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云華:我與賭毒不共戴天
黃萬三正嘚瑟著呢,忽然,公堂中另一旁的女子出聲了。
是邱師爺?shù)男℃?,秦小翠,此時跪在了地上。
云華將目光轉(zhuǎn)過去,打量著身形豐腴的少婦,語氣嚴(yán)肅道:“起來說話,你說邱家已經(jīng)不欠黃家,若真如此,為何欠條還在黃三手中?”
少婦聽言后立即起身,朝著云華行了一婦人禮,隨后道:
“大人,其實這十多年以來,邱師爺每年都會花費數(shù)百兩銀子在黃萬三身上,累計下來,還他的銀子已經(jīng)近五千兩,已然兩清?!?p> 少婦語氣平淡,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每年花數(shù)百兩銀子在黃萬三身上?
聽到這個說法,云華的臉色變得怪異了起來。
原來他們倆之間的刺刀關(guān)系,是用銀子來維持的嗎?
不過,這也太貴了吧,平均每天一到二兩銀子,比起京城某些高檔的青樓紅坊還貴??!
特么的,是因為車輛磨損的程度會比較大么?
不過,這只是云華的揣測。
如果真有每年幾百輛銀子納入囊中,黃三爺也算是半個大戶人家了才對。
“邱秦氏,說清楚點,邱師爺每年花費數(shù)百兩銀子在黃萬三身上,這是何意?”云華銳利的眸子盯著秦小翠。
少婦感受著如玉公子的直視,也不懼怕,內(nèi)心隱隱還有些小興奮。
表面上從容不迫道:“大人,黃萬三好賭,有極其嚴(yán)重的賭癮,但是賭運(yùn)極臭,十賭九輸,經(jīng)常欠人大量錢款?!?p> “而且,他更好吸食煙草鴉片,是個不折不扣的癮君子,購置鴉片,動輒一次幾十兩銀子。”
“可他一介平民,哪來這么多銀子,他這些年的消費,都是邱師爺接濟(jì)的,足以抵消賣身契上對方違約金?!?p> 聽少婦這么一說,云華覺得這黃萬三可真是個扶不動的阿斗。
每年幾百兩銀子你干什么不香,干什么不能發(fā)財,偏偏要去碰這些不該碰的。
這個時代,鴉片的危害性,可以用前世清朝末期來類比,磨人心智,空乏人身,耗人錢財,于國而言,是對國力的侵蝕。
對于鴉片,王朝可是有禁令的,能夠偷偷摸摸找尋來鴉片,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凡黃萬三能夠花點正經(jīng)的心思在其他方面,有師爺?shù)慕訚?jì),他的黃家也不愁崛起啊。
有這么個活生生的例子,云華內(nèi)心不由發(fā)誓:我與賭毒不共戴天!
不過,這都是秦小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邱師爺沒給別人錢呢?
“邱秦氏,你說黃萬三消耗的銀子是師爺接濟(jì)的,那么具體接濟(jì)的銀子,你可有憑證?”
云華自然不會偏袒某一方,因為雙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黃萬三是道德敗壞,秦小翠則有謀殺親夫的嫌疑。
聽到憑證二字,少婦更是有恃無恐,戲笑道:“大人,黃萬三被譽(yù)為是太安縣“好賭雙驕”之一,平均每日至少揮霍一兩銀子在賭桌上,這一點,在場圍觀的百姓皆知。”
“至于煙癮,他黃家當(dāng)年就是因為全家吸食煙草鴉片,才落得個家道中落,如今死性不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p> “以他的家境,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他更沒有什么好友,因此銀子只能從師爺這邊獲取。”
少婦雙手叉腰,一副剽悍的模樣,豐腴飽滿的身材展露在云華面前。
她似乎覺得云華饞她的身子,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所以并沒有表現(xiàn)出弱勢來。
云華也懶得計較這點,只是瞥向黃萬三:“黃萬三,邱秦氏所言,你可有異議?”
“沒有,她說得一點都沒錯!”黃萬三笑嘻嘻搖頭,回應(yīng)得很是干脆。
甚至,還有一點小驕傲?
