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芝壽招來縷縷污邪到和云面前,和云知曉他的意思,主動開始吸納,身體被濃郁污邪籠罩,融入外界的連綿黑霧,消失在現(xiàn)實內(nèi)。
和云再次進入異象。
他身上還披著那件風衣,用以遮擋手臂,讓人看不出他是四臂還是雙臂,這是一個細節(jié)。
窗外的夕陽斜斜傾灑而下,門口站著一位錦袍左衛(wèi),正在看著和云,見和云‘恢復’清醒,便再次開口:
“翟默,你妻子就在府邸外,你去不去見她?”
“……”
和云稍微沉默。
上次他只是路過所謂‘家門’就險些沉淪異象,若是親眼見到這位‘妻子’,誰也說不好會發(fā)生什么。
但其他師兄也提過一句,他們在異象內(nèi)實力低微,如果有能利用的人際關(guān)系,也要多多嘗試。
和云猶豫片刻后,對這左衛(wèi)道:“此刻我狀態(tài)不佳,下次吧?!?p> 他目前的境界太低,還真不敢去見這位‘妻子’,但他也沒有徹底拒絕,只打算等境界高些再說。
“好,我去對她說?!?p> 這左衛(wèi)反身離開備茶室。
在他走后,和云體內(nèi)的污邪被徐徐抽走,徐芝壽等人身在異象外,卻能聽到他們的‘低語’。
“和師弟,你這所謂妻子的消息靈通,在異象內(nèi)我等被嚴重侵蝕,城內(nèi)少有人知道我等被軟禁在此?!?p> 姜正青望著門外道。
“與異象內(nèi)的人接觸,難免被糾纏進去,和師弟你要多多小心?!?p> 青鶴峰親傳龐臨松叮囑。
和云微微點頭,搜索記憶,卻想不起這位‘妻子’的身份和模樣,只能盤坐入定,準備開始修煉。
卻不想就在這時,徐芝壽再次睜眼,放入一股濃郁污邪,然后讓和云吸入,又一次進入異象。
剛才那左衛(wèi)站在門口,但身后卻多出一個蒙著藍色面紗的女子。
這女子身姿窈窕,纖腰盈盈一握,渾身曲線曼妙婀娜,穿著古韻十足的淡藍裳裙,長發(fā)盤得精致,露出白嫩香柔的脖頸。
她約莫二十歲出頭,露在外面的一雙美目微微皺起,直直盯著和云,透過面紗隱隱能看到她咬著下唇,似乎是壓不住火氣。
但和云不認識她,看到她后,身體和情緒都沒有任何反應,明顯是不熟悉這個女人。
“翟默,你妻子執(zhí)意要進來看你,你還是出來再說吧?!?p> 那左衛(wèi)摸摸鼻尖開口。
和云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這女子,卻依然還是不認識她,連她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來。
而在這時。
和云忽然感覺到,他身后的師兄們都接而連三地吸納少量污邪,進入了異象,就連徐芝壽都沒有例外。
看他們的眼神。
他們好像是來看熱鬧的。
“翟默,你跟我出來。”
那女子冷聲開口,轉(zhuǎn)頭就走入庭院,朝著那湖中的亭臺而去。
“和云,這女子練氣修為,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觸怒她,以免被傷。”
徐芝壽忽然傳聲。
和云微微點頭,然后便起身,跟著那女子身后,隨著那陣陣香風,走到了亭臺之內(nèi)。
“翟默,大婚前夜你不告而別,非要出城去做什么任務,是不是存心讓我們喬家難堪?”
這女子上來就冷聲質(zhì)問。
和云默不作聲仔細回想,但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腦海中半點和此女有關(guān)的記憶都沒有。
有關(guān)右衛(wèi)同僚的記憶到是很多,比如那顧謹和其他人,姓名模樣都記得清清楚楚,但眼前這位‘妻子’,他卻連模樣都想不起。
“我姐姐嫁你,已經(jīng)是下嫁,你還以為你是誰?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女子雙手抱懷再次冷聲道。
聽到她這句話,和云倒是回想起一個名字,眼前這女子似乎叫做喬香苓,她的姐姐則名為喬香嫵。
怪不得和云不認識此女,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小姨子’假扮‘妻子’進入此地來質(zhì)問了。
和云瞬間明悟緣由。
心中也大概知曉,‘他’做出這等婚事前夜不辭而別的事情,和這‘喬家’的關(guān)系應該已經(jīng)無法修補,就算要修補,也需要花很多時間。
和云沒有時間。
與其去修補這關(guān)系,期盼‘喬家’能帶他出城,還不如一刀兩斷專心修煉,用自身實力尋找出城機會。
這只是異象。
不必代入太深。
于是和云看了喬香苓一眼,面色平靜地與她誠懇開口道:
“婚事既然未辦,那就還有變數(shù),如何處理都依你們喬家意思,解除婚約賠禮道歉,我都接受。”
“翟默你!”
喬香苓指著和云氣抖冷。
和云沒有再開口,對她拱拱手,就朝著備茶室而去,他要修煉,顧不得與這些異象內(nèi)的人物糾纏。
一方面是想多了就覺得可悲,這些人恐怕此生都不能知道自己身在異象之內(nèi),活在那虛幻之中。
另一方面是有些恐怖,這異象內(nèi)的人物看起來如此鮮活,但她卻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女性邪祟……
喬香苓沒有再糾纏,在亭臺里目送翟默離去,咬牙切齒一番,這才一甩袖子狠狠離去,可能是和她姐姐告狀去了。
走進備茶室。
其他人也沒有多言,都各自使用靈器剔除污邪,再次凝神修煉。
……
深夜。
和云再次鉆出府邸。
他還是去了城西門附近,去觀察左右衛(wèi)的行動路徑,但這次得到的結(jié)論卻與昨夜完全不同。
有幾隊右衛(wèi)經(jīng)過。
但他們的確不是來守城的,守城的右衛(wèi)都藏在暗處,和云根本找不到任何端倪。
得出此結(jié)論后。
和云非常干脆地放棄記錄,而是轉(zhuǎn)身前往那條繁華街道,在街上閑逛起來,研究那些地攤上的貨物。
真是什么東西都有。
丹藥符箓法器,雖然品質(zhì)都極差,但卻都是像模像樣,而且基礎結(jié)構(gòu)和理念,也與外界沒什么不同。
污邪力量在異象內(nèi)顛倒成‘靈氣’,而這‘靈氣’卻也真是‘靈氣’,也能煉丹制器,制作過程和外界一樣。
其實這大有可為。
仙門修士在異象內(nèi)實力不足,但若是有異象內(nèi)的器具輔助,那應該多少能有些提升。
而且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自然道擇,只要金錢夠多,拿錢叩開城門也并非不能,哪怕機會渺茫也值得一試。
和云回想起。
有一位孫師兄就走了這條路線,打算制符賣錢,用錢來想辦法出城。
但他人卻不知去了何處,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返回府邸,好像是已經(jīng)被全城通緝。
要不要煉丹賺些錢財?
和云起了些心思,其實異象和外界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社會結(jié)構(gòu)是類似的,錢財?shù)牧α恳廊徊蝗菪∫暋?p> 賄賂城門守衛(wèi)有些不現(xiàn)實。
但只要有錢,他可以隱匿身份,花錢雇傭不少城內(nèi)的居民,替他去尋找出城機會,人多效率更高。
想來那位孫師兄也是一樣想法,但他制符的手藝,卻未必能比得過和云的煉丹造詣。
而且制符在賺錢能力上也遠遠不及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