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自己創(chuàng)業(yè)
“你爺爺北熊豐一到底做了什么？”遠倉智開口道。
神靈，天地間有很多。
像是白澤神社的鹿神，大多都是野神，也有一些正神…受全國百姓香火，但這幾個正神也并非起源神之一。在術(shù)士眼里，神靈之所以能顯現(xiàn)，是因為求的人多了，愿力多了，香火多了，這才成了神…屬于是后天顯化出來的。
現(xiàn)在整個國內(nèi)，真正供奉起源神的，有幾個？
換而言之，上古正神的香火并沒有幾個，那它們是如何存在的？
可以無視香火，真的是先天而成？
這太匪夷所思了…還有櫻花國佛教風氣不弱，為什么建御雷神偏偏針對天龍寺，北熊豐一做了什么？
遠倉智簡直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了。
他覺得不管是老和尚也好，還是小和尚也罷，都太神秘了…自己似乎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很匱乏。
是有什么事情…隱藏在術(shù)士都無法窺探的角落嗎？
看著遠倉智一臉急切想要知道的模樣，武田也覺得說了也無所謂，笑道：“我爺爺當年自知死后難以妥善，所以想要求這些正神助他解脫，擺脫厄運，但沒想到這些人不僅沒有幫忙，還落井下山，逼他發(fā)誓，斷了天龍寺的香火。因我爺爺?shù)奶厥庑?，天龍寺與一般的佛寺不同，是有可能打開通神古道，讓一些異域神靈，來到這里的…對于此國的起源神來說，是個威脅?！?p> “你的意思，那些上古正神，書本上記載的神明，都是真實存在的？并非是由人類的香火，后天成形？”遠倉智晴天霹靂。
“他們…一直都在?！?p> 武田也點點頭。
“很吃驚吧…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見他傻住，武田也莞爾道。
這些隱秘，都是北熊豐一臨死前，才告知武田也的。
“一些術(shù)士來此，求得是我爺爺?shù)男g(shù)法…咒靈為的是復仇，而這些神明，單純就是不想天龍寺存在。”武田也念道。
所以說，一開始他的敵人，就不單單是術(shù)士和咒靈，還有櫻花國的眾神。
佛倒人滅，寺中供奉的佛像只要不毀，天龍寺就可以繼續(xù)維系…但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這些神明想要天龍寺覆滅的辦法有很多，就說今天幾個家族的術(shù)士來造訪，這件事的背后推手，很有可能就與神明有關(guān)。
“既然他們都在，為什么人間還有這么多的咒靈…隨便一個正神出手，都可以…”
武田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悲天憫人？誰告訴你神明就一定是拯救蒼生的？人間沒有苦難的話，誰還會記得他們？沒有劫數(shù)，哪來的香火？人類說到底，只是他們可利用的工具而已…”武田也的一席話，像是一把利劍，刺進了遠倉智的心臟。
扎心了。
神，有時候比人還要現(xiàn)實。
“天龍寺沒了，從今天開始，這里改名叫天龍觀…佛像已倒，外物所致，我人微言輕，實力有限，爺爺死后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力所能及了。菩薩走了，但仙會來…”
“對佛對爺爺，也算是有了交代。”
武田也望著碎掉的佛像殘片，笑了。
遠倉智一動不動杵在原地，消化著復雜的信息。
半個小時后，術(shù)士協(xié)會的人就趕到了…沒有和武田也過多交涉，只是記錄了一下戰(zhàn)場現(xiàn)狀，便將尸體都帶走了。
遠倉智也著急離開，他要回家族，和祖母說一下今天的所見所聞。
有關(guān)上古正神存在一事，這個驚天秘密，他覺得整個術(shù)士界，知道的人恐怕都沒幾個…大部分的人都還被蒙在鼓里。
這和他們所認知的世界不同…感覺他們術(shù)士就是籠子里的小白鼠，而那些神明則是站在籠外審視的旁觀者。
在棋局之外。
人類…像是棋子。
等遠倉智走后，山主御田君和莉香才相繼現(xiàn)身。
御田君與莉香也是被建御雷神的出現(xiàn)而嚇到了。
對方光是散發(fā)出的氣勢，就讓一虎一人感受到了渺小而無力…
“放心吧，就算是起源神…也不能隨便對你我出手，無因果的殺生，是有業(yè)力的。再者，只要天龍寺的香火沒了，我們對其而言，沒有什么威脅的…好歹也是上古神明，不會這么小心眼?！蔽涮镆矊ι街靼参康?。
“那我們下面怎么辦？”
白貓問著。
“佛不在，道在?！?p> 武田也回了一句話。
“道，什么是道？”山主目露疑惑，似乎第一次聽這個字。
“道嘛…就是我老家的一群人，沒有佛那么高高在上，都是性情中人…你所知道的一些佛教神明，最開始實際上都是從道門走出來的?！?p> 武田也想了想，說道。
老家？
什么意思？
“師傅，你看起來…”
御田君還是一頭霧水，不過它覺得，武田也對于天龍寺被毀，似乎并沒有什么悲痛的感覺…這和它想的不一樣。
只是有些落寞，純粹是因為這里是他生活過的地方，是家。
而不是因為與佛有關(guān)。
“看起來很平靜對吧？”武田也接過話茬：“因為我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佛既然無情，那我只能另尋他法了?！?p> 佛無情？
御田君心頭一震，身為和尚，武田也說這話，對于佛而言，就是一種褻瀆。
怎么會？
武田也沒有解釋，慢慢清理著廢墟。
山主也緊忙搭手。
之前的小二十年，武田也潛心頌佛，是實打?qū)嵉酿б婪痖T…每天手抄佛經(jīng)，給人解簽，小心翼翼的護著這道香火。
但是…沒用。
他不是傻子…
也不是什么佛癡，他很現(xiàn)實…爺爺北熊豐一為何滅靈無數(shù)，以身涉險，為求強大的力量自甘墮落，維護人間安穩(wěn)，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就是為了能以一己之力，在櫻花國這片土地，給佛門豎起一道香火，他是在給佛教賣命！但換來的是什么…是無視，佛教的無視，佛教的眾神，在記載中，都是普度蒼生的活菩薩，如果能夠?qū)⑦@些神明請來，北熊豐一便盲目的以為，人間咒靈會得到肅清…他的犧牲有意義。
然而，竹籃打水一場空。
無論他再怎么努力，都感動不了廟里供奉的佛祖…依然沒有神性顯現(xiàn)。
或是半點回應(yīng)。
臨到死，化身咒靈，落得這種慘狀。
爺爺死后，承他的愿，武田也依然守著天龍寺…但剛剛，將破碎的佛像重塑，那一拜，是他的最后一拜。
建御雷神來了，佛教的神，說是怕麻煩也好，還是根本不搭理也罷，依然是碎了。
如果有佛教的神出手，爺爺不至于死后都不得安寧，怕是早就輪回轉(zhuǎn)世了。
武田也拜佛，也是為了救爺爺…
現(xiàn)在，他徹底不抱希望了…給佛打工，沒意義。
他對佛教的了解，更像是所有后來者都要以佛祖為大，都是打工仔…但道教不同，道教是有機會自己當老板的。
他要在櫻花小島上，創(chuàng)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