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郭奉孝
“郭奉孝?”
郭嘉看著迎接他的是一位還未脫稚氣的青年,應(yīng)該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糜家三郎吧,他心里暗想,嘴里將懷疑對象說出來,“糜子能?”
二人皆大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彼此相互都有好感。
糜良甚至有種感覺,他與郭嘉之間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甚至比與陳群之間還要強烈。
“奉孝,請進。主公已經(jīng)擺好了宴席,就等著奉孝大駕光臨?!敝灰谎勖恿季颓瞥隽斯喂蝗鐨v史般的不守禮。
衣裳有些舊了,依然穿在身上,依稀間可以看到破損后縫補的痕跡,頭發(fā)只隨意用一個絲帶扎著,腰間別著一個酒壺,身材消瘦,臉色不似尋常般的蒼白。
郭嘉眼中的糜良,只一眼,他就嗅到了同類的味道,看似守禮中的不守禮。錦衣華裳,嘴角帶笑,眉梢彎彎,體形瘦弱,眼中帶神,轉(zhuǎn)動的眼圈預(yù)示著此人的不凡。
“是否為潁川郭嘉郭先生?”糜良在巷口外迎接,劉備則在府門外迎接。
“劉使君。在下正是潁川郭嘉郭奉孝?!惫坞S性的行了一禮。
劉備沒有在意,他對于親信或者有才之人一直都有容忍度。況且他的身邊就有一個在他跟前經(jīng)常失禮,隨性率意的人,就是他的發(fā)小簡雍簡憲和。
“郭先生,備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宴席?!?p> 酒酣飯飽之后,眾人皆熟絡(luò)了一些,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
“奉孝,何以教我?”經(jīng)過一場酒席,劉備對郭嘉的稱呼也親近了一些,但是劉備還需要對郭嘉的才能做出初步的判斷,做到心里有數(shù)。
“敢問使君如何看待這個天下?”郭嘉沒有說他的見解,而是反問劉備。
君擇臣,臣亦擇君。
“軍閥遍地,是秦末亂世之像?!眲潆m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漢朝已經(jīng)亂了,漢已失鼎,群雄逐鹿。
“敢問使君之志?”
“振興漢室。我大漢煌煌四百載,安能亡于今日?!?p> 郭嘉對于劉備的慷慨激昂不以為然,而是又問出了一個犀利尖銳的問題,“君與漢帝如何自處?”
劉備愣住了,沉默了。
郭嘉也不急,只靜靜的侯著。
“備亦不知?!眲渎冻隹酀男θ?,“讓奉孝笑話了?!?p> 郭嘉哈哈大笑起來,“嘉拜見主公?!?p> 隨后就說起了來徐州前早就準(zhǔn)備好的見解。
“徐州四戰(zhàn)之地,多平原,易于騎兵馳騁;又多河流,易于船只橫行,處于南北交匯要地,無險可守。然徐州富碩,又兼之以鹽鐵之利,更加會遭人覬覦。徐州若想發(fā)展,一為北上占青州,成古齊國之勢;二為南下江東,拒大河之利?!?p> 劉備望向侃侃而談的郭嘉眼神里驚喜連連。
“但北上青州將直面曹袁兩家,袁紹雄拒北方,其人雖優(yōu)柔寡斷,外寬內(nèi)忌,但在外部威脅未滅,遇到危險時將會變得異常果斷英決,不失為一代英主,公孫雖有武勇,然其心已泄,再加上他殺劉幽州失幽州民心,其勢已弱,滅亡就在旬年之間。公孫滅后,袁氏必然南下,使君占青州,必將直面袁紹兵鋒,會分擔(dān)曹氏壓力。北上不可,那必然是南下,江東現(xiàn)在四分五裂,南下只單單面對袁術(shù)的壓力,袁術(shù)好大喜功,不修德政,只需驕其心,其行必會出錯,滅之當(dāng)輕而易舉?!?p> 能從明顯的消息中分析出如此多的東西,和大致了解各方勢力的性格,可見郭嘉的能力。
“奉孝當(dāng)為安東將軍府軍師祭酒?!眲渎犃斯蔚姆治?,大致知道了他的擅長方向。(軍師祭酒歷史上由曹操所創(chuàng),史料中完整使用軍師祭酒稱號的只有兩個人,一是郭嘉,一是董昭)
出來后。
糜良邀郭嘉喝茶。
“奉孝,你為何如此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主公?”對于郭嘉答應(yīng)劉備的原因,糜良雖有所猜測,但還是問了出來。
“從心胸,主公能夠容忍嘉的無禮,況且對于嘉的敏感提問,也沒有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從為人,主公并沒有因為嘉的舉動而看輕嘉,而是待嘉如初,更何況與主公交談,有如沐春風(fēng)之感,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夠折節(jié)相交,這是許多君王都不能夠做到的;從用人,主公能將嘉安排在合適的位置,這是嘉剛才從對嘉的任命上得出來的結(jié)論。有如此幾點,又怎么不能做嘉的主公呢?”
對于投靠劉備的原因郭嘉并沒有隱瞞,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說完后,郭嘉見糜良已經(jīng)砌好茶,自然的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嘖嘖道,“沒有酒好喝?!?p> “好你個郭奉孝,來我這喝茶的,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別人嫌棄的了。”
“這不就有了嗎?”郭嘉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笑道。
糜良見到郭嘉如此的反應(yīng),也笑了起來。
“奉孝,在宴席間有些話不好細說?!泵恿纪nD了片刻,“主公,讓良新建了一部門名叫參謀?!?p> 糜良說的認真起來,郭嘉也收起了隨性,較之往常多了幾分認真。
“主公和良的意思是想你先領(lǐng)導(dǎo)這個部門的參部?!?p> “哦,什么意思?”
“參部刺探情報,收集信息。還有一部名為謀部,由良統(tǒng)率,負責(zé)對消息進行整合,匯總?!泵恿颊f到這對郭嘉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只是這兩個部門才剛搭建了起來,謀部良已經(jīng)基本搭建起來了,但是參部?”
糜良雖然沒有說完,但郭嘉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意思是都不讓嘉歇息,即可就忙碌了起來?”
“對,就是這個意思,奉孝是能者多勞嘛?以奉孝的才智,想必對于這些事情將很快上手。”糜良嘿嘿一笑。
“嘉是不是這就是上了賊船了?”郭嘉沒有喝茶,而是拿起了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
“既然上了,這船奉孝就難下了?!泵恿寄闷鹗诌叺牟璞?,抿了一口,笑道。
“好一個糜家三郎,果然名不虛傳?!惫卫事曅Φ?。
“潁川郭嘉郭奉孝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泵恿脊ЬS道。
說完后,二人皆大笑。
“好了,我們二人就不必如此吹捧了。奉孝,你該如何發(fā)展參部?”打笑完,糜良說起了正事。
“諸事不解,不敢多說,怕在糜長史面前出丑啊?!惫握{(diào)笑道。
“奉孝,說笑了。”糜良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