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蘇鯉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也不一定就是杜姐姐,她沒有這樣做的理由?!?p> 趙昶輕嗤一聲,“女人心,海底針,最毒莫過婦人心?!?p> 蘇鯉一聽,又踢了他一腳,“說什么呢你?杜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趙昶睨了她一眼,“你還在自欺欺人?你心里早就篤定是她了對不對?你若不想說,我就用自己的手段逼她就范,到時候,你別說我心狠手辣?。 ?p> 蘇鯉聞言揉搓了一把臉,看來這事不能善了了,她幽幽地看了趙昶一眼,“當(dāng)時魏國公府的管家上了一桌好菜,后來又讓人送來一壇子酒,那是一壇子上好的桂花釀,我拍開封泥的時候,在瓶壁上聞到一絲梔子花香......今兒杜姐姐抓住我的手靠近我時,我就聞到了她身上同樣的梔子香......”
“就憑這一縷梔子香,你就判定是杜玉楹,你怎么就沒懷疑是魏管家?”
蘇鯉搖搖頭,“魏管家身上都是皂角漿衣余留的味道,而這一絲梔子香,幽幽遠(yuǎn)遠(yuǎn),清清淺淺,隨風(fēng)而動,回味無窮,曾是我親自調(diào)配出的香料......”
趙昶恍然,“原來如此?!?p> 蘇鯉繼續(xù)道,“當(dāng)初在山上時,玉楹與我交好,我閑來無事便喜歡調(diào)配香料,這一味梔子香月瀾很喜歡,可我卻覺得不夠好,于是就隨手一扔不再管。后來我到‘濟(jì)世堂’坐診,就再沒時間調(diào)配香料,而那款梔子香,也被我忘到腦后?!?p> 趙昶喃喃,“原來是拾人牙慧。恐怕杜玉楹萬沒想到,你會憑此香識出她?!?p> 蘇鯉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這鼻子可是很靈的,對氣味特別敏感,而且還能聞到很遠(yuǎn)地方的味道,只要是我聞過的味道,我再不會忘?!?p> 趙昶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嗯,狗鼻子向來都很靈?!?p> 蘇鯉聞言又狠狠踢了他一腳。
趙昶神俊無匹的俊臉一笑,目光柔溺,“我相信你?!?p> 蘇鯉翻了個白眼,“那壇子桂花釀,瓶壁上殘留著一絲梔子香,我那時只以為是杜姐姐送來的喜酒,便沒多想......”
“那縷香定是杜玉楹在下藥時無意間留在瓶壁上的......”
蘇鯉輕嘆一聲,“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做?”
若不是她及早地醒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趙昶看了她一眼,縮了縮眼眸,意味道,“秦昭此番來云錦,是和三姑娘一起回來為魏二老爺過壽的,定然是見過七夫人,必定是對她起了垂涎......那日你正好去魏國公府,杜玉楹當(dāng)即便與秦昭聯(lián)手李代桃僵,既讓秦昭欲望得逞,又能將你算計,毀你名聲,最后再將七夫人的死嫁禍于你。誠如魏二老爺所說,你是慕魏國公府榮華,只此一說,就能讓你百口莫辯渾身是臟。”
蘇鯉聞言深深低下了頭。
趙昶慵懶地從長榻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幽幽地說,“此事交于我,你不要再管了?!?p> 敢算計他的女人,杜玉楹就得死!
蘇鯉卻一把抓住他,趙昶回頭,“干嗎?”
蘇鯉目有哀求,“當(dāng)初大師伯為我接骨三日,與我有救命之恩,這次杜姐姐不管懷惴怎樣的心思,你都不要管,此事翻篇,就當(dāng)是我還了他們的恩情。”
趙昶聞言臉色鐵青,“還人情可沒你這樣還的,即便你此次放過她,也難保她今后不再起歹念害你,斬草要除根,可懂?”
蘇鯉點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這是我欠杜家的?!?p> 趙昶還要再說什么,蘇鯉卻一把甩掉他的手,不耐煩一聲,“睡覺?!闭f著,她往長榻上一倒,蜷縮著身子背對著趙昶,拉過被子蒙上了頭。
趙昶一噎,滿目心疼地看著她,但最終一嘆,腦中一片算計后,也轉(zhuǎn)身回了里間的床上。
蘇鯉睡著了極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把長榻晃得嘎吱響,被子也散落在地,只有一片被角掛在身上,她若再翻身,定要摔落長榻。
趙昶再忍無可忍,翻身坐在床沿,揉著眉心,目光黑黑地瞪向外間的長榻。眼見蘇鯉突然又要翻身,趙昶臉一嚇,魅影一掠,只聽得珠簾‘嘩啦’一聲,他雙臂就托住了滾下長榻的蘇鯉。
蘇鯉嚶嚀一聲,興許是冷了,一貼上趙昶的身便滿足地嘆息一聲,頭枕在他臂上安心地睡了。
趙昶僵硬著身子,抱著她僵持了半刻,終沉聲一嘆,抱著蘇鯉回了內(nèi)室的床上。
此刻她的整個身子都是涼的,不僅僅是因為被子滑落的緣故,她身子受過重創(chuàng),經(jīng)不得半點寒,恐怕她自己睡在床上都捂不熱被窩。
趙昶盤膝坐在蘇鯉身后,把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到她的身體里。
第二天,蘇鯉醒來精神氣爽,她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內(nèi)室的床上,不由驚疑一聲,撩開床幔,就看到趙昶四仰八叉地睡在外間的長榻上。因為長榻稍短,他兩條大長腿耷拉在榻外,被子也全部滑落在地,蘇鯉看著他滑稽的睡相,不由‘撲哧’一笑。
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兩下,她嘴一歪,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外間,從雞毛憚子上拔下了一根雞毛,對著趙昶的鼻孔就撩過去,趙昶‘阿嚏’一聲,手瞬間就攥住了蘇鯉的手。
慢慢睜開冰藍(lán)色璨若星辰的眼眸,瞅著蘇鯉瞬間瞪大的眼,他心美極,揮手惡劣地就要扣她一個板栗。
蘇鯉一嚇,驚叫一聲,急忙掙開他的手跑回內(nèi)室,“你不要跟過來?。 ?p>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趙昶抿著嘴笑的好不得意。
蘇鯉匆忙地穿上衣裙,梳好大辮子,凈了臉,潔了齒,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趙昶抱著肩懶洋洋地倚在內(nèi)室的珠簾旁,象門神一般,非常有壓迫性盯著她。
蘇鯉深知這家伙不會輕易饒過她,便伸長脖子沖外喊,“八戒,上早膳了?!?p> 朱八赫在外面應(yīng)一聲,“好的蘇姐姐?!闭f著,門一響,朱八赫就帶著侍婢把早膳端了進(jìn)來。
蘇鯉沖趙昶一挑眉,“若不想被別人看了春光,就趕緊進(jìn)來穿衣洗漱?!?p> 趙昶回頭瞅了一眼,見外間畫堂除了朱八赫,還有幾個侍婢,他不由冷哼一聲,跨步進(jìn)了內(nèi)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