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晚上天氣已冷,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涼風,賈玨感覺內(nèi)心舒暢,一片清涼。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他在府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找到劉姨娘的房間,找到丁憲,把兩人全都打暈,然后把丁憲送到丁汝夔的妾室張姨娘房里,同樣的操作,不過沒倒水,來之前他充分做了情報工作,可惜計劃不夠,只能臨時起意。
這樣操作,兩個人都不敢傳出去,否則丁家的名聲就完了。
果然,第二天丁府就像沒事情發(fā)生一樣,十分安靜。
鄉(xiāng)試一共三場,分別在初九、十二和十五這幾天,如今弓馬已經(jīng)考過了,接著是步箭和兵韜策略。
步箭設(shè)置八十步外,依然是九箭,五箭才合格,使用的弓箭也更重些。
武鄉(xiāng)試與文鄉(xiāng)試大有不同,但是同樣都很嚴格。
文科要防備抄襲等作弊行為,考試期間不允許外出,餐飲自備,規(guī)矩很嚴。武科同樣不允許出大興隆寺,所有考生在這九天里都要住在其中,第一場的時候所有馬匹都要經(jīng)過檢查,賈玨因為陸文昭帶著,省了一些工序。
第二場步箭,弓箭在當天統(tǒng)一發(fā)放,三場韜略則是有專門的考試區(qū),檢查夾帶之后進入,與文科一樣。
第二場已經(jīng)比完,賈玨毫無意外的再次得了大滿貫,現(xiàn)在就剩下第三場,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叫做周顛的家伙,也得了大滿貫,賈靈明注意到他在考試前給自己貼了什么東西。
練武者食量大,要是依靠帶的干糧肯定不行,所以每天晚飯的時候會有一次放風時間,不過不允許喝酒,回來的時候會有人在門口檢查,違者取消考試資格。
賈玨在興隆寺并無宿舍,就被陸文昭安排到穆炎的屋子,王公貴族自然是特殊的,他們有一人間,平常的學生不過是六人九人間。穆炎和徐茂都是一人間,占了一個額外的小院子。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孫鑛與穆炎的關(guān)系好,就跟穆炎一起住,這幾日賈玨也加入進來。
“靈明,你這拳法軟綿綿的,瞧著沒什么威力啊?!蹦卵鬃叱鼍由?,手里拿著一本司馬法正在看,伸了伸懶腰,見到院子里正在打太極拳的賈玨走過來問。
兩日下來,賈玨對穆炎的感官不錯,雖然是郡王之子,卻并不居高自傲,酷愛具有反叛精神的書籍,屋里放著《封神演義》、《水滸傳》、《鐘馗全傳》等,賈玨看了一個想法是你要造反?
瞧著鐘馗全傳寫的是殺鬼平陰間叛亂的故事,但里面的鬼可不就是腐朽的統(tǒng)治階級嗎。
因為不是老大,他沒有資格繼承爵位,只能通過科舉取仕,但是對詩詞文章又不喜歡,對騎射一道非常拿手,自幼請了名師教導(dǎo),一手五形拳打的頗得神意。穆炎與孫鑛比試,五場穆炎能勝四場。
“那可不一定,要不試試?”賈玨停下來,除了跟寐云打,他還沒有跟別人打過。
“好,正好好多天沒跟孫鑛打了,還真有點手癢,不過你可要力氣小點,不然就沒意思了?!闭f著穆炎九活動四肢,兩人到院中寬敞的地方,開始比試。
對面屋子里的徐茂大概是聽到了,拿著一本《蜀山傳》走出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嘴炮到:“快,本少爺正悶得慌呢,不過肯定是靈明,那拳頭,嚇得我差點就腿軟了,沒關(guān)系,不管誰贏我都做東考試完咱們?nèi)ソ趟痉淮夯侨?,那里的姑娘可水靈了,尤其是玉蘭姑娘,那叫一個妙啊?!?p> “你閉嘴,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小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蹦卵浊浦烀反虻臉幼泳蛠須狻?p> 賈玨仔細看一眼徐茂,因為??瘁t(yī)道典籍,觀色望氣之術(shù)已經(jīng)有些心得,果然,這個十四歲的徐茂兩側(cè)顴骨邊皮膚細膩卻無光,缺了水潤,正是腎水流失卻不能及時補全的樣子。
