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墜落了深不見底的黑霧漩渦里,四周是刺骨的陰冷。
兩人在車里跌跌撞撞,東倒西歪,不知道車窗外是在緯齊嶺里,還是在深潭里。
老鬼哀嚎著撲來,危險逼近,林娟怒喝道,“符神聽令,鎮(zhèn)!”
眨眼間,一張紫色的符箓從她的手中飛出,速度快得猶如流星掠過夜空,啪的一聲,準備無誤地貼到了老鬼的額頭上。
身穿壽衣、猙獰變形的老男人,是一只高級惡鬼。
他一怔,額頭被符箓灼燒得滋滋冒煙,頓時發(fā)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他的全身在不停地痛苦掙扎。
車里的座位,全被老鬼揮舞的利爪搞得破爛不堪。
一旁的容豐澤,蜷縮在副駕駛的角落里,看得目瞪口呆,有點惶恐,有點關切。
但是,他的眼底有著敬畏,又交織著熾熱的愛慕。
他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女孩了,她那純潔的善良,是從內心散發(fā)出來的,從不矯揉造作。
林娟不理會老鬼的歇斯底里,她心神鎮(zhèn)定,雙手合十,作勢施法。
她的嘴里念著殺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wèi)六丁,前有黃神,后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嘭!”一聲巨響,符箓鋪天蓋地的威力,將老鬼從車頂轟出了十幾里遠。
頃刻間,慘叫不已的老鬼就化為了一縷青煙,消失在半空中。
名貴的勞斯萊斯被轟擊得四分五裂,容豐澤大驚,神態(tài)嚴肅中帶著清冷,他不顧一切地抱住林娟,“我?guī)阕?!?p> 他的聲音渾厚穩(wěn)重,又非常溫柔,富有磁性,讓林娟莫名的心安。
四目相對,男人溫暖的懷抱讓她透不過氣來,林娟黛眉微擰,冷冷地說:“容豐澤,不許你趁機耍流氓。”
容豐澤黑眸轉動,戲謔一笑,他抱住林娟腰身的雙手又箍緊了幾分。
他湊到林娟的耳畔,小聲地說:“小丫頭片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認為我是在占你的便宜,你在想什么呢?!?p> 林娟的俏臉驀地一紅,猶如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一采芳擷。
她沉吟片刻,惱羞成怒,罵道:“容豐澤,你真混蛋!”
容豐澤一臉無賴,道:“如果你罵的舒坦,那就繼續(xù)罵吧,我無所謂,好男不跟女斗!”
“你……”林娟一噎,氣得柳眉倒豎,這種臉皮厚的男人,真拿他沒辦法。
容豐澤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桀驁不馴的微笑。
他雙足猛力一踏,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抱著林娟從空中飛撲落地。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噩夢,但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容豐澤的俊臉異常興奮,他饒有深意地望著林娟,低聲道:“跟你在一起,總是會遇到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到最后又會化險為夷?!?p> 林娟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輕聲地說:“這些隨時會丟掉性命的事情,被你說得這么有趣,我也是無語了?!?p> 容豐澤開懷一笑,道:“跟有趣的女孩在一起,每天都過得很有意義!”
林娟面色潮紅,慌亂地掙脫了容豐澤的桎梏,迅速地退后了兩步。
待她站穩(wěn),定睛一看,才發(fā)現自己和容豐澤,此刻置身于消失的13路公交車里。
陰森的鬼氣縈繞著整部公交車,鉆心刺骨的寒冷讓人渾身顫栗。
林娟鳳眼圓張,心里大驚,湊到容豐澤的耳邊說:“糟了,我們上了鬼車?!?p> “兩位剛剛上車的乘客,請投幣!”
就在這時,一個凄厲怨恨的聲音響了起來,仿佛來自地獄,下一刻,司機的頭顱就飛到了兩人的面前。
那是一張血淋淋的中年男人的胖臉,上面爬滿了黑色的尸蟲,非常的惡心。
尸蟲正在拼命的撕咬著他的血肉,而他竟然毫無知覺,還朝林娟獰笑著。
司機的無頭身軀,卻穩(wěn)穩(wěn)當當地坐在駕駛員的座位上開著車,車子正在陰冷的黑霧里來回飄蕩,永遠沒有終點。
“這也太詭異了吧,我們竟然一下子就上車了?!比葚S澤壓低聲音對林娟說。
林娟小聲地說:“剛才我們無意間就上了鬼車,你小心一點?!?p> “兩位請投幣,”司機的頭顱又朝容豐澤逼近了一步,再次猙獰地喊道。
容豐澤忍住惡心反胃,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心里大驚,迅速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十元,塞入了收費機里。
然后,他又快步地走回林娟的身旁,小聲地問:“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林娟轉過頭,警惕地察看著車上的十幾個人,他們均臉色慘白,雙眼空洞,衣服上滿是黑色的血污,呆滯地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