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探小山村
“你怎么在這?”
何小依穿著小熊睡衣,反問道:“玄星尊來過?”
“尸體在,魂魄不知道去哪了,我要找城隍問路,有什么事下次再說?!?p> 說著張?zhí)煲阋撸涡∫绤s道:“不用去了,我有地方生死簿,知道他們在哪?!?p> 何小依張開雙臂:“我給你帶路?!?p> 接著,張?zhí)煲阒苯舆\起丹鼎功飛至百米高空。
“在哪?”
“你昨天去過的那個山村,祁家村?!?p> “怎么會在那里?”
“因為今天是中元節(jié),昨天你在那里開過黃途大門,她們要回陰府的話,那里就是最近的必經(jīng)之路?!?p> 看了眼西南方向,張?zhí)煲慵彼亠w去。
“你確定要對抗黑旗令?”
何小依坐在他的右臂,說道,“玄星尊是自己多事,成為令下犧牲品是咎由自取,你要是想把他帶回來,也會成為黑旗令下的亡魂,那東西誰都管不起,除非嫌命長?!?p> 雖然耳邊風很大,但何小依的話一字不漏的被張?zhí)煲懵牭健?p> 他冷著臉:“道清觀論壇的帖子你不是沒看,很多人都在找機會干我,玄星尊一死,你覺得我會過得安寧?”
“怎么?你怕打不過他們?”
“我拿頭打!”
“……”
大約半個小時,兩人便落在了那座村南的馬路上。
夏季的晚上有點冷。
尤其兩側(cè)都是樹林,讓這種冷更是深入骨髓。
前方的村子靜悄悄的,只有兩三點昏光。
看著天空,張?zhí)煲阈那榫o張,心頭一直浮現(xiàn)出那只巨大無比的手掌。
很壓抑。
何小依從他懷里跳下來,望著黑黢黢的山村,鄭重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進去了?!?p> “嗯?!?p> 張?zhí)煲阃氨既ァ?p> 剛才在路上,何小依說過,她目前是出陰神,本體陽魄其實還在開元陰壽鋪,只要在天亮前回家就行。
當張?zhí)煲汶x開不久,何小依從眉心里取出一本書籍。
接著,她轉(zhuǎn)身面對十字口路喚道:“既然來了,為什么還不現(xiàn)身?”
“咦?”
黑暗中,傳來一道驚疑聲。
然后一個弓背著腰,手持拐杖的白袍身影在路口逐漸顯現(xiàn),仿佛他自始至終都在那里站著。
盯著那人,何小依輕笑,脆生生道:“有個外地道士的魂,是你收的?”
“不是,你是誰?”
白袍人徐徐走來,兩條白眉落到膝蓋,看起來長得很是奇怪,他道,“你是……黑無常?”
“可不,黃轅鎮(zhèn)西郊城隍廟的生死簿在這,”何小依把書遞了過去,然后道,“玄星尊不是我們本地人口,你隨便收魂,到時候不好解釋,城隍爺令我過來詢問原因,沒什么特殊理由最好還是放了為妙?!?p> 檢查了一遍書籍,白袍人更疑惑了。
黑無常是個女娃子?
而且……她這說話的語氣,總感覺很熟悉……
白袍人把書籍遞回去,捋著胡須道:“玄星尊觸怒了持有黑旗令的歸人,抓他魂魄是秉公辦事,你不用擔心,待會我會去找城隍親自解釋?!?p> “解釋?呵,”何小依指著山村道,“解釋你勾結(jié)歸人,生煉紙魂?”
忽然,白袍人的身體一僵,一直藏在濃重眉毛下的雙眼,有了一抹寒冷的精光。
“玄星尊有功德在身,你最好是放了他,不然小心日后被他反噬……”
白袍人猛一抓胡須,悍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一個新上任的黑無常而已,”
何小依很淡定,“怎么,城隍爺沒告訴你,你還有一個搭檔?”
接著,兩人沉默。
此刻張?zhí)煲阋呀?jīng)來到村里。
這座村子不大,依山而建,挨家挨戶呈階梯狀向上建造,全都用石頭搭成圍墻。
站在村口,張?zhí)煲愣⒅デ安逯南慊?,渾身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眼中閃過金光,世界渾然亮如白晝。
但他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十來個村民,在他們身邊都站著一個表情木訥的人形灰霧。
再往前,是六個張?zhí)煲忝媸斓摹叭恕薄?p> 一個是胡海山,一個是玄星尊,一個是新娘,一個是被祁尚星宣告死亡的人販子,最后兩個是西裝歸人和祁玉兒。
只是,看起來渾渾噩噩的胡海山旁邊站著一個渾身焦糊的黑影,它持著兩根鐵鏈,另一頭分別拴在胡海山和玄星尊的脖子上。
看了眼祁玉兒,張?zhí)煲阌行┮馔?,沒想到她竟然也在這里。
這時坐在石磨圓盤上,把玩著一面小鏡子的新娘率先看到張?zhí)煲恪?p> 她表情怔怔地說道:“他怎么來了?”
“咋,貧道為什么不能來?”
張?zhí)煲銊傞_口,祁玉兒便回頭看去,連忙呼喚:“道長!”
忽然,西裝歸人猛地拉住祁玉兒,急忙對新娘喊道:“姥姥,就是他殺了干爹的貓妖,還差點把我劈死!”
“我都知道了,”
新娘擺擺手,從石磨上跳下來,道:“還有一刻鐘,牛頭馬面就會接你們回去,有我在,這小道士攔不住你們成雙成對的?!?p> 隨后,新娘哎呀一聲嘆息,走到張?zhí)煲忝媲?,伸手撣了下他領(lǐng)間的道袍:“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家婚,他倆八字甚合,是請無常佐證過合理性,也征詢過女方父親同意的,當初你憑什么棒打鴛鴦?”
說著新娘看向人販子。
人販子怯怯懦懦,滿面愁苦,好像很怕那個西裝歸人。
“貧道可去你的八字甚合,”
張?zhí)煲懔R道,“你別不識好歹,偷換概念,是他威脅貧道,才會招致雷符伺候,況且……”
張?zhí)煲阍掍h一轉(zhuǎn):“況且,人鬼殊途,生死有別,就算你說的再合理,做的再周密,天綱人常乃圣人定制,根本就由不得你來作怪!”
不給新娘時間,張?zhí)煲憧聪蛐亲鸶I剑瑢δ呛谟罢f道:“黑旗令是你拿著的吧?胡海山你不能帶走,玄星尊你也不能帶走,要帶也不能在貧道的地盤帶走,今天這兩個人必須給我!”
“嗯?!”黑影悶哼一聲,手中的鐵鏈拉的更緊了。
不知道是不是鐵鏈的原因,玄星尊跟胡海山一個樣子,看起來渾渾噩噩的,有點癡呆。
“圣人?”新娘嗤笑,“圣人如何?他能管得了陰府的規(guī)矩?”
“何止!”
張?zhí)煲阋桓币娏斯淼谋砬?,抽取腦海里傳承的知識道:“陰府的陰差也好,閻王也罷,都是人間的圣人封設,就連九天玉帝也是人間圣人封設,為何不能管?”
“放屁!”新娘道,“三千年前,除了姜公封過神位,后世哪有圣人封神?”
“貧道就說一個,武財神關(guān)公算不算?”
張?zhí)煲惆延沂址旁诩{戒上,取出符箓和朱砂筆,大聲怒道:“不與你們啰嗦,現(xiàn)在就把人交給貧道,不然落個魂飛魄散可怪貧道沒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