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回靜水
一艘孤艇游蕩在海面上。
今日風(fēng)平浪靜,所以海風(fēng)還算舒適。
陳澈倚在船板邊上,瞧著一旁有些病懨懨的金克絲。
“你還暈船么?”
“不是?!苯鹂私z悶悶道。
要見到希爾科,對她來說還是很緊張的一件事。
一來希爾科的身份特殊,二來自己對其的感情也很復(fù)雜。
現(xiàn)在底城對于希爾科怨言沖天,陳澈也由著他們?nèi)ァ?p>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希爾科給祖安帶來了力量,但卻給人民帶來了災(zāi)難。
所以人們罵上兩句,屬實正常。
陳澈也不打算多管些什么。
自己從希爾科手底,用交易要來的位置,是希爾科給他鋪路。
雖然自己還算欣賞這個反派,但也沒有到為他維護(hù)名譽(yù)的程度。
說起來希爾科連人命都不在意,怎么會在意自己在監(jiān)獄時別人怎么看他?
……
靜水監(jiān)獄門口。
還是那個巨魔模樣的獄警,拎著自己的那根沉甸甸的棍子。
“喲?二進(jìn)宮??!”
面前的這個小子自己認(rèn)識,哪怕衣服整潔了許多。
廢話,空無一人的牢房里突然多出個囚犯,換誰都能嚇個半死。
好在巨魔典獄長找遍了皮城權(quán)貴的照片,也沒見著陳澈和誰相像。
好容易放心把陳澈丟在那了,來了個吉拉曼恩家的大小姐,奉塔利斯議員的命令把人接走了。
當(dāng)時的典獄長是有點遺憾的,因為還沒和陳澈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如今他重新回到自己面前,還帶著個……這么瘦的女孩?
算了,瘦就瘦點,好歹夠白,紅色在她的肌膚上足夠扎眼。
陳澈站在原地,淡笑著沒有講話。
面前這家伙鼻涕都不收了,肯定是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
當(dāng)然了,這種經(jīng)典的爽文打臉橋段,自己可不會破壞掉。
“來,讓我瞧瞧,”巨魔咧開大嘴,露出一排焦黃的牙齒?!跋氩幌氲莇ua郎???”
“把手放下!”陳澈身后的執(zhí)法官則毫不客氣地用槍支對準(zhǔn)了典獄長。
“什么?”巨魔那呆傻的腦袋也沒想明白,面前這個干凈了點的囚犯到底為啥這么受尊敬。
這些執(zhí)法官們不是來押送犯人入獄的么?
“給城主大人開門!”
執(zhí)法官們也不打算跟他客氣什么,直接用槍管頂住了巨魔的嘴。
扣動扳機(jī)怕是會濺上陳澈一身血。
“他是城主?哪的城主?”
巨魔還是有點想不明白,自己才放出去這家伙幾天來著?
就成了城主。
“祖安的,怎么了?”
陳澈微笑著拍了拍巨魔的臉蛋,而后者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動彈。
這些天自己沒怎么看報紙,怎么祖安就出了位城主?
不行,以后得多讀書多看報,少打犯人多睡覺。
免得哪天命沒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開門?!毕硎芡炅酥?,陳澈毫不猶豫命令道。
自己是來探監(jiān)的,可不是來純純打巨魔那糙臉蛋的。
“帶我去見希爾科,要一間安靜的房間?!?p> 搜身等活動自然也不會舉行,人家身后跟著一隊貨真價實的執(zhí)法官,誰想造次?
