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跟蹤
陸涼州身戒寺。
即便快馬加鞭,水陸并行,到達大理也用了七八天。
慕容復暗中到玄悲下榻的客居查探。
屋中物品已經(jīng)被清掃一空,只有地面和墻上還有少許痕跡在。
畢竟時隔許久,各方都查看過了,再留著也是無用,慕容復再晚來幾日,說不定連墻上的痕跡都已抹平。
順路來此,正是為了這幾處搏斗痕跡,看看所謂的當世一流,究竟有多強。
一見之下,深覺不凡,大韋陀杵果然不愧為少林絕技,的確是一等一的剛猛武功。
兩處痕跡,看起來不過是被余波掃中,便好似崩裂。
即便是偷襲,能將玄悲打殺,慕容博的武功只怕也非同小可,至少此時的慕容復,擁有39年的功力,仍未有信心應(yīng)對。
對慕容博的武功有了判斷,順路來身戒寺的目的就已經(jīng)達到。
也不停留,飛身往大理國都趕去。
走了不出二十里,卻被一人攔住。
“慕容公子輕功了得,佩服佩服?!?p> 眼前不是別人,正是喬峰。
“原來是喬幫主?!蹦饺輳托χ肮笆?,“喬兄也是來探查玄悲大師死因的吧?”
“不錯?!眴谭遄叩侥饺輳徒?,“慕容公子,我已在身戒寺等了三天,只想當面請教你一件事?!?p> “哦?”
慕容復覺得難以理解,玄悲之死對武林影響不小,喬峰身為幫主前來查探也是理所應(yīng)當。
但自己當時在西夏,還和喬峰碰過面,理應(yīng)可以證明這件事與自己無關(guān),還有什么可問的。
“喬兄,我也是才到大理,對此事還沒有多少了解,只怕無法為喬兄解惑了?!?p> 喬峰搖了搖頭,“并非為玄悲大師之事。八月初七,喬某與慕容公子在鷹愁峽交手,八月十三,與慕容公子在信陽城外喝酒,而玄悲大師則是八月十一于身戒寺身故,此事必不會是慕容公子所為?!?p> “喬某在此等候,是為了另一件事?!眴谭迕嫔庼玻谅暤?,“敢問慕容公子,我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為人所害,是否與你有關(guān)?!”
“???!”
慕容復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眼前任務(wù)失敗的提示閃現(xiàn)眼前才回過神,幸好【拯救馬大元】沒有任務(wù)懲罰,慕容復才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
“喬兄是說,馬副幫主已死?”
喬峰聽聞此言,目光一凝,渾身真氣鼓蕩,“莫非當真是你所為?”
慕容復苦笑,被突然的消息震動,說出已死二字,不是自暴早已知曉么。
好在這話模棱兩可,還圓得回來,萬一要是解釋不清楚,就麻煩了。
“喬兄莫要誤會,在下毫不知情,只是聽到喬兄所言,太過驚訝?!?p> 慕容復趕忙解釋,為自己開脫,“當日去往信陽,是為給丐幫眾位英雄賠罪,怎會有加害之心?!?p> “喬兄能否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慕容復說得誠懇,喬峰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說道:“喬某來身戒寺查探玄悲大師死因,正因知曉非慕容公子所為,又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武功,能使玄悲大師身上的傷痕,和被大韋陀杵所傷如此相似,陷入僵局?!?p> “前日又收到幫中傳來消息,馬大哥死于成名絕技鎖喉擒拿手之下,只得向慕容公子你問個清楚?!?p> 聽喬峰話中意思,其實也不太相信是慕容復所為,只是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特點太過鮮明,不得不有所懷疑。
“不瞞喬兄,馬副幫主之事,若非今日遇上你,在下還不知情,更沒有任何線索?!?p> 喬峰言道:“慕容公子,喬某愿意信你,幫中兄弟卻不能沒有個交代,可否請慕容公子與喬某去一趟丐幫,向眾兄弟解釋清楚。”
慕容復不想和喬峰起沖突。
雖然以現(xiàn)在的功力,和喬峰動手,勝負在五五之數(shù)。但會加重誤會,反而少了能給自己作證之人,即便勝了也得不償失。
