境的小卒了嗎?”有人驚呼。
“你別忘了連云城的南墻!神王府消亡十年,都還有人活著,托月山有漏網(wǎng)之魚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真神境的修士,靈力波動如同煌煌天日,又何如能隱藏起來?”
“不管如何,看來神庭這次又要吃癟了?!?p>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百十宗門小心翼翼的討論著,又把飛舟駛的遠了些,生怕被波及。
八大上宗卻不像他們那般只是看熱鬧,心中思緒可謂萬千。
托月山竟然還有一個真神境的高手流落在外!
這次扶桑遺境,本就是借著機會密謀,所以八大上宗前來的人都是知曉內(nèi)幕,或者直接參與的人。
太白長老眉頭微皺,輕輕嘆氣。
“事情嚴(yán)重,千萬不要影響到下一步的計劃?!?p> 按道理來說托月山的真神境長老出現(xiàn),理應(yīng)是一個強大的助力,但其言語之中只有不安。
“咔嚓?!?p> 輕微的響動在谷擁面前出現(xiàn),半空中被定住身形的白袍長老此時眼睛里的恐懼快要溢出。
在谷擁看來,眼前的游神境高手原本一動不動的身軀開始發(fā)抖,詭異的摩擦聲音從其體內(nèi)的骨節(jié)處傳來,寧人牙酸。
先是膝蓋一聲脆響,而后身體上的所有關(guān)節(jié)都一模一樣的彎曲折斷,似雪白袍此刻綻出紅梅點點。
另一位長老,如出一轍。
直到完全看不清人樣,變成了一個肉球,那沉悶的痛呼之聲才從谷擁的耳朵里消失。
游神境兩人,連神體都沒機會喚出,就此身亡!
一旁同樣無法動彈的青冥三人目眥欲裂,他們此刻終于體會到了神庭一直以來施加在別人身上的那種壓迫感和恐怖感。
極遠處的海天相交之處,一個黑點由遠及近,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迅速變大。
一襲藍衣的男子,眉心一點藍色神光,滿臉怒容。
一個閃身之間,男子便站在了谷擁面前。
“你剛才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男子的面色終于有所緩和。
“不愧是我托月山的弟子!”
而后看也沒看一旁大氣不敢出的青冥三人,一臉厭惡的隨意揮了揮手,三人便如同脫線風(fēng)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進了大海之中,不見蹤影。
眼前之人解決了谷擁的困境,而且明擺著是托月山的高手,但谷擁一點印象也沒有,連上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谷擁足足在托月山呆了二十余年。
托月山里里外外總共三個真神境,哪里有這一號人物?
看著谷擁疑惑的眼神,男子點了點頭,解釋道。
“我自五十年前便離開了托月山,前往北??嘈蓿叩臅r候還是游神境巔峰修為,看你這般年紀(jì),不知道我也是應(yīng)該的。”
谷擁還想多問一些,男子突然扭頭,看向了西岸。
“神庭有所感應(yīng),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換個地方說話?!?p> 谷擁自然是點了點頭,且不說男子身份存疑,就憑他真神境的修為,還不是為所欲為,犯得著跟他在這里拐彎抹角的耗時間?
男子見谷擁點頭答應(yīng),眉心神光一閃,一滴晶瑩剔透的藍色水滴便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
不過手指頭大小,卻比這方海域蘊含的能量還要大。
谷擁絲毫不懷疑這一滴看似普通不過的水滴,能輕易的奪走在場所有人的性命。
“‘水潦’是我的神體,你現(xiàn)在不能飛行,還是由我?guī)е?,速度快些。?p> “多謝前輩!”谷擁一拱手,放松了戒備,水潦傳來了陣陣柔和意味,輕輕的托起了谷擁,整個人就像是在泡溫泉,十分舒適。
“走吧?!?p> 谷擁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卻看到了遠處正在上船的靈源宗一行人,松子堂雙手被綁,好似被押送。
“前輩,稍等片刻,我還有些事。”
“哦?”男子順著谷擁的視線看去,并沒有多問,催動神體,兩人一齊朝著靈源宗的飛舟走了過去。
孟銳藻早在真神境長老出聲的第一時間就嚇得四肢無力,差點癱軟倒地,而后看見其輕描淡寫殺死了兩個游神境長老后,更是頭皮發(fā)麻,立馬揣度同門,一起把松子堂押回船上。
待到壓尾的最后一人上船,孟銳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中大石落地,看著已經(jīng)一臉淡然的松子堂,想著自己剛剛被嚇的窩囊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托月山?jīng)]死絕,那小子有人救,你呢?還好心帶別人上船,把我靈源宗至于危險地步,如今別人瀟灑飛走,你就給我好好呆著,等神庭降罰!”
說到激奮之處,孟銳藻口水噴灑,一臉惡毒模樣。
松子堂微微昂頭,他沒有拼死相搏,是因為不想傷到了其他人,畢竟這件事情確實是他有錯在先,但束手就擒,并不代表孟銳藻就可以騎在他頭上拉屎。
“聒噪,別在我面前惡心人。”
看著皺眉的松子堂,孟銳藻更來勁了,正準(zhǔn)備繼續(xù)出言諷刺,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天空之中的兩個黑影。
此時此刻還敢在天上明目張膽飛的,除了鎮(zhèn)殺神庭長老的托月山高手,再無他人!
“好像朝著我們這邊飛來了?!?p> 孟銳藻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用手捏住了心臟,瞬間喘不過氣來。
本來趕著松子堂上船,他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要是神庭通緝犯沒有注意到,說不定也就忘了這茬。
畢竟一個小小的靈源宗弟子,就算幫了他上島,按照孟銳藻的為人處世來看,這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不足掛齒的一份情誼罷了。
哪想到...
這下算是再也沒辦法忍住,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到了甲板上。
頓時嚇得拉了一褲子,靈源宗之人都嫌棄的沒有上前攙扶,而是捂住了鼻子。
孟銳藻雙目失神,嘴唇蒼白,嘴中喃喃。
“完了,完了...”
幾個呼吸間,兩人便來到了靈源宗的甲板。
谷擁只是掃視了一眼,就大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身份暴露,承載自己來到湯谷島的靈源宗肯定脫不開干系,讓自己上船的松子堂更是罪魁禍?zhǔn)住?p> 本來在飛舟上,孟銳藻陰陽怪氣的話就有些讓人生厭,如今更是把松子堂綁了起來,谷擁殺心自起。
哪想到地上的孟銳藻卻先開了口,巨大的恐懼讓他早已經(jīng)失心瘋,貪生怕死的本性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就算你殺了我,神庭也不會放...”
谷擁眉頭一皺,正準(zhǔn)備動手打斷,哪想到身后靈力一動,一枚湛藍水滴便朝著甲板上的孟銳藻飄了過去。
透體而過,連飛舟都穿了個通透。
地上的孟銳藻死的不能再死。
谷擁有些無語的看了看身后的男子,沒想到他比自己還深知不能讓反派多說話這個道理。
男子灑然一笑,“聽不得神庭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