人的身體到了十八二十歲才發(fā)育完全,在此之前自母體得來的先天生機孕育身體精神,養(yǎng)就元陽,待先天靈機散去,元陽壯大到頂點,一個人才算長成。所謂元陽,乃是生氣之正,決定此后身體素質(zhì)和壽數(shù)。
修行之人必經(jīng)之路是調(diào)和五行陰陽,就是要五行循環(huán)陰陽匯聚,始而生一,得到一股先天靈機。
再看穆炎,腎水充盈,眼神明亮,額頭上“福祿壽”皆全。
“咱們開始吧?!辟Z玨提醒穆炎,打架呢,專心點。
五形拳取自龍虎豹蛇鶴之形意,招式萬變不離其宗,穆炎先出豹拳,一個“沖”字當頭,速度極快。賈玨沒有硬碰硬,既然要比拳法,當然是用太極拳“開合垂縮,裹翻起落,頂塌滾拔,圜研相合”的十六字要領(lǐng)和虛靈頂勁、四兩撥千斤之法取勝。
豹拳襲來,一往無前,像要把一切都沖散。賈玨雙手一陰一陽,先撥開他的拳勢,再以手纏之,穆炎猝不及防直接被帶出去,一般人早就狗吃屎,他快速穩(wěn)住身形,回拳反擊。
“再來?!睅渍羞^去,穆炎意識到賈玨是高手,不敢大意,切換靈活拳勢。
兩個人你來我往,打了幾十個回合,剛開始賈玨用技巧,驚訝穆炎竟然有三百多斤的力氣,不過在他兩千斤力氣前也就一般。人體是有極限的,項羽也不過這個程度。
打到后面,賈玨不再用那些太極的妙手,純粹用力氣,你來我往,感覺像在打沙包,偶爾纏斗在一起,穆炎被抓著撒不開手,知道賈玨力氣大,沒想到大到這種程度,有種蚍蜉撼樹的趕腳。
旁邊徐茂一副“我早知道了”的樣子,還在歡快的鼓掌叫喚:
“人和,快,力氣大點,你怎么跟個娘們似的?!?p> “靈明,錘他,對,錘他。”
“哈哈。”
“我認輸,我認輸?!蹦卵捉K于支撐不住,身上全都是汗,坐在臺階上就開始大口喘氣,賈玨忙回屋里給他倒了水。
“靈明,你老實說,用了幾成力氣?”看著賈玨臉不紅,氣不喘,還小跑給他倒水的樣子,穆炎不甘心的問。
“三四成吧?!辟Z靈明想了想,還是不要太打擊人的好。
穆炎聽了,差點被水嗆到,這是人能有的力氣?才十三四歲的樣子。
第三場考試很快到來,監(jiān)考的只有孫升和陸文昭兩人,穆炎問孫鑛:“今天丁大人怎么不在?”
“聽我爹說丁大人著涼了,所以在家里休息。”孫鑛每天都去跟孫升一起吃晚飯,回來的時候還給賈玨和穆炎帶些好吃的,其中有一味綠豆糕,貌似是孫镮做的,賈玨嘗了,覺得很好吃。他決定跟孫鑛搞好關(guān)系,一個孫云小屁孩,作用不大,孫鑛才是助攻小能手。
賈玨聽了嘴角一笑,心道:讓你給我穿小鞋,這會兒父子倆怕不是要打起來,一個是醉酒“打”兒媳,一個是清醒“問”姨娘,場面一定很精彩。
正如賈玨所想,丁汝夔被一陣晃動驚醒,看到呂云舒的一剎那腦袋像被孫猴子踢了,無法思考,實在是太刺激,一只手握著什么,很舒服,關(guān)鍵眼前這張臉是呂云舒。他想要解釋,卻怎么也解釋不清,呂云舒已經(jīng)肯定,賈玨和他是一伙的,都是丁汝夔計劃的,就是為了得到她。
當時呂云舒就要跳樓自殺,可惜樓層太低,沒死。這時候丁憲回來了,他剛從丁姨娘的房間出來,臉上好大兩個紅掌印,正在迷惑怎么從劉氏的房間跑到張姨娘房里,聽到有人喊“出事了”趕緊過去,接著就見到匆忙跑出來丁汝夔和跳下樓的呂云舒。
丁憲可不是賈蓉,不顧旁邊小柔等丫鬟嬤嬤勸阻,上去就是一腳加兩圈,打造一個熊貓人,丁汝夔口中大罵“孽子”,要拿劍劈丁憲。
丁憲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毆打父親,這要是傳出去以后完了啊。突然,丁憲想到張姨娘,立刻意識到被人整了,還是用心極其險惡的那種。
他把跳樓受傷的呂云舒抱到閣樓上,放下呂云舒的一剎那火了,床上是濕的,雖然是有人算計,可丁汝夔醉酒真的做了。
鄉(xiāng)試策問為兵法,會試加天文地理,這一次的題目是:北方韃靼擾邊,何以永治北方之患?
