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消毒、包扎了背上傷口之后,鄭浩泡了一杯咖啡,端著熱咖啡來到實驗室門口。
抿一口咖啡,暖流順著喉嚨直達心底,祛除寒意。他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回味著嘴里淡淡的苦澀,鄭浩明白,接下來的世道會比這杯咖啡更苦。
作為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手無縛雞之力的職員兼學生,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地下室那場殊死搏斗中,成為勝者,活著出來的。
進化固然給了他力量,但更重要的是因為他沒有放棄求生,沒有放棄冷靜思考。
為了活下去,活的長久,不僅戰(zhàn)斗中要為了取勝而思考,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同樣不能松懈。
要盡可能排除生存障礙!
心懷不軌,會在關(guān)鍵時刻背叛的隊友,比敵人更可怕。
鄭浩推門走進實驗室,放下咖啡杯,暗嘆自己還是不夠謹慎。
之前明明想好的,要嚴格篩選、審查加入研究所的人員,結(jié)果在執(zhí)行時掉了鏈子。
沒有認清孫歐這種人的真面目,是自己的失職。
這份失職,就由自己一手抹平。
鄭浩移動目光,看向放在桌上的鼠籠,以及籠中被亮晃晃燈光照的萎靡不振的喪尸鼠。
“小家伙,到你登場的時候了?!彼匝宰哉Z,上前提起鼠籠,轉(zhuǎn)身離開實驗室。
為了防止喪尸鼠變得狂躁,他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對準喪尸鼠。
他漫步穿過走廊,腳下悄無聲息。
來到一樓屬于孫歐的那間宿舍外,停下腳步。
墻上,高處有個不起眼的格柵。鄭浩知道,格柵后是通風管道,直通屋內(nèi)。
鄭浩踮腳拆下格柵,呈現(xiàn)出幽深的通風管道。
他將鼠籠舉過頭頂,貼緊通風管道,打開籠門,同時用光在后面逼迫喪尸鼠。
喪尸鼠一溜煙鉆進通風管道。
鄭浩裝好格柵,輕道:“AI,降下109號房的防護簾?!?p> 伴隨著輕微嗡嗡聲,109號房窗外的金屬卷簾降下,屋內(nèi)頓時籠罩在黑暗中。
“斷電。”
“鎖門。”
做完這一切,鄭浩提著空空的鼠籠返回宿舍房間,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
孫歐躺在床上。
濕漉漉的褲子騷臭不可聞,被他脫下來扔在角落。
他沒敢要求換褲子。以當時的氣氛,他根本不敢提出多余的要求。
“可惡,可惡!”孫歐抬頭,露出滿是血絲的雙眼。
“那個家伙,憑什么能活下來,憑什么!”他一拳搗在床板上,憤憤難平。
“老子的計劃,全被他給打亂了!”孫歐雙手抱頭,對頭發(fā)又拽又扯。
等憤怒消退,他又一陣后怕。
那個男人拎著撬棍走過來的時候,孫歐以為自己死定了。
“但他饒過我了?!睂O歐默念:“我懂了,一定是另外兩人的看法左右了他!
那樣的話,今后可就有把握拿捏他了?!睂O歐興奮起來。
“對付這種人,只需玩好道德綁架那一套!”孫歐陰笑。
他又開始暢想未來。
將來遇到“組織”時,大可以來一手里應(yīng)外合。研究所這些資源,遲早還是“組織”的囊中之物!
到時候……
要讓那個所長不得好死!
孫歐躺在床上,雙手枕于腦后,感覺心情好轉(zhuǎn)不少。
忽然,只聽窗外響起電機運轉(zhuǎn)的聲音,鐵灰色的卷簾瀑布般降下!
孫歐神色一滯。
這是怎么了?
屋內(nèi)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一骨碌爬起來,心中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這片黑暗,讓他想起地下室,身邊仿佛有無數(shù)喪尸環(huán)伺。
他成了瞎子,在原地轉(zhuǎn)圈。腦袋碰到床框,眼冒金星;膝蓋又磕到桌角,痛的五官堆在一起。
“對……對了,開燈!”
他踉蹌著奔向門口,摸索電燈開關(guān)。
摁下開關(guān),沒反應(yīng)。
再摁。
還是徒勞。
孫歐呼吸粗重,被恐懼包圍。
這間屋子太詭異了,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可驗證指紋后,卻亮起禁止通行的紅光。
他貼在門上,準備敲門引起注意。
忽然,頭頂響起輕響。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抬頭看去。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見。
啪嘰。
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落在他臉上。
孫歐還在發(fā)愣,那東西就滋溜一下竄進了他的上衣里。
他表情一點點變了。
緊接著,從他嘴里發(fā)出不似人類的慘叫。
那東西在撕咬他胸前的軟肉!
孫歐疼的滿地打滾,拼命撕扯胸前的衣物,想把它揪出來,卻怎么也抓不住它。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研究所。
鄭浩坐在自己的房間里,聽到這聲慘叫,開口道:“AI,解除109號房的封鎖、恢復(fù)電力供應(yīng)、門禁調(diào)整至正常?!?p> 他慢悠悠起身,拎起撬棍,推門來到走廊上。
迎面遇到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的另外兩人,鄭浩神色嚴肅,示意兩人鎮(zhèn)靜。
鄭浩驗證指紋后,推開109號房的房門,后撤一步。
另外兩人一左一右,與鄭浩一起朝門內(nèi)看去。
孫歐躺在地板上翻滾,雪白的襯衣染上斑駁血跡。
王鵬程和劉慧蘭見到這一幕,都大吃一驚。
鄭浩對他倆指點道,“快,去那邊那個房間,推擔架車過來?!?p> 兩人連忙點頭,急匆匆跑開。
鄭浩踏入房間,一腳踹在孫歐腰部,踢得他翻了個身,肚皮朝上。
窗外卷簾早已升起,屋內(nèi)明亮,喪尸鼠也就變得行動遲緩。
撬棍尖端精準的一刺一甩,喪尸鼠便被戳死丟到床下。
孫歐嘴角溢出血沫,艱難道:“是,是你……”
“是你搞的鬼!”孫歐噴出一口血。
回答他的,是帶著勁風落下的撬棍。
王鵬程和劉慧蘭推著擔架車返回。
鄭浩指揮兩人將昏迷的孫歐抬到擔架車上,解釋道:“他在地下室的時候就被喪尸動物咬傷了,現(xiàn)在可能正處于尸變邊緣?!?p> 鄭浩一邊說,一邊扎緊孫歐手腕腳腕處的尼龍束縛帶,將他牢牢固定在擔架車上。
王鵬程瞅著孫歐染血的襯衣,雖有疑慮,但不便多言。
三人合力將擔架車推到二樓實驗室門口。
鄭浩抹了把汗,對兩人說:“好了,你們出去吧。晚餐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兩人應(yīng)聲退下。
鄭浩獨自推著擔架車進入實驗室。
“謝謝你提供的科研素材?!彼溃厣黻P(guān)上實驗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