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合謀串通
聽到云華猛然大呼一聲的魏小衛(wèi)，靠上前去，詢問道：“有眉目了？”
云華聞聲，這才注意到魏小衛(wèi)。
抬起頭來，笑著道：“其實鬼魅的暗示，并不是與邱以誠的母親有關(guān)，也不是墓碑之上的內(nèi)容有關(guān)，而僅僅是其上的字眼！”
“字眼？何解？”魏小衛(wèi)不理解。
“給你看看這些……”
云華當(dāng)即將檔案上的標(biāo)注展示給魏小衛(wèi)看，并進行適當(dāng)?shù)囊龑?dǎo)。
魏小衛(wèi)的神色從渾然不知，再到若有所悟，最后完全展開。
“原來他采用這是如此簡單的殺人手法，我們完全被帶入誤區(qū)了?！蔽盒⌒l(wèi)語氣低沉道。
云華并沒有直接告訴他前因后果，但是他從檔案之上的圈圈畫畫中分析出來了。
“沒錯，就是這么簡單，但如果沒有鬼魅的引導(dǎo)，我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盲點?！痹迫A攤開手。
“不過，為了確定這是多人作案，我們得去牢里走一趟?！?p> 兩人來回牢中一趟，花了半個時辰，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次日清晨，天還未全開。
衙役們拖著困倦的身子來到縣衙時，竟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云知縣和魏捕頭，已經(jīng)在此守候良久。
“全體都有，聽我傳令，將邱家上下，黃萬三夫婦，以及邱師爺死亡當(dāng)晚所有的目擊證人傳喚入堂！”
……
今日的縣衙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比起以往都要水泄不通。
不知何處透露的風(fēng)聲，先前師爺落水死于家中并非意外的消息不脛而走，早就鬧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議論紛紛了。
而今日，新來的知縣大人將邱家全家上下、與邱師爺有故、師爺死亡當(dāng)晚所有目擊者傳喚入堂。
聰明的人嗅到了其中的意味，宣揚了出去。
師爺死亡的案子，今日要結(jié)了！
堂下側(cè)席，今早在家中做著春秋大夢的黃萬三，還沒睡醒呢，就被一群衙役給傳喚了過來，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但想到自己的五千兩銀子準(zhǔn)備到手了，精神一下子就打了起來。
與他在堂內(nèi)側(cè)席的，是涉案較重的人員，或者邱師爺比較親近之人。
至于被傳喚的其他人，大多數(shù)安排在為堂外，左顧右盼。
今日的排場太大，被這么多人圍觀著，多少有些緊張。
當(dāng)所有人就位之后，現(xiàn)場已然是哄亂一片，如同菜市場一般。
“啪！”
當(dāng)此之時，驚堂木拍擊聲乍響。
“升堂！”
“威武！”
左右衙役高喊“威武”兩字，手上殺威棒快速的擊打，聲音層層疊加，音磁發(fā)生共振，一下子就傳達(dá)出龐大的震懾力。
心虛者，內(nèi)心不由發(fā)怵，門外的“刁民”，瞬間停止咂嘴。
所有人將目光轉(zhuǎn)向公堂之上，只見是俊朗而年輕的知縣，端坐其上，神色肅穆。
其左側(cè)，一名帶刀侍衛(wèi)，面色冷峻，掃視下方。
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兩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威勢，死死壓了所有人一頭。
在他們身后，是一副海水朝日圖，頂上，是明鏡高懸牌匾。
當(dāng)然還有一人，就是知縣右側(cè)的王縣丞，氣質(zhì)與兩人格格不入。
“傳黃家黃萬三！”云華神色平靜，喚出一聲。
“參見大人！”黃萬三喜滋滋出列，朝著堂上拱手作揖。
“大膽黃萬三！”云華大喝一聲，冷冽的眸子緊盯黃萬三，“你可知邱以誠邱師爺是怎么死的？”
黃萬三感受著云華的注視，身子沒來由一顫。
他為什么要問我邱以誠是怎么死的？
不是準(zhǔn)備商議賠償銀子的事情嗎？