賈玨拿到題目的時候很詫異,沒想到明帝竟然有這么偉大的志向,北方游牧民族問題纏繞中原數(shù)千年之久,他竟想要一次解決。
這個問題很難,先不說舉全國之力討伐能不能成,就算成了,到時候還是要考慮安置問題,如果不管它以后恢復(fù)元氣了還是會來,管它吧,就要給物資,這樣就會變強大,因為文化不同,完全內(nèi)治是不可能的,只有封王,那就是另一個女真。
問題已經(jīng)不是用兵之法,而是國策了。
賈玨思考之后開始作答,舉全國之力殺光殺凈不現(xiàn)實,那么只有打趴下他們,殺掉王氏,派出懂得管理的漢臣治理,以及內(nèi)遷兩種策略為“永治”的方法。其根本都是教化和同化,而且蒙古還能成為馬場,培養(yǎng)騎兵,用來進行遠距離作戰(zhàn),對付西域以及東北的半島地區(qū)。
寫到最后,賈玨開始拍馬屁:騎兵若成,則用兵東西,以圣上之韜略,當成就千古之偉業(yè),彼時泰山封禪,昆侖下界碑,以為萬世歌功頌德。
韜略考三天,不能離開考場,賈玨很難忍受在十平米的同一個地方吃喝拉撒,就叫來陸文昭。
“陸大人,我寫完了,能回宿舍嗎?這里待著實在太難受了?!辟Z玨先行禮問好。
“寫完了?”陸文昭將信將疑,別人剛想好,你就寫好了?他進入棚舍內(nèi),拿起來答卷,開篇:永治之策,何以為佳?
近來相處,陸文昭發(fā)現(xiàn)賈玨除了那場暴打六號的事情以外,平時謙遜有禮,別人都看不起他溜須拍馬,賈玨卻不以為然,還很尊重他,作為一個世勛之后,十分難得。他又瞧了一眼賈玨,確定賈玨不是在逗他,仔細看起來。
“好,好啊?!标懳恼芽粗粗@呼起,大叫這是興國良策,古往今來未有的策略,然后要跑去告知孫升。只是看到后面一句,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竟然是同道中人。不過人家的境界更高,拍的是龍屁,自己拍的是馬屁。
鄉(xiāng)試完畢后的第四天,就傳來賈玨得了亞元的消息,府里頓時沸騰起來。他十分疑惑,自己可是前兩場大滿貫,后一場也絕對是不世出的方法,竟然只是亞元,便問傳消息的人。
“回老爺,第一名是周顛周老爺?!眰飨⒌娜嘶卮稹?p> 周顛也是穿越者?第三場分數(shù)竟然比自己高?賈玨腦海里一片問號的汪洋。
一日,賈玨在文遠會館巡視,張谷之給了一首曲譜,竟然是名曲《梧葉舞秋風》,據(jù)說只有江南的某個名妓家傳一曲。
“我說了要搜羅天下孤籍,不吝錢財,但沒說這么花啊,多少錢?”賈玨黑著臉問張谷之,這一本沒個幾千兩,怕是不行。
“沒多少,一百兩而已?!睆埞戎卮穑瓉磉@人正是原先賈玨讓找的清倌人之一,她們當時都在半路上了,后來因為賈玨的計劃改變,一個安排到天音坊去了,一個到清越坊去了,去清越坊的那個,正是身懷《梧葉舞秋風》的女子,她原本被揚州惡霸看上,幸好賈玨派去的人救了她,本來想著要報答的,沒想到賈玨臨時改變主意了,連面都沒見。
于是走的時候以此曲相贈,張谷之不能白拿,就給了一百兩。
“你,你應(yīng)該留下她啊,我說了讓你自行處理,我不見,你咋能這樣處理,我去。”賈玨感覺要得高血壓,這是人才啊,你留在文遠會館,讓她在三樓彈琴也是好的啊。
可惜,人已經(jīng)去了清越坊,她對那邊比較滿意,清倌人的地位很高,也不會出現(xiàn)老鴇為了錢和外人勾結(jié)的事情。
賈玨隨后去了孫府,把搜尋到的古曲《梧葉舞秋風》送給孫镮,當時對方那叫一個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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