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四、盟友
對于程諾的咄咄逼人,邊晟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畢竟像她這么多疑的人,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相信他。
知道躲不過去了,他干脆直接說:“你很適合,用來向金家復(fù)仇?!?p> 程諾滿臉不相信的問:“你和金家有什么仇?”
邊晟卻淡定的笑了笑說:“看來,你確實是裝作恢復(fù)了記憶。”
程諾早就感覺到,邊晟注意到了些蛛絲馬跡,眼看她的謊言被戳破,也沒有一絲驚慌,依舊故作淡定的說:
“我的記憶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未免管的太寬了?!?p> 邊晟知道她在嘴硬,沒有繼續(xù)拆穿她,而是說:
“因為你的記憶,對我的復(fù)仇至關(guān)重要。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冷靜,說不定會直接沖過去,滅了那些所謂金家的人。”
程諾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本能的覺得他很危險,應(yīng)該遠離。
但現(xiàn)實是,他和自己被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這讓程諾不禁在想。
如何才能將他真正的為自己所用,難道真的要靠那虛無縹緲的愛情嗎?
還記得上次,使用美人計的下場,是自己落荒而逃,程諾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就在程諾糾結(jié)的時候,邊晟提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提議:“和我合作吧,我?guī)湍銑Z回金家,分文不取?!?p> 程諾卻嘲笑到:“聽起來,你似乎沒有所求,但對我來說,你卻比許家更恐怖。
他們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我看不懂你,也看不懂你的目的?!?p> 邊晟走到辦公桌旁邊,從下俯視著程諾,她倔強的仰起頭,精致的小臉和凜然的目光,引得邊晟想笑。
這樣一個脆弱的生物,究竟是哪里來的勇氣,和金氏,和自己,劍拔弩張的?
他帶著微笑,將手緩緩的伸向了,程諾纖細的脖子。
她沒有閃躲,任憑他的手,輕而易舉的握住了自己的命脈。
“你覺得,對于一個,我一只手,就能掐死的生物來說,她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邊晟面帶笑容,悠閑的威脅到。
程諾卻目不斜視的,盯著邊晟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看出點什么來:
“你的威脅,僅此而已嗎?”
“我只是在確認(rèn),你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合作伙伴。”邊晟皮笑肉不笑的說。
程諾也笑了笑,毫不示弱的說:
“那就試試看,是你掐死我比較快,還是子彈比較快。”
邊晟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程諾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只手,稱贊到:
“不愧是美國回來的,靠的都是裝備?!?p> 見邊晟慢慢的收回了手,程諾回敬了他一個假笑:
“就當(dāng)做勢均力敵好了,現(xiàn)在可以談?wù)剹l件了吧?!?p> 邊晟點了點頭,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文件,一邊遞給程諾,一邊提出條件:
“三個月內(nèi),我需要你恢復(fù)記憶,真正的,恢復(fù)所有的記憶。”
程諾接過文件,頭也不抬的回懟到:“我的記憶到底有什么用,讓你們這么執(zhí)著。”
邊晟繞道她身后,程諾警惕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他卻隨意的聳聳肩:
“別緊張,看了這份文件之后,咱們就是伙伴了,我不會掐死你的?!?p> 程諾翻了個白眼:
“那也要你有這個能力,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文件,有這么大的威力。
能讓一個剛剛還想掐死我的人,成為伙伴。”
說著她打開了文件,草草的掃了一遍之后,問道:
“你懷疑金守尊,和你父親當(dāng)年的事故有關(guān)?”她又接著看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說:
“但是,你應(yīng)該很清楚,這份事故調(diào)查報告,只有事故發(fā)生的時間和一些監(jiān)控的截圖,根本什么都無法證明?!?p> 邊晟的表情有些嚴(yán)肅,他俯下身子,指了指當(dāng)時事故的時間和人名:
“仔細看,事故發(fā)生的那天,是你出生的日子,車上剛剛生產(chǎn)完的孕婦,是你的母親?!?p> 程諾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邊晟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耐心的給她講了起來:
“那年冬天,我父母邀請你父母,到邊家的別墅聚會,那天下了特別大的雪。
當(dāng)然,一起的還有你母親名義上的哥哥金守尊,和你母親的忠犬艾倫。
而你,就是在邊家的別墅出生的,是我父親為你接生。
你出生之后,你母親有大出血的跡象,我父親就是在開車送她去醫(yī)院的路上,發(fā)生了事故。
除了你父親之外,我的父親和你的母親,也就是,邊家的長子,和金家唯一的繼承人,都命喪于此,其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金守尊。
當(dāng)然,這都是金守尊的陳述,事實的真相恐怕只有艾倫知道,畢竟他被當(dāng)做了殺人兇手,也說明當(dāng)年的事情,不僅是個意外那么簡單。
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金守尊?!?p> 程諾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些問道:
“金家的事情,可能如你所說,她是金守尊最大的威脅,但我理解不了,為什么要把你父親也算進去?”
