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最大的疑點
自己并不是殺死邱師爺?shù)膬词帧?p> 當(dāng)前，李億強行抑制住內(nèi)心的欣喜，不確定發(fā)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邱師爺另有死因？”
“咳咳！”面對對方的問題，云華輕咳了一聲，并不想回答，正色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情，關(guān)于邱師爺?shù)乃?，還請你們李家不要外傳?！?p> 雖然云華沒有回應(yīng)，但是李億看出了對方?jīng)]有計較的意思。
更是笑得一臉燦爛，點頭哈腰道：“是，大人，我們李家一定全力配合官府！”
云華也懶得繼續(xù)談下去，甩了甩手：“滾吧小子，回去好好讀你的書，孝敬好你爺爺去。”
說著時，與魏小衛(wèi)徑直離去。
“大人慢走！”
李億目送兩人離去，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容，內(nèi)心有些暖和。
這位大人，嘴巴是硬了一些，人心是軟的。
直至云華兩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李家人才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億兒，你沒事吧？”
“億兒，那兩位大人，就這么把你給放了？”
“我就說嘛，邱以誠那廝怎么可能會被億兒打死，原來另有死因??！”
李億聽著李家人的關(guān)懷，并沒有正面回話，而是嚴(yán)肅道：“各位，那位大人讓我們不要將邱師爺?shù)氖虑檎f出去，還請大家收守好自己的嘴巴?！?p> 李家人紛紛頷首表示收到，他們也不蠢，能不與此事扯上關(guān)系最好。
李家老爺子則是皺著眉，疑惑道：“這位知縣大人，好像和我以往接觸的官老爺不太相同……”
“這位知縣大人是個好人！”李億不吝嗇評價道，但很快有產(chǎn)生了一個疑惑，“不過，我怎么感覺他很眼熟的樣子，好像在哪見過？”
“胡說八道?！崩罴依蠣斪雍敛华q豫否認，“馬知縣才過世沒多久，人家肯定是外派的，新上任的官，你怎么會眼熟?！?p> “不過，說他是個好人倒是真的，或許我們李家可以巴結(jié)巴結(jié)這位大人……”
……
離開的路上，魏小衛(wèi)冷不丁來了一句：“其實大人，即使作案可能性極低，應(yīng)該也要把那李億帶回去暫時關(guān)押起來的。”
“無所謂了。”云華將雙手撐在腦袋之后，優(yōu)哉游哉道，“反正先前的假設(shè)，邱師爺腦袋被打糊涂了，掉入水中的情況，很顯然可以排除了，這么柔弱的小子，能打得動師爺就怪了?！?p> 而且，讀書人何苦為難讀書人呢？
魏小衛(wèi)不置可否，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才出聲：“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去最近的，邱師爺?shù)睦舷嗪眉遥菛|黃家！”
……
“師……師爺死了？！”
黃家會客廳中，云華望著眼前這名身材與邱師爺相仿的中年男子，便是黃家三爺，黃萬三，師爺?shù)睦湘邦^。
其目光飄忽，聽了自己帶來的消息后，似有些精神恍惚。
“師爺死了……”
“師爺死了……”
不斷重復(fù)這句話。
云華點了點頭，沉聲道：“嗯，還請你們黃家配合調(diào)查。”
“好……”黃三爺表情有些難看，一時間沒能緩過來，苦笑出聲，“師爺是怎么死的？”
云華否定道：“不是你問我，是我問你，邱師爺昨夜是不是來過你這？”
“來過?！秉S三爺一點也不含糊，自行展開道，“昨夜大概是戌時之后，如同往常一般，師爺來小人住處，尋小人一同飲酒?！?p> 沒有多說，也沒有少說。
飲酒！
師爺死前最后來到的地方，是黃家！
云華連忙問：“當(dāng)時喝了多少？”
“不知?！秉S三爺一臉木訥，隨即又露出幾分神采，“昨晚喝得太醉了，記不清了，今早起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酒缸何時被打碎了，無法判斷喝了多少?！?p> “師爺什么時候離開的？”
“忘了，通常師爺喝多了，都是在小人家中睡下，要么就和小人一同爛醉在會客廳中，誰知他昨夜離開了，不同于往常?！?p> 云華沉思，初步判斷，昨晚師爺肯定是喝高了，神志不清的那種。