還沒完,就在云華看不懂對方的意思時,黃萬三一臉不屑道:
“大人,都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又沒有向邱以誠借過半分錢,是他自己強(qiáng)塞給我的,天上掉銀子的事情,我還能有拒絕了的意思?”
好家伙!是她自愿給我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老渣男言論了。
云華聽出了他的意思,皺了皺眉:“你是想說,邱以誠給你的錢,是送你的,然后他欠你的錢,依舊作數(shù),這兩筆錢沒有任何干系?”
對方這是敗壞道德來鉆法律的空子
黃萬三果然笑嘻嘻的:“沒錯,還是大人您明事理,就算我再道德敗壞,我還是有理的,律法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p> 黃萬三的態(tài)度不是膽大妄為,而是實話實說。
“……”云華沉默。
這臉皮厚得,真沒誰了。
秦小翠顫抖著身子,指著黃萬三罵道:“不要臉,師爺對你恩重如山,你還算是個人嗎!汝之娘親,不識育人乎!”
秦小翠用她畢生所學(xué),罵了黃萬三一句娘。
頓時,黃萬三楞了一下。
下一刻,變得氣急敗壞了起來:“該死,你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侮辱我母親!”
“呸!”秦小翠極其剽悍啐了一口,再罵道,“我不僅侮辱你母親,還要侮辱你那煙鬼父親,教出了你這沒良心的畜生!”
這一口口水正中黃萬三的眼珠子,黃萬三再也繃不住了:“啊啊??!你這婦人,你竟然如此辱我,我要你好看!”
說著時,伸出雙手,跟發(fā)了狂一般沖了過去,作勢要掐死秦小翠。
秦小翠雖然言語犀利,但終歸是個弱女子,見到一個大男人朝著自己襲來,頓時腿一軟,癱在了地上,被嚇得花容失色。
所幸,衙役在現(xiàn)場管控著,及時將兩人隔絕開來。
黃萬三仍處于抓狂狀態(tài),漲紅著臉,破口大罵:“你這潑婦,遲早有一天,我要死得難看,死無全尸!”
秦小翠見黃萬三過不來,也稍稍恢復(fù)了底氣,罵回去道:“黃萬三,你個沒良心的畜生,狗都不如,你肯定是死得比我早!”
“潑婦!蕩婦!淫婦!我肏死你個爛眼!給你浸死在豬籠里!”
“瘟狗,狗屄出的,沒腚眼的東西,汝母之將亡!”
兩人一人一句對罵著,一時間,公堂之中回蕩的都是兩人的叫罵聲,格外難聽。
門外的圍觀群眾,看著兩人對罵,笑開了花,樂此不疲,紛紛指指點點。
反正兩家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巴不得看雙方狗咬狗一嘴毛。
云華本人撐著下巴看兩人對罵,嘴角露出了迷之微笑,這些鄉(xiāng)野之人罵起仗來,絲毫不比網(wǎng)上的鍵盤俠差??!
要不是需要維持讀書人的形象,見到如此熱血沸騰的景象,云華還真想大喊一聲“鍵來”,為他們彈奏一曲《野蜂飛舞》助助興。
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天不生我云方華,鍵道萬古如長夜
許久后,云華有些聽膩了,來來回回幾句都是圍繞著祖宗上下,以及生殖器官來罵。
外邊的圍觀者群情激昂,不斷拍手叫好,吶喊助威,場面儼然失控。
周圍的衙役以及王縣丞的臉,一片鐵青,由于坐在堂上的知縣沒有發(fā)號施令,他們也不敢多管閑事。
“啪!??!”
“肅靜!”
終于,一聲驚堂木的拍擊聲乍響,云華沉穩(wěn)的聲音傳出,伴隨的是濃郁的浩然正氣在堂中蕩開。
霎時,公堂前后內(nèi)外恢復(fù)了一片寂靜。
這種小場面,還是比較好鎮(zhèn)住的,所以云華先前才沒管這么多。
以當(dāng)前兩者給出的信息,無疑是黃萬三占了上乘,但是云華并不想讓這種沒有道德之人理所當(dāng)然奪得官司的勝利。
至少,得查出了師爺?shù)乃酪?,再重審此案?p> 于是開啟了拖延大法:“今日之事尚無分曉,暫且散堂,擇日再審!”
安樂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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