邊晟靠在桌子上,回憶道:“因為我父親和你母親關(guān)系很好,聽說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友誼。
而且你母親曾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金氏1.7%的股份。
所以說,他們不僅是朋友,更有共同的利益關(guān)系。”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你還沒出生,就給你和我定下了娃娃親?!?p> 程諾吃驚的問:“什么?你當(dāng)時都7-8歲了吧,居然給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定下這么大的親事?”
邊晟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傻丫頭,大一點多好,能照顧你,而且就論顏值的話,我難道不比你公司的那些小鮮肉強嗎?”
程諾沒有說話,但眼神說明了她的態(tài)度,她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于是問到:
“所以,你是覺得咱們有共同的仇人,所以才要和我合作嗎?”
邊晟點了點頭說:“我選擇你確實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為關(guān)鍵的是你的記憶。
你可能不記得了,但十年前,金老去世的時候,你肯定在現(xiàn)場,而且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爺爺是被害死的。
而當(dāng)時在金家老宅,有理由對金老出手的人,只有剛剛被剝奪了繼承權(quán)的金守尊。
也就是說,只有恢復(fù)了記憶,你才有和金家斗爭的資格和籌碼。”
程諾努力的想了想,但大腦依舊一片空白,她直接說:“可我不想恢復(fù)記憶。
而且,如果金瀚森真的是金守尊害死的,比起我的片面之詞,更重要的是收集證據(jù)吧。
所以,這個條件,我拒絕。”
邊晟好奇的問:“你究竟為什么,這么抗拒恢復(fù)記憶,錦晞雖然不靠譜,但他的醫(yī)術(shù)還是不錯的。
但三年的時間都沒有成功,只能是你故意不配合?!?p> 程諾毫不意外,他和邊錦晞打聽那三年的事情,畢竟金曜晅關(guān)了自己三年,但從結(jié)果來看,他一無所獲。
她淡淡的說:“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金晨曦,至少我不是過去的金晨曦。
軟禁也好,拳打腳踢也好,我都不會屈服的,誰都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p> 邊晟嘆了口氣,靜靜的問:“你就不好奇你的父親是誰,現(xiàn)在還活著嗎?”
程諾卻冷靜的說:“如果你覺得,他會成為控制我的籌碼的話,那就讓你失望了。
我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不會讓他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畢竟他沒有那個資格。
所以與其想著如何控制我,還不如想想合作的條件,除了恢復(fù)記憶之外,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邊晟雖然早就知道她很冷酷,但沒想到,她居然對親生父親,一點關(guān)心都沒有,他確實失策了。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的計劃:“我還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能答應(yīng)這個的話,我不會再提任何要求,任你差遣?!?p> 程諾看起來對他的條件很滿意,問到:
“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不是恢復(fù)記憶?!?p> 邊晟得逞的笑了笑說:“我的條件就是,和我訂婚?!?p> 程諾的眉頭,肉眼可見的蹙在一起,邊晟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表情,但她似乎比想象的平靜:
“相比于和我結(jié)婚,我有其他的方法,讓你得到金家,東山再起。
我承諾事成之后,直接轉(zhuǎn)給你金氏一半的股份,雖然會花點手續(xù)費,但這個方法比和我結(jié)婚要實惠的多吧?!?p> 邊晟想都沒想就拒絕到:“答應(yīng)和我訂婚,并在三年之內(nèi)結(jié)婚,或者恢復(fù)記憶。
我就這兩個條件,你選好了告訴我,在此之前,先來想辦法,順利度過明天的商會吧?!?p> 程諾無計可施,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和勝券在握的表情,讓程諾憤怒。
但他說的話,卻又挑不出什么毛病,男女之間最穩(wěn)固的契約,便是婚姻。
簡簡單單的一張紙,就能把兩個人的身家性命和未來,緊緊的連在一起。
就在程諾思考的時候,邊晟按照高小芳的要求,打印出了今天的行程,他草草看了一眼。
遞給程諾之前,問道:“我覺得,比起這些,你今天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p> 程諾好奇的問:“是為明天的商會做準(zhǔn)備嗎?”
邊晟打了一個響指:“沒錯。”
程諾笑了笑,給何薔打了個電話:
“何副總,我要請一天假,我一會把今天的行程發(fā)給你?!?p> 邊晟問:“是何薔嗎?”