難道，他真是喝醉了，自己失足落水了？
一切都是巧合？
不對，他都喝醉了，昨夜為何離開了？
他再問：“師爺昨天有和你說些什么不？”
黃三爺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他來我這的時候，帶了一身的傷痕，跟我抱怨說是在李家和李家的小子打起來是造成的，師爺?shù)乃?，該不會跟李家有關(guān)吧？”
“如果大人要調(diào)查師爺?shù)乃酪?，可以從李家下手，李家和師爺可是有間隙呢！”
黃三爺提出了個“很好的建議”，云華沒有回應(yīng)。
以時間順序，昨晚師爺先后來到李家和黃家，估計也只來過這兩家。
李家那邊，沒什么不正常的，就是打了一架而已，解釋了師爺傷痕的來由。
黃家這邊，只是兩兄弟喝酒而已，正常不過。
不過，云華有個極大的疑惑，師爺為什么會反常？
如黃三爺所說，師爺醉酒了，還要反常歸家，還有，從不靠近池水的師爺，為何反?？拷⒙渌?？
師爺?shù)乃溃潜恢\害與否，這是最大的疑點。
“兩位大人，請喝茶。”
這時，一名中年美婦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將茶上給云華和魏小衛(wèi)。
這是黃三爺?shù)南眿D兒。
黃家不似李家那般富庶，普通的小康家庭而已，家里沒有什么下人，端茶水的事情自然由內(nèi)人來做。
而之所以稱其為黃三爺，是因為當(dāng)年黃家是個大戶人家，他是家中三兒子，如今家道中落，但人們稱呼慣了。
接過茶水，云華想道一聲謝，突然靈光一動，這不是有個沒醉的人嘛！
云華順嘴問道：“夫人，你可知昨夜邱師爺何時歸家？”
“嗯？”中年美婦微微皺眉，疑惑了一聲后，很快回應(yīng)道，“應(yīng)該是在子時之前。”
在她回話之前，云華能夠看到其眉宇中流露出一抹嫌棄之色，
很是好奇，于是問道：“當(dāng)時師爺狀態(tài)如何？”
“瘋癲得很。”說這話時，中年美婦臉上的嫌棄收束不住，“當(dāng)時民婦在屋中休息，聽到會客廳這邊傳來東西碎掉的聲音，被驚醒了。”
“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師爺把把酒缸給打碎了，整個人醉醺醺的，瘋癲瘋癲的，臉上還有不知何處而來的傷口，看上去無比可怕猙獰！”
“而三爺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睡過去，一個瘋男人在家中，我一個民婦自然是心怵的，便將其給趕回了家……”
“你！”聽美婦說到此，黃三爺忽而變得憤怒了起來，拍桌而起，“你這個瘋婆子，就你事多，誰讓你趕他走的，要不是你把他趕走，他能死掉嗎！”
“嘁！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整天來我們家廝混，沒見給過你什么大好處……”
中年美婦雙手抱在胸前，滿臉的不在意，突然是意識到了什么，說到一半停下了。
少傾，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師爺死了？”
“你這表情什么意思？”黃三爺沒有解釋，表情更是不悅。
美婦見自己丈夫這個樣子，更是認定了自己沒有聽錯。
嗤笑一聲：“死了，死了好啊，免得你跟他繼續(xù)廝混下去，敗我們的家！”
“你，胡鬧！你個婦人，你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嘛！”黃三爺氣得再拍桌。
要不是見云華兩人在此，他絕對要讓這個女人看看什么叫夫綱！
美婦死豬不怕開水燙：“我說得又沒錯，你和師爺那點破事……”
“滾！給老子滾，馬上滾下去！”
黃三爺氣得漲紅了臉，指著美婦，當(dāng)即打斷。
“呵！滾就滾，反正師爺死了，我心情好！”美婦呵了一聲。
扭著腰，得意離去，留黃三爺在原地?zé)o處發(fā)泄。
作為事外人的云華，不禁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這倆夫妻吵架，就不能看看一下還有外人在嗎？
這種感覺，就好比去朋友家里做客，然后朋友被他爸媽打到屁股開花了，自己坐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尷尬得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