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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崛起

第62章 天子回宮

漢帝崛起 白衣天子 3722 2022-01-26 00:08:00

  在處理完張忠之事后,劉宏就已定下了盡快返回雒陽的決定。

  畢竟他身為天子,不可一直在外面浪。

  對他來說,南陽之行收獲很大,不僅達成了預期目的,還順便了解到了太平道的近期動向,再加上親眼看到的郡縣民情,讓劉宏對現(xiàn)今的帝國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劉宏離開南陽之前,徐璆又來求見了一次,給他反映了一個新情況。

  徐璆處理太守府后事時,查出張忠竟然還有賣官行為,南陽太守府屬官中有不少是通過金錢交易而來,其中包括兩個縣令。

  這些官員本是朝廷派遣,張忠一人是斷然不可能操作成功的,朝中必有大人物與其同謀。

  劉宏想到了皇太后,以張忠與皇太后的關系,這事是極有可能的。

  劉宏還想到后世對原主漢靈帝的惡評,賣官鬻爵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項,而這其中也涉及到了董太后。

  但劉宏可以確定,到他穿越為止,原主還沒有做過賣官之事。

  那么張忠這里只能與皇太后有關了。

  看來皇太后在尚書臺有人,這也不奇怪,在原主尚未親政及臥病在床期間,皇太后都曾干預過朝政,這在漢家制度中也不算違制。

  只是劉宏有點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x擇在郡縣中賣官,這些小官能換來多少錢?

  莫不是先在南陽做試點,若收益不錯又不影響官府運轉(zhuǎn)之后,再攛掇天子一起玩大的?

  劉宏想了想,對徐璆說道:“已上任官員暫時不用理會其官職來源,刺史府派人調(diào)查其在任期間是否有違法之舉即可,有違法者從嚴處理?!?p>  徐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應了。

  劉宏又吩咐道:“待朕離開南陽之后,卿以刺史府名義發(fā)布告,告示太守張忠因徇私枉法被侍御史遣送入京法辦。為免引起民怨,張忠罪行不可全部公開,必要時可將太守府中牽連較深者當眾處斬?!?p>  “李儒幾人尚有事需留在南陽一段時日,其若有用到刺史府之處,望卿能給予配合?!?p>  ……

  劉宏又交代了幾件事之后,這才啟程向雒陽而去。

  與來時相比,回程少了個李傕,多了黃忠一家。

  黃忠駕一輛馬車載著其夫人及兒子同行。

  由此行進速度并不快,劉宏也悠哉樂哉,權(quán)當游山玩水。

  將至魯陽時,突見王越騎馬從后方追趕而來。

  見到劉宏,王越顧不得行禮,直接遞給劉宏一個密封的木盒,“公子,雒陽急信!”

  劉宏心中一突,看著王越道:“打開來看看?!?p>  王越持劍撬開密封印記,打開盒子,卻見里面只有一支竹簡,上寫三個字:“皇后崩。”

  王越身子一顫,差點從馬上摔下去。

  劉宏一皺眉,從王越手中將木盒拿過來,很快也看到了那三個字。

  “此信是何人送來?”劉宏問。

  王越定了定心神,答道:“越留守于上林苑之人?!?p>  當初為了預防突發(fā)狀況,劉宏讓王越留了幾名繡衣衛(wèi)在上林苑中充當臨時信使,以便能在緊急時刻通過王越聯(lián)系到劉宏。

  此事只告訴過有限幾人。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信使可有口信?”劉宏又問。

  王越搖了搖頭,“只說此信緊急,須盡快上呈公子?!?p>  劉宏又看了看那三個字,神情極為復雜。

  “皇后崩”意思就是皇后死了,這信息太過簡單,卻蘊藏著太多未知之事。

  他真沒想到自己出雒陽幾天,皇宮就有了如此重大的變故。

  劉宏腦中頃刻間閃過無數(shù)道思緒,最終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對眾人道:“雒陽出了大事,我必須加速趕回?!?p>  “侍御史馬慢,就陪同黃漢升在后緩行;其余人等皆與我全速而行,到前面驛站時,再征用幾匹馬,一人雙騎?!?p>  “王越,汝清點五百精銳繡衣衛(wèi),盡快趕往雒陽待命?!?p>  “唯!”眾人轟然應道。

  黃忠卻從馬車上跳下來,道:“公子,有緊急之事,怎可少了黃忠,忠請隨行侍衛(wèi)!”