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不確定道：“據(jù)，據(jù)說是落水而亡?！?p> “錯！”云華立馬否認(rèn)，眼眸愈發(fā)尖銳，“師爺是在你黃家被你掐死的！”
嘩嘩嘩！
云華這話一出，瞬間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嘩然。
“邱師爺是被掐死的？不是說是在家中落水而死嗎？”
“不知，但，黃三爺不是和邱師爺是關(guān)系極好的友人嗎，為何黃三爺要將其殺害？”
“唬人的吧？可靠消息是，師爺死于家中，就算是人害死的，也不可能是黃三爺弄死的?！?p> “噓！小聲點，我猜是邱家人不想還黃三爺?shù)你y子，串通了新來的知縣，五千兩啊，五千兩！”
低聲的陰謀論一出，所有人瞬間閉上了嘴，不敢妄議。
“大，大人！小人冤枉??！”黃萬三瞬間就跪了下去，驚呼道：
“大人，師爺死在其府上，而且是死在水中，小人在家中怎么將其隔空掐死?。 ?p> “你當(dāng)然不能隔空掐死他，你只不過將他掐死之后，搬運到了邱家而已！”云華眼眸微瞇。
還沒等對方回應(yīng)，云華自行補充：“你是不是還想問，你怎么可能將師爺殺死之后，瞞過所有人，將師爺?shù)氖w從你家隔空運到師爺府上？”
“?。俊秉S萬三一臉慌張，嘴唇猛地蠕動了一下。
云華見其面上的反應(yīng)，又是自顧自道：“你家離師爺家又不遠(yuǎn)，僅僅隔著半條街，大半夜的，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看得見？”
黃萬三一臉苦逼，但是據(jù)理力爭。
“那大人，師爺府上有門房，定然不能從正門進入，小人總不能帶著師爺?shù)氖w，爬圍墻進入他家吧？”
“況且，不僅僅是門房，他府上這么多下人，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小人的存在。”
“更不要說，從小人家到師爺家路上，大概率會碰上夜間巡夜的打更人！”
黃萬三有理有據(jù)，精準(zhǔn)點出了問題所在。
“說得好！”云華拍掌，吆喝出聲：
“傳打更人，朱二，王林。”
“傳邱家門房，覃漢生！”
昨晚看檔案的時候，云華才知道，原來門房姓覃，不是秦，打擾了！
當(dāng)晚巡夜的兩名打更人出列，看上去很老實的門房老覃出列。
“王林，我問你，師爺死的當(dāng)晚子時，你是否聽到其府上傳來異樣的動靜？”云華問。
“是?！蓖趿只卮鸷芨纱?。
“為何不進去看看發(fā)生了何事？”
“小人，當(dāng)時沒放在心上……”
“混賬！作為打更人，當(dāng)值時心不在焉，導(dǎo)致命案發(fā)生，你該當(dāng)何罪？”
“小……小人……”
被云華連續(xù)逼問，一時間，王林的臉上變得漲紅了起來，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像有別的東西吸引小人的注意力。”王林說這話時，底氣一點也不夠。
他忘了是什么東西分散注意力了。
“小人想起來了！”這時，王林的同事朱二呼出聲來：
“當(dāng)時我們正在和門房老覃閑聊，老覃說最近府上的下人，巡夜時大手大腳的，好幾次影響了師爺?shù)男菹?，被師爺罵了，建議我們往后路過報時時，聲音低一些。”
“啊對對對！”王林一喜，連忙道，“當(dāng)時小人想著里邊應(yīng)該是下人鬧出的小動靜，于是沒有放在心上?！?p> 云華點頭表示贊同；“合情合理，這樣一來，便可以將黃萬三的動靜給掩蓋住了，我說得對吧，覃漢生？”
話鋒轉(zhuǎn)得飛快，給門房老覃人都愣住了，支支吾吾道：“大，大人，您，您是什么意思？黃三爺怎么了？”
“你還給我裝！”云華指著門房老覃，怒喝道：
“黃萬三早就跟你串通起來，圖謀殺死邱師爺！”
“當(dāng)晚他在他家行兇之后，趁著夜間無人，將師爺?shù)氖w搬運到了邱府，成功混入邱府，將邱師爺投入水中，而你則是作為放風(fēng)的那個！”
“啊？大人，你說這合理嗎？”
門房老覃哭著一張老臉，這下子也跪了下來：“除了小人以外，府上還有巡夜的下人，就我和黃三爺，怎么能夠瞞過這么多下人，還有打更人的眼線，完成這么多事情??？”
云華心情沒有波動，只是盯著對方，平淡道出：“時間節(jié)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