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昏地暗之后,陸瑤真跌落在樹冠上,咔嚓一陣枝條斷裂的聲音后,才安然落地。
她挺身站起,匕首已經(jīng)捏在手中,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她身后的樹便是四周唯一的綠色,其余地方只有嶙峋的巖石,看起來沒什么異常。
“唉喲!”
陸瑤真看過去,小老大和段情摔在一起,段情在上面,還有點懵,小老大被壓得直叫喚。
“你快起開??!”小老大想去推段情,可惜趴著沒辦法完成這個動作。
陸瑤真上前把段情拉起來,“別吵了,小心四周?!?p> 還好兩個人還有點譜,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互相瞪了一眼,雖然臉色不好看,但到底沒有吵起來。
“這里是……”段情打量了一番周圍,皺眉道。
“是巖洞!”小老大搶先開口,然后得意地看了段情一眼。
是的,這里的虛洞,只要被發(fā)現(xiàn)過的,都有一個名字。
段情懶得理他,對陸瑤真道:“運氣不錯,是有資料記載的地方?!?p> 巖洞,顧名思義,里面都是巖石。
大樹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但若想離開這里,卻不能一直縮在大樹的范圍內(nèi),因為出去的鑰匙——巖珠,在石陣范圍中。
是的,陸瑤真看到的根本不是石山,而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誰的方向感好一點?”
段情瞥他一眼,“怎么?你不行?”
小老大挺胸:“誰說的?我這是給你們表現(xiàn)的機會,怎么?你不會不行吧?”
陸瑤真看出來了,這倆都不靠譜,“你們就在這兒逞能吧,我先走了。”
“等等我!”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陸瑤真無奈地嘆氣:“你們真的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很顯然,兩個少年堅決拒絕這個說法,看著陸瑤真在前面小心翼翼,一步不敢踏錯的模樣,識趣地閉嘴跟上。
繞過一座石山,據(jù)段情介紹,這里有一片變化多端的陷阱。
陸瑤真觀察片刻,皺眉問道“”“有規(guī)律嗎?”
“沒有?!?p> “沒規(guī)律怎么走?”
“一步一步走?!?p> 總之就是試唄,若是安全便是運氣,若踩中陷阱,那就只能躲了。
陸瑤真無言地看了兩個不靠譜的人一眼,認命地邁出步子。
兩只腳踩上去,就像踩進沼澤,不,就像踩空一般,飛速往下陷去,一個眨眼,她整個人都快被地面吞沒。
六出娃娃急得咕嘰咕嘰地叫,段情和小老大一人拉著她一邊肩膀,使了老大的勁,將人硬生生拔起來,連同陸瑤真三人一起結(jié)實地砸在地上。
“沒道理啊,前面陷阱不多啊,怎么第一步就出師不利?”
兩個人看向陸瑤真。
陸瑤真掐訣把自己打理干凈,面不改色道:“你們運氣不好?!?p> 段情和小老大略一思索:“也有可能?!?p> 陸瑤真不信邪,走出第二步,忐忑地等了許久,忽然聽到什么聲音從頭上傳來,抬頭一看,密密麻麻的箭雨啊,通通朝著他們來了。
這要是全落下來,她怕是全尸都留不下。
段情手腕上什么東西一亮,一個罩子亮起,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敲擊聲后,箭雨過去,光幕碎裂。
小老大拍拍胸口,感嘆一句,“我嘞個乖乖。”
“還好撐過去了。”段情松了口氣,把一根手鏈扯下來,可以看到,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細碎的裂痕。
眼看著陸瑤真又要邁步,小老大連忙攔住她,“這次換我先走吧。”
陸瑤真樂得自在。
這次,三人剛一落地,地面裂開,火焰從細縫里鉆出,眨眼就將三人的鞋底燎穿。
陸瑤真連忙驅(qū)動靈力,呲出一條水柱,水與火互相糾纏,抵消,僵持。
“我滴個乖乖,你這水柱也忒小了,能不能大方一點?”
“你可拉倒吧,你還不如我兄弟呢,這叫可持續(xù)發(fā)展,你懂個屁?!倍吻閱苈暤?。
陸瑤真贊賞地看他一眼,“別急。”
果然,前面的小火苗不過是開胃菜,或者說是障眼法。
或許是誤以為到敵人也就這點水平了,火勢忽長,幸好陸瑤真早有準備,一個巨浪將張牙舞爪的烈火拍死。
陸瑤真拍拍手,“搞定!”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倍吻橐馕渡铋L道。
小老大齜牙一笑,“你們一個火靈根,一個水靈根,能感受到真實狀況很正常?!?p> 陸瑤真沒忍住,刺了他一句,“小老大,承認吧,你就是弱?!?p> 小老大炸毛:“什么小老大!我有名字的,叫我林奕!林奕!還有我不是弱好嗎?”
段情沒理他,“這次我先走?!?p> 他走前頭也沒有改變倒霉的現(xiàn)狀,三人又經(jīng)歷了一次毒氣,還不是一般都毒氣,幸好林奕天賦就在醫(yī)道上,好懸沒讓他們直接嗝屁。
但這毒有點后遺癥,三個人皮膚變成難看的青綠色,模樣怪異得很。
這次,兩個冤家沒有互相攻擊,大家都一個樣,誰也別嫌棄誰。
“你們不覺得有點不對勁?”陸瑤真不愿意繼續(xù)走了,停下來抹了把臉,“你們確定這是巖洞?”
斷情撓頭:“我也想說來著,巖洞可沒有這么大一棵樹?!?p> 林奕抓狂:“那你不早說?”
段情攤手:“是你打斷我的?!?p> “打斷了你不能繼續(xù)?”
“因為我也不是很確定?!?p> 林奕哽住。
“唉?!标懍幷鎳@了口氣,蹲下來。
“唉?!倍吻橐哺鴩@了口氣,蹲在陸瑤真旁邊。
“唉?!绷洲纫捕紫聛?,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不瞞你們說,我家長輩從小說我天賦好,是難得的修仙奇才,周圍的朋友也捧著我,唯我馬首是瞻,我還真信了,心里得意得不行,可現(xiàn)在看來……”林奕沒說完,又嘆了口氣。
“誰不是呢?想起以前那眼高于頂?shù)臉觾?,真是羞恥,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蓖瑯右彩翘熘溩拥亩吻殡y得沒有和他犟嘴。
兩個人跟失了水分的花兒一樣,被打擊得焉頭巴腦,再也不復(fù)剛才的鮮活。
三個人排排蹲,看著遠處的那棵樹。
他們這里經(jīng)歷幾番波折,個個灰頭土臉,那邊風(fēng)過樹梢,樹葉婆娑,樹影搖晃,看著歲月靜好。
一直安靜著的陸瑤真忽然站起來,使勁地拍了拍兩個同伴的肩膀:“那個樹,那個樹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