電梯緩緩地跳動著樓層數(shù),不同于自己之前的負(fù)層,這次去去往的還是正層。
在一座還算簡潔的房間中,陳澈和金克斯被安排坐在了桌子的一側(cè)。
頭頂上方的白熾燈有些一晃一晃,忽明忽暗間,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dāng)中。
……
吱呀——
隨著一陣木門的摩擦聲,那個一只眼睛血紅的高瘦男子走進(jìn)了房中。
“金克絲……還有陳澈?!?p> 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自己在人世間的留存本就不多。
更別提自己現(xiàn)在的名聲好比過街老鼠,是人人喊打。
“怎么想起看我來了。”
比起還在祖安那會,他已經(jīng)平和了不少。
畢竟再也沒有了野心,每天看著祖安的新聞,也不會感到那團(tuán)復(fù)仇之火熊熊燃燒了。
“就是太久沒見你了……”
金克絲的聲音細(xì)若蚊蠅,哼哼道。
“我挺好的,每天能吃飽能看報,倒是你瘦了點?!?p> 希爾科意味深長地望向陳澈,對方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別瞧我,我最近也沒吃什么好的?!?p> “再說了她本來就平……不是,瘦!這能怪我嗎?”
瞧著金克絲還是不說話,希爾科就和陳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
“聽說你最近挺忙的,給祖安和皮城都解決了麻煩?”
“還行吧,沒有辜負(fù)兩邊人民的期望,傷亡都降到了最低?!?p> “煉金男爵都?xì)⑼炅???p> “嗯,金克絲出了不少力,明面上你手底下的五個全殺了。”
陳澈從懷里掏出一根雪茄,遞給希爾科。
希爾科也不用什么工具了,直接將其咬開,由陳澈將煙點上。
“艾克和黑默丁格的污染處理裝置快完成了,”陳澈收起火機(jī),繼續(xù)自顧自道,
“就是礦坑里還有些煉金男爵,得慢慢處理。”
“你做的挺好?!毕柨茲M意地吐出一口煙霧,一臉享受的神色。
唯獨這個,在牢里自己是懷念得緊啊。
自己所摯愛的祖安欣欣向榮,這是希爾科所樂于見到的。
報紙上的新聞終究是管中窺豹,許多消息,從陳澈嘴中說出來,意義也不一樣。
如今自己總算可以卸下一身擔(dān)子了。
陳澈瞧了瞧不言語的金克絲,還是決定提出心中的疑問。
“范德爾沒死?”
這話一瞬間就讓金克絲猛地抬起了腦袋,不可置信地望向希爾科。
“當(dāng)然……”希爾科捂著頭,他已經(jīng)知道陳澈去拜訪過辛吉德了。
“那可是曾和我并肩作戰(zhàn)的手足兄弟啊?!?p> 仿佛一口氣被長長嘆出,希爾科似乎在一瞬間老了許多。
“他近況怎么樣?”
金克絲的聲音帶著些顫抖,這么些年,范德爾一直活著?
“不太好,身體倒是健康,但是記憶所剩無幾?!?p> 陳澈也沒打算隱瞞什么,這次來拜訪,范德爾自然也是他想問出的目標(biāo)之一。
“怎么會……怎么會……”金克絲縮成一團(tuán),靠在陳澈身旁。
范德爾還活著?如果他恢復(fù)記憶了,會怎么看現(xiàn)在的自己?
金克絲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而希爾科則繼續(xù)說道:
“如果我想殺他,當(dāng)初直接把他腦袋砍下來不就好了。”
“就為了幾個小鬼?把希爾科綁起來讓他們陷入局中?”
“辛吉德是祖安煉金科技的頂峰,如果他救不回來,那么其他人也不會有辦法。”
“這倒是?!标惓旱哪X中又想起那天的狼人,自己只是靠近了點,就被來了一爪子。
要不是??怂棺ι锨暗謸醯募皶r,陳澈怕是當(dāng)場得在辛吉德的實驗室做微光手術(shù)了。
“走了。”陳澈拍了拍淚水滿面的金克絲,率先站起了身。
“保重……身體……”金克絲說話還一抽一抽的,仿佛哭得心碎的小女孩。
“等他抽完雪茄,就帶回去。”陳澈對著一旁的獄警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