  劉宏看了馬車一眼。

  黃忠急道:“吾兒雖幼,卻也能駕車,讓其緩行即可?!?p>  劉宏心中好笑,黃敘年不過十歲,還是個病秧子,讓他駕車,這能行嗎?

  見黃忠一片忠心,劉宏不忍拒絕,只得道:“安睿,汝安排一個會駕車的繡衣衛(wèi)過來,為黃夫人駕車。子奇先生與之隨行,相互間也可有個照料。漢升就隨我同行吧?!?p>  安排停當,劉宏不再多言,打馬疾馳而去,眾人連忙跟上。

  ……

  雒陽,某處院落。

  中常侍程璜正與其女婿司隸校尉從事陽球?qū)ψ劇?p>  “方正,汝苦等之時機到了?!背惕拥?,“王甫行險,利用皇太后陷害皇后,結(jié)果導致皇后身死。天子回宮之時,即是王甫伏法之日。方正定要抓住機會才好?!?p>  陽球搖頭苦笑道:“吾不過一個六百石從事而已,何來機會可言?”

  “汝怎如此蠢笨?”程璜擺出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還請婦翁大人賜教?!标柷蚬笆值馈?p>  程璜抿了一口茶湯,緩緩道:

  “昔日,為父曾在天子面前保舉汝,說汝有做司隸校尉,為天子澄清寰宇之志。

  天子有言,只要汝能助其找齊天下名醫(yī),尤其是那個叫做華佗的,成功建立太醫(yī)院,即可賞汝做司隸校尉。

  后來,汝功成而回,天子雖未當即兌現(xiàn)諾言,卻讓汝做了司隸校尉之下都官從事。

  汝以為天子此為何意?”

  陽球眼睛一亮,“應是當初不便驟然提拔于我,需另擇時機?”

  “汝總算沒有笨到家?!背惕?,“如今皇后意外身死,正是用司隸校尉之時,這不正是時機么?”

  “可是如今司隸校尉并未空缺,我又如何能掌大權(quán)?”

  “說汝笨還真笨!”程璜罵道,接著又反問陽球:“汝以為司隸校尉為何物?”

  陽球不假思索道:“督察司隸,劾奏百官?!?p>  “汝所說只是司隸校尉之職權(quán)?!背惕珦u頭道,

  “其實,司隸校尉只是天子手中一把刀,天子想砍誰,司隸校尉就得砍誰。

  如今岑初雖占據(jù)司隸校尉之職,但天子知道這把刀老了、鈍了、不合用了。

  這即是天子許諾將用你之緣故。

  此次皇后之案,牽連甚大,天子斷然不會交給岑初這老滑頭的。

  若我所料不差,岑初也必會以年老或身體不佳為由,主動退避。

  可汝要想上位,也需用一點策略才行?!?p>  “何種策略?”陽球配合道。

  程璜道:“待天子回宮,汝即上奏,為皇后伸冤,并以激烈措辭,奏請?zhí)熳討徒渫醺耙槐婞h羽。

  此本屬汝職權(quán)之事,汝正可借此在天子面前露臉,并加深天子印象。

  宮內(nèi),為父也會在天子面前為你說話。

  如此一來,司隸校尉一旦空缺,汝必將成為天子首選之人。”

  陽球頓時喜不自勝,拱手道:“此舉若成,球必定唯大人馬首是瞻!”

  “如此甚好!”程璜點頭,“成為司隸校尉之后,汝可知該如何做?”

  陽球很上道,絲毫不提自己想法,只是畢恭畢敬道:“還請大人指點!”

  程璜滿意地笑了笑,“汝可借皇后之案將王甫一系全部誅滅?!?p>  “皇后是否真為王甫所害?”陽球小心翼翼問。

  “吾亦不知,就目前來看,王甫嫌疑最大?!背惕?,“無論最終皇后死于誰手,王甫都逃不了干系。誰讓王甫從一開始就布局巫蠱案陷害皇后呢!”

