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境解除
于是烏戈壓低聲音,對圍觀群眾如此說到。
那些人依舊再原地瞧了幾眼,感覺到“祭司大人”身上傳來不快的氣息,才慢悠悠踱著步子離開。
“他們……這么閑的嗎?”
許螢不理解,她記憶中的凡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半魘,所以不用為吃喝發(fā)愁?
不過祭司的威嚴(yán)還是蠻好用的,他們再不情愿,也在須臾后走光了。
等等……渙渙人呢?
從黑袍下鉆出來的許螢陷入沉思,直到神識擴散出去,才發(fā)現(xiàn)有一群人圍在一個小巷子里,中間的那個,赫然就是渙渙。
他被認(rèn)出來了?
許螢心下一驚,這里就幾百人的樣子,各家各戶都認(rèn)識也不奇怪,沒準(zhǔn)就有誰看出來渙渙是生面孔了呢?
不過真實情況,其實是這樣的: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以前都沒見過?!遍L了魚鱗的男人自認(rèn)為很帥氣地一撩頭發(fā),渙渙都能聞到他不知道幾天沒洗頭的汗臭味了。
渙渙:?
聽不懂,但感覺被調(diào)戲了。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嗎?”要是這里有普信男這個稱號,半邊豬臉的男人的不知要被罵多少次“真下頭”了。
渙渙:走開,你擋路啦!
“浮世三千,吾愛有三?!边€有半魘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情詩,文縐縐對她吟唱,“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p> 渙渙:什么眼神?她很急看不出來嗎?
要不是被那個什么佛燈限制,渙渙早就動手打走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了。但現(xiàn)在,她沒妖氣加持,跟這一群異變過的人硬剛,誰勝誰負(fù)真的不好說。
而作為浣熊族的小公主,她從小被教導(dǎo)打不過就叫人這一原則,現(xiàn)在也是很利索地遠(yuǎn)程向許螢兩人、和紗一狐呼救——神識還能用。
但面前幾只半魘久久不見渙渙說話,還以為她是哪家因為異變有了智力障礙,不小心才跑出來的人。
這種情況在這里還蠻常見的,比如小寶、二丫她們的姐姐大丫,就是這樣,每天只會笑嘻嘻的在路邊拔草。也因此她敢吃一些這些自認(rèn)為人的生物不敢吃的東西,什么木頭、土啦,直接往嘴里塞,竟也好好活到了現(xiàn)在。
由此可見魘化對人體的影響程度究竟有多大。
“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臉蛋。”魚鱗男不忍地嘆了口氣。
像渙渙這樣異變后還顏值在線的只是少數(shù),而且看她衣著,平時家里人應(yīng)該也是好好養(yǎng)著的,沒有像畜生一樣拴棚里。
也是,要是這么好看的丫頭是他家的,不就是添一雙吃飯的嗎?怎么也不能狠心讓她受苦?。?p> “噫!凄凄慘慘戚戚!”情詩男依舊發(fā)揮穩(wěn)定。
“不說話?我知道了,你是在欲擒故縱?”豬頭男的話與群眾格格不入,不少人都離他遠(yuǎn)了一點,生怕自己的智商也跟著異變。
下一刻,不知道是哪位沒站在光里的英雄看不過眼了,朝著人群接二連三地丟石頭,一時痛呼哀嚎,不絕于耳。
“誰呀?!”魚鱗男筆直站了一會,終究敗給了惱怒的情緒,先前樹立的形象頓時全無,“給我等著!”
“祭……祭司大人……”情詩男結(jié)結(jié)巴巴地,好一會才說完接下來的話,“的狐貍?!?p> “你不早說!”聽到他話麻溜低頭行禮的魚鱗男給了他一腳,真的是,浪費感情。
“不過?!鼻樵娔幸琅f調(diào)子慢悠悠的,“祭司大人也來了。”
魚鱗男:……
你個狗,故意的吧?
不用多說,小巷子總算安靜下來了。
“你,跟我走?!奔浪敬笕颂撎擖c了渙渙一下,后者立馬心領(lǐng)神會,抱住竄過來的小白狐就打不跟了上去。
幾人走遠(yuǎn),人群又爆發(fā)似的大聲吵嚷起來。
有人在討論“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剛剛是在……飛?”說話人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廢話!”旁邊的人當(dāng)即反駁,然后氣勢弱了下去,“不過為什么坐著飛?”
“坐坐怎么了,等我兒子修煉有成,我還想他帶我躺著飛呢!”有人憧憬地搓搓手,陷入美好幻想。
有部分人在討論渙渙。
“祭司大人叫那傻女干嘛?”
“還能干嘛?不過也許人家不傻呢,剛剛反應(yīng)多快??!”
“那為什么不說話?”
“不說話的除了傻子,還有啞巴!”
于是在渙渙本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順利完成了從傻子到啞巴的進化之路。
還有人在討論和紗。
“看到?jīng)],它一下子就跳進那女人懷里了?!闭f話人的語氣活像被渣男辜負(fù)了的怨女。
“嘿嘿,沒事,你們猜我剛剛撿到了什么?”有位小女孩合隆著手心,一副生怕寶貝被人搶走的模樣。
“什么?”女孩的伙伴異口同聲,然后嘴里一個接一個蹦出匪夷所思的回答。
“錢?”
“骨頭?”
“蟲卵?”
女孩不斷搖頭。
“給我們看看吧!”有孩子乞求。
周圍的大人也被這一幕弄起了好奇心,圍里一圈,把光線都擋住了。
“白狐的毛?!迸⒛笾l(fā)一段把它展示出來,引得人群唏噓。
“毛而已,我也有啊?!?p> “又不是小狐貍,唉,果然不該對小孩抱有多大的期待。”
“散了散了,沒意思。”
人群三三兩兩地走了,但女孩和孩子們依舊站在原地,看這一撮毛的眼神好像在看信仰的神明。
“跟我們的不一樣。”女孩迎著佛塔的方向舉起狐毛。
純粹無暇的白,光好像都能完完整整地透過來,細(xì)小到連影子都不明顯。最重要的的是手感是軟乎乎的,在臉頰上輕掃兩下,就能想到把整張臉埋進狐毛里會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事。
可那是祭司大人的狐貍啊,他們怎么做才能短暫擁有它一次呢?
“祭司大人不是在收集書嗎?”有個孩子提了個主意,“我們一人拿一本,很快就集齊了?!?p> “可是……”有個孩子羞愧地低下頭,“我家沒有書?!?p> “那就用一些東西跟其他人換。”提出主意的孩子顯然是個行動派,邊大聲說話邊往家跑。
其他也紛紛行動起來,盤算著自己有什么可以換的一本書的珍藏。
彼時,回到佛塔的幾人從儲物袋里到出幾摞書,快速翻閱起來。
但辛苦的其實都是煙煙,它一個分出好幾縷神識,在書籍上快速過一遍,內(nèi)容還算有用的會先找出來,之后再研讀。
《識字基礎(chǔ)》,過。
《30天速成高級廚師》?過。
《南……》,佛經(jīng)?留著。
“怎么還有日記?”煙煙交換一聲,“留著,也許記了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