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瑋拽住皇后的手,對阮薇的口氣也有些不耐煩了,“跟你沒關(guān)系,你出去?!?p> 皇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喊:“滾!”
阮薇終于出去了。
皇后松了口氣,拭了下眼淚,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面前,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當(dāng)年小產(chǎn)之后,我對你就不復(fù)從前了嗎?!?p> 玄瑋冷眼看著她,咬牙道:“是在那時候,你就背叛朕了?”
皇后笑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嗎?你殺了我的孩子啊玄瑋,你殺了我肚子里六個月大的孩子!”
玄瑋一怔,抓著她玉臂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這是他想帶進(jìn)墓里去的秘密,縱使這個女人背叛了她,他依然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可是她眼里這樣篤定,她眼里徹骨的恨意,是已經(jīng)給他定了罪判了刑。
他很快冷靜下來,涼聲道:“你莫不是得了臆想癥。”
“你敢對著神明發(fā)誓嗎,你沒有毒殺過我的孩子,如若有,你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曝尸荒野!”
話落,外頭一聲巨響,玄瑋身子顫了下。
是他慶生的焰火。
玄瑋看著她的眼睛,她這雙再也沒有隱藏恨意的眼睛,訕訕笑出聲來,“就因?yàn)檫@個誤會,你就要這樣報(bào)復(fù)朕?”
“那也不是,這只是我煩你的原因,我在臨死前告訴你,是想你別不明不白的,還當(dāng)我對不起你?!?p> 皇后到了這時,已經(jīng)很平靜了,以至于她說出口的話,一點(diǎn)兒也不像氣話:“找別的男人是因?yàn)?,你也有別的女人啊,為什么我不可以?”
啪——
玄瑋怒不可遏,大手往她臉扇去,只一耳光,她就再次摔在了地上。
“朕有后宮是為綿延子嗣!是為啟元社稷!一女事二夫的那叫無恥蕩婦!你是皇后啊!”
皇后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揉著腰,爬起來,手伸到頭上去摸發(fā)簪。
玄瑋眼睜睜的,看著她拔出發(fā)簪,凄慘諷刺的對他笑了笑,然后猛地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他反應(yīng)很快的握住她的手腕。
皇后笑著說:“怎么,怕我臟了你的太極宮?那我死外面去好了?!?p> 她要往外走,玄瑋死死拽著她不放手,還從她手里奪過發(fā)簪,扔得老遠(yuǎn)。
皇后有點(diǎn)疑惑的回頭看他。
玄瑋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說:“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你生來尊貴,朕要你嘗嘗卑賤如泥的滋味?!?p> 她聽明白了,這是不殺她,只是要廢了她,打入永巷,或者發(fā)賣出去為奴為婢。
這對于她這個生來千金之軀,曾貴為皇后的人來說,確實(shí)是莫大的折辱。
“脫?!毙|冷冷的下令,“你身上屬于皇后的東西,全部脫下來。”
她脫下了鳳袍,脫下了繡著鳳凰的鞋子,可她連里衣都繡著百鳥朝鳳,普天之下只有皇后能用的圖樣。
她也沒有遲疑,把里衣都脫了下來。
玄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骨子里那股欲望開始作祟。又想到她的身體在別人身下承歡過,他就恨不得把那個男人鞭尸,碎尸萬段。
“然后呢?”她問。
她被蠻橫推在地上,那具裝在明黃色龍袍里的軀體壓了上來。
身下是冰涼地磚。
不遠(yuǎn)處有道緊閉的殿門,可這道殿門,是隨時會有人進(jìn)來的。
一旦門被推開,她就只剩下跳城樓這條路。
他粗暴對待著她,很快,他察覺到她盯著那扇門在害怕什么。
玄瑋笑了,“你也怕被人看?”
她面無表情道:“我怕你到時候?yàn)E殺無辜。我再怎么不清白,也是你的女人啊?!?p> 玄瑋恨透了她這一臉冷淡,狠狠掐住她的下頷,“你還有什么可端著的?你不是皇后,不是相府千金,只是個賤婦?!?p> 是啊,她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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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騰出一身青紫,她皮膚白,那些痕跡在身上尤為猙獰。
玄瑋發(fā)泄了一場,火氣也沒那么大了,好心把她拖到了屏風(fēng)后,再讓人拿身宮女服飾進(jìn)來。
于初夢穿上宮女裝,把自己頭發(fā)利索得打理了下,扎成宮女的發(fā)髻。
玄瑋冷眼看著她,突然問道:“你對那個野男人有沒有動心?!?p> 于初夢嗤笑:“動心了,還能殺了他嗎?”
“沒動心,你就讓他睡?”
“后宮那么多女人,你都動心了?你不也睡得很快活?”
于初夢回懟過去,青紫的唇角勾著一抹嘲笑:“玄瑋你記不記得,你還是承王的時候我就跟了你,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p> 玄瑋沉著臉色沒說話。
“你說你這輩子有我一人足矣,我那么信你,義無反顧的跟了你,”于初夢不知怎的,說起那時他的承諾,依然難免淚目,“你說爭太子之位是局勢所逼,你說有三宮六院是我對你冷淡的緣故,行,我都能理解,那你又為什么殺了我的孩子啊?”
玄瑋眼底顫動了下。
“那已經(jīng)是個完完整整的孩子了,你在殺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他的生身父親???你又有沒有想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有親生骨肉了?你也殺死了我心里那個,愛我敬我,同我青梅竹馬的丈夫,他從此不復(fù)存在?!?p> 她淚如雨下,哼笑道:“你當(dāng)我對這人世有多少留戀嗎,我連父母的面都見不到,這輩子都見不到。我跟你的女人們做姐妹,聽她們?nèi)绾伪晃业哪腥藢櫺?,聽你如何疼愛她們,你?dāng)我這個皇后做得有多風(fēng)光快活嗎?!”
從最初的心如刀割,到最后的心如止水,她就這樣走過來了。
“我早就活膩了。”于初夢是笑著的,眼里卻都是絕望的光,“不如你來告訴我,這人世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的?”
玄瑋抿著唇,遲遲說不出話。
她轉(zhuǎn)身,向殿門走去。
在她手觸到門的時候,身后那個人追了上來,握住她的手腕。
“再試試吧,”他啞著聲說,“太醫(yī)的意思不是你一定生不了,還是有希望的。我們……再試試吧。”
于初夢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低著頭,嗓子嘶啞,“你別走到絕路上去,朕沒想逼死你。還有你的父母,除夕可以把他們接來皇城,讓你見見。”
于初夢瞪大眼睛。
玄瑋無力道:“只要你活著,朕可以跟你保證,你雙親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