“喬兄,并非慕容復心虛不敢前往丐幫,只是初聞此事,在下也毫無頭緒,如何解釋的清。”
“可否給我?guī)滋鞎r間,讓在下派人先打探一番。待將大理的事辦完回到姑蘇,屆時必親往丐幫消除誤會?!?p> 喬峰稍作猶豫,想到姑蘇慕容聞名江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是答應(yīng)下來。
“也罷。如此喬某先回丐幫恭候慕容公子?!?p> 慕容復拱手道:“多謝喬兄?!?p> 二人分別,慕容復長舒一口氣,耽誤了這么久,原以為喬峰早已調(diào)查完走了,沒想到還是碰了個正著。
這樣豪邁直爽的英雄人物,如非必要,慕容復一點也不想與之為敵。
第二天一早,大理都城。
慕容復進到城中,發(fā)現(xiàn)雖然一副繁榮祥和的景象,卻有許多人暗中監(jiān)視著。
一國都城,有人各處盯著并不奇怪,但如此規(guī)模,如此細致,顯然不是常態(tài)。別說大理這種邊陲小國,就是大宋也支撐不起日日如此的人力物力消耗。
莫非自己正趕上四大惡人跑到鎮(zhèn)南王府搗亂?不知段譽小色鬼這回還能不能收下岳老三作為徒弟。
裝作路人,七拐八拐就到了鎮(zhèn)南王府門口的街上。
鎮(zhèn)南王府前站滿了大理士卒,慕容復在遠處瞧了一會,就看到士卒護衛(wèi)著幾個人鉆進馬車。
單看馬車,不過是普通富家商戶所用的樣式,明顯是一次秘密出行。
果不其然,馬車從一個單獨安排無人通行的城門走出城外,護衛(wèi)在道路兩旁的士卒也沒有跟著。
即使以慕容復如今的輕功,要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暗中跟蹤不被發(fā)現(xiàn),也是極難。
好在馬車的目的地并不算遠,繞了一大圈跳出城外的慕容復,不多時便尋到了蹤跡。
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拈花寺門外。
“這……”
慕容復忽有所感,自己先前的猜測只怕有誤。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沒時間再安排后手。
事已至此,只有見機行事。
饒過侍衛(wèi)和寺中的和尚,慕容復如落葉一般飄至眾人拱衛(wèi)的拈花寺議事堂,貼在了房檐下。
順著縫隙朝堂中望去,除了在旁伺候的小沙彌,以及幾個侍衛(wèi),就只有四人在座。
堂中老和尚長眉低垂,微微泛黃,想來就是黃眉和尚,這時面色微沉,語氣帶著幾復雜。
“……按賢弟所言,此人的確難以處置。”
中年男子接口道:“大師,莫非此人另有身份?”
旁邊另一長須男子嘆息:“這個天下第一惡人,就是我大理昔日的延慶太子?!?p> 這是坐在最末,一身道姑打扮的女子開口道:“延慶太子早在二十五年前的宮廷叛亂之中身亡,又怎么會突然冒出來劫走譽兒?!?p> 長須男子解釋著:“當年并未發(fā)現(xiàn)太子尸身,遍尋無果。這時看來,他應(yīng)是深受重創(chuàng)流落民間,以致性情大變,才成了如今這個渾身殘疾的天下第一惡人?!?p> “我大理以武立國,段家的一陽指向來不會外傳。他的一陽指功力猶在我之上,其延慶太子的身份應(yīng)無可疑。”
慕容復聽到這里,對事情已經(jīng)明了大概,堂中之人的身份也都一一對應(yīng)上了。
黃眉和尚一眼便知,而其余幾人,長須男子所料不錯,是大理皇帝段正明,那道姑想來是自號玉虛散人的段正淳妻子刀白鳳。
剩下那個中年男子,必然是大理如今的鎮(zhèn)南王,四處播種的老色鬼,段正淳了。
可惜縫隙太小,瞧不見段正淳樣貌,否則倒是真想看看,那段正淳究竟何等樣貌,能使這許多女子死心塌地。
聽他們的對話,慕容復對現(xiàn)在的情況已有所掌握,暗嘆自己果然還是比原身來得遲了些。
段譽那小色鬼已經(jīng)被四大惡人抓了去,正在享受陰陽和合散的折磨。
不過這樣也好。
慕容復心念一轉(zhuǎn),計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