程諾說:“是的,她是辰亞的副總,也是除了我和清歡之外,最大的股東?!?p> 邊晟點了點頭說:“有所耳聞,何薔,人送外號黑寡婦。”
程諾瞪了他一眼:“建議你不要當(dāng)著她的面這么說,否則你肯定會死的很慘,她非常的記仇?!?p> 邊晟把文件隨手一放,雙手插到兜里: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她就算再厲害,在我身上也沒有施展的空間?!?p> 程諾滿臉無奈的看著他:“你能不能認(rèn)真一點,你的嚴(yán)肅,連三秒都維持不了。”
邊晟卻上前一步問:“你確定要我嚴(yán)肅一點?你能承受的了嗎?”
程諾站起身來,拿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書包,走到邊晟面前說:
“至少請你在工作的時候嚴(yán)肅一點,我一向不喜歡和不專業(yè)的人合作?!?p> 邊晟挑了挑眉,雙手一攤:“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想要認(rèn)真款的,可以去找金曜晅。
他可是出了名的嚴(yán)肅認(rèn)真,怎么樣?”
程諾將桌下的東西,迅速移到包里,然后背了起來,隨口一說:
“如果你的猜測沒錯,我和金曜晅應(yīng)該是仇人吧?!?p> 邊晟笑了笑說:“如果我猜的有問題,他就是你的表哥,無論哪種情況,你和他都是不可能的?!?p> 程諾搖了搖頭,無奈的說:“能先談?wù)聠??明天的商會,你到底有什么對策?!?p> 邊晟撇了撇嘴,諱莫如深的說:“先帶你去見一個人,再判斷明天要不要去參會。
說著,他伸手拎起了程諾的包,驚呼到:
“等一下,出發(fā)前先把你的包給我檢查一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怎么這么沉?”
程諾退后了一步問:“去見誰?去哪里?你憑什么檢查我的包,我拒絕?!?p> 邊晟靠近幾步,程諾就退幾步,最后無路可退的時候,她嘆了口氣,最后掙扎到:
“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p> 邊晟一副愿打愿殺,也要看包的樣子,程諾拗不過,只好打開了包。
邊晟往里看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把包里的東西,天女散花般的倒在了沙發(fā)上。
程諾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這就是你對待盟友的態(tài)度嗎?”
邊晟轉(zhuǎn)過頭,提高了些聲音說:“你拿的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瑞士軍刀、攀巖用的繩索、鋼絲、煙霧彈、還有Qiang······你為什么不干脆帶個手榴彈算了。
還有,你的身手那么厲害,還需要這些玩意?!?p> 程諾理解不了他生氣的原因,一邊把他倒出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放回去,一邊淡定的說:
“自從上次的事故之后,我外出都會帶點放身的東西。
我的身手,對付一般的小賊確實綽綽有余。
但是,防不住總是有人有備而來,我絕對不能重蹈覆轍?!?p> 邊晟試探的問:“你對金曜晅真的沒有一點感覺?你們可是朝夕相處了三年,你說過,他對你很好。”
程諾嘆了口氣:“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要和你討論這個事情,我只是一次滑鐵盧,值得你念叨這么久嗎?你就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嗎?”
邊晟笑了笑說:“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聽不出來我是嫉妒嘛?我說我找了你3年,是真的。
當(dāng)我知道你和金曜晅住在一起的時候,差點失去理智,直接沖進別墅去。
好在坤坤旁觀者清,提醒我那是邊錦晞的別墅,我才設(shè)計讓夏祖娟去一探虛實,但是沒想到你居然被她的人帶走?!?p> 程諾突然打斷問:“所以,當(dāng)時在旁邊別墅,扔過來繩索的,是你的人?”
邊晟點點頭:“確實是我派的人,但是沒想到,那個譚玉珠那么狠,你救了她,她卻恩將仇報,最后還是把你送給了她的主人?!?p> 程諾低下頭想了想:“我好像記得她,在很久之前?!?p> 邊晟故作輕松的說:“她就是你的玉珠姐,原來你們玩的不是很好嗎?”
程諾馬上警惕的說:“你又在試探我?”
邊晟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在幫你,過去不只有痛苦的回憶,也有開心的記憶,不要那么排斥,放輕松,慢慢想起來吧?!?p> 程諾放下了些戒心的說:“我答應(yīng)你,我會嘗試一下,找回記憶的事情。
畢竟,沒有價值就會被拋棄的道理,我很清楚,就算是為了和你維持盟友關(guān)系,我也會試試看的。”
邊晟自嘲的笑了笑:“希望有一天你能讀懂我的心,而不是通過我說的話,一股腦的往最壞的方面去揣測?!?p> 程諾不以為然的點點頭:“好吧,我努力,合作愉快,我的盟友?!?p>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