  “王甫布局巫蠱案?”

  陽球一驚,最近皇后被毒殺的消息傳得滿朝皆知,陽球聽說皇后正是因為涉及巫蠱之術才被皇太后幽禁,而皇后正是在被幽禁之后身死。

  傳言正是王甫派人毒殺了皇后,可沒聽說王甫還布局了巫蠱案。

  “汝不知之事多著呢!”程璜蔑視了陽球一眼。

  “宮內(nèi)秘事太多,汝不知亦屬正常。

  我可以明確告訴汝,皇后之崩從一開始就是王甫幕后操縱。

  王甫一直深恨宋皇后,欲置之于死地,由此布局了巫蠱之案,欲嫁禍于宋皇后,可是被陛下按下,由此并未成功。

  此次陛下出宮游獵,王甫再次找到機會,將巫蠱之事透露給皇太后知曉,借皇太后之手,終于將皇后幽禁,并最終得以毒殺皇后?!?p>  陽球此時卻皺了皺眉,“若果真如此,那最終毒殺皇后者必然不是王甫。”

  程璜瞳孔一縮,問道:“何以見得?”

  陽球整理了一番思路,道:

  “王甫一直布局陷害宋皇后,不論出于何種目的,都是不愿將自身置入險境。

  按理說,在皇太后已敲定皇后身犯巫蠱之罪,將皇后幽禁之后,王甫就已功成。

  此時他完全無需畫蛇添足,再將皇后毒殺。

  王甫是個聰明人,怎會不知此時毒殺皇后將會使他自己成為最大嫌疑人,并可能因此將其過往布局給牽連出來。

  再者說,王甫若要毒殺宋皇后,以他黃門令之身份,之后隨時皆可為之,可他為何偏偏選了最不利于他的時刻。

  若他真有毒殺皇后,不惜與皇后同歸于盡之魄力,先前又豈會煞費苦心,弄那么復雜的布局出來?!?p>  “或許王甫有何致命把柄在皇后手上,急于殺人滅口;或許王甫一時沖動,生了殺人之心呢?再說,毒殺皇后又非王甫親手所為,乃是那小黃門為之,只是小黃門受王甫指使又被王甫滅口而已?!?p>  不知為何,程璜竟表現(xiàn)得有點惱羞成怒。

  陽球以為程璜是因為自己不贊同他而惱怒,忙道:“我也只是有所疑惑,個中內(nèi)情或許只有王甫及死者最清楚。無論如何,只要我為司隸校尉,王甫不管有沒有毒殺皇后都不打緊,以王甫其余罪行,一樣難逃一死。”

  程璜輕吁了一口氣,“我之意亦是如此,我們的目標是扳倒王甫,皇后為誰所殺倒在其次。只要王甫倒了,為父就能做黃門令,未來甚至有機會成為大長秋。屆時我主內(nèi)宮,汝為司隸校尉,劉郃亦為公卿,我們翁婿三人組成鐵三角,朝堂之上誰能相抗?”

  陽球看著陷入美好憧憬中的程璜,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好一會兒之后,程璜才從臆想中緩過神來,又談起正事。

  “為了增加汝上奏天子之分量,為父準備了一些關于王甫及其家族親屬的違法證據(jù)。另有王甫布局巫蠱案誣陷宋皇后之證據(jù),待汝成為司隸校尉之后,再交予你。”

  陽球詫異地看了程璜一眼,應道:“如此,球更有把握了?!?p>  程璜又囑咐道:“為父估計天子兩三日內(nèi)即會回宮,汝先做好相應準備,奏疏、人手,都提前安排好,到時在天子面前好好露露臉?!?p>  “正該如此?!标柷驊?。

  躊躇片刻,陽球好奇問:“此次鬧出如此大事,大人不擔心天子因為王甫而遷怒所有中常侍,繼而將宦黨一網(wǎng)打盡么?”

  程璜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笑道:“汝幼稚了不是?我等內(nèi)侍雖有諸多不是之處,可依然是天子臂膀。

  天子非昏庸之輩,豈會盡折臂膀?

  若我等內(nèi)侍不存,天子還能倚靠誰?

  那時漢統(tǒng)天下由誰做主,將不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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