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李旦自然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老旗主,走了窗子?”
“據(jù)說是這樣?!鳖~日斯臉上已經(jīng)沒有最初那種睥睨天下的傲氣,淡然道:“我現(xiàn)在雖然撿回半條命,但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p> “這一次回去奔喪,我準備把金箭令交出,以求黑狼旗主之位的平穩(wěn)過渡?!?p> “如果,萬一,真要是發(fā)生了同室操戈之事,只求尊者能秉公處理,為我黑狼旗保存一些元氣?!?p> 李旦接過金箭令收入懷中,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金狼衛(wèi)回到駝牛隊前,負責辨識方向、領(lǐng)路。
此時,駝牛隊已經(jīng)進入大漠。
放眼望去,無窮無盡的沙灘或沙丘,沙下巖石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
植被稀少,常見的便是紅柳、梭梭柴、駱駝刺、仙人掌等等。
李旦控著座下夜狼,來到了駝牛隊前方,與安坐在火豹之上的趙振并駕齊驅(qū)。
李旦問道:“老趙,剛才在關(guān)口的那個孫游擊,就是黑狼旗寇邊那一夜私自放狼騎入關(guān)的那個守將?”
趙振點頭,答道:“是的!我們在那一夜的戰(zhàn)功,倒是有大半被他得了去?!?p> “原本是升了他的官,將雜號的游騎將軍轉(zhuǎn)為都尉,統(tǒng)領(lǐng)雪祁防線西山段五個關(guān)口的相關(guān)軍務?!?p> “后來,有人舉報孫游擊冒領(lǐng)軍功,將此事捅到磐石軍司馬大人面前,這才‘降職’為游騎將軍了。”
李旦哂笑道:“這就是藩鎮(zhèn)的弊端了。在司馬眼中,軍紀如同兒戲!”
“至于那一位臨走之前還不忘在背后捅了孫游擊一刀的人,多半便是我們化名為龍監(jiān)門的慕容仲了。”
趙振不屑道:“不過是狗咬狗的把戲。漠南郡兩大派系相互掣肘,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漠南郡時常被五旗蠻寇邊,與這種內(nèi)斗內(nèi)耗不無關(guān)系!這兩家都想著保存實力,又想著養(yǎng)寇自重,倒霉的便是百姓了?!?p> 李旦若無其事的又問道:“那刺配軍呢?兩不相幫?中立?”
趙振苦笑一聲,坦言道:“相信你也早看出來了。刺配軍的底子,不是邊軍,而是禁衛(wèi)軍?!?p> “說起來,這還與你有不小的關(guān)聯(lián)?!?p> “當年李大將軍遇刺一案之后,新皇登基,頒布若干新法?!?p> “新法之一便有刺配之法,二百余條,其間情理輕者,徒流移鄉(xiāng),俟其再犯,然后充軍?!?p> “簡言之,就是大規(guī)模的移民充邊,然后招募刺配軍士卒,自成一軍,隸屬軍部?!?p> “別人都以為刺配軍乃是作奸犯科、窮兇極惡之徒,故而悍不畏死?!?p> “殊不知刺配軍本就是禁衛(wèi)軍的底子。禁衛(wèi)軍待在都城自然是無法建功立業(yè)的,只有脫了籍,前往邊疆,成為邊軍,才有機會。”
李旦恍然道:“難怪不僅孫游擊以降的磐石軍排斥刺配軍,連棄守關(guān)口的事情也敢做出來,就連慕容家操控的城衛(wèi)軍也與刺配軍不對付?!?p> “我一直以為是老趙你的臭脾氣問題?!?p> 趙振翻了一個出天際的白眼,然后說道:“怎么不見你說一說老鐵?”
“如果不是他那臭脾氣,現(xiàn)在仍待在磐石軍之中的話,至少能混到都伯了?!?p> “你們這兩個傢伙,又在背后說人壞話是吧?”鐵元霸安坐在夜狼王的背上,從后面趕了上來。
李旦調(diào)侃道:“??!原本老鐵你喜歡聽人當面說你的壞話。竟然還有這種癖好呀!我們滿足你!”
“算逑!老子說不過你們兩張嘴。”鐵元霸告饒,又說道:“說起當年那一件事啊......”
“其實倒也不是因為我的臭脾氣。當時新近晉級七環(huán)靈尊,自認槍法為磐石軍中之冠?!?p> “一位銀甲小將上門挑戰(zhàn),以小王環(huán)術(shù)焱火龍槍一招便打得我退了環(huán)!”
咝!
趙振、李旦顯然都是首次聽到鐵元霸提及當年在磐石軍中的舊事,實在想象不出什么人能夠一招擊敗一位七環(huán)靈尊。
“我自然不服,認定只是輸在了功法之上。然后,那銀甲小將便依次從焱龍槍、炏龍槍到火龍槍,接連三次將我擊??!”
“你們說,那種情況之下,我哪里還有顏面留在磐石軍中?”
“不對?。 崩畹┎唤?,問道:“那銀甲小將上門挑釁磐石軍將領(lǐng),怎么也得是磐石軍派人來找回場子。怎么反而你走了?”
“那事我聽說過?!壁w振失笑道:“那銀甲小將姓孫名霓裳,其實是磐石軍孫鎮(zhèn)守之女。”
“老鐵當時不知對方身份,連打四場下來自然知道對方是女兒身,估計是惱羞成怒了,然后口中不干不凈的罵了兩句?!?p> “究竟說了什么了?”李旦好奇了。
鐵元霸難得露出忸怩神色,難以啟齒。
李旦瞬間會意了過來。只可惜擰開水囊的木塞,才剛剛喝了一口,結(jié)果全浪費了。
在這大漠之中,水真的是比金子還要金貴的東西。
然而,并沒有人責怪于他。
因為駝牛隊伍當中看到趙振這一段模仿的,幾乎就沒哪一個還坐得穩(wěn)的,一個個笑的前俯后仰。
“李旦啊,有件事想跟你說?!辫F元霸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輕咳一聲,便來到李旦身邊,說道。
“我跟老趙商量過了,‘祭司李旦’就留在雪熊旗,李旦以‘鐵槍李旦’出現(xiàn)就行了?!?p> “至于‘荊城李旦’,最好不再使用這個名號了。”
李旦聽到鐵元霸說的確實是正事,便忍住笑意,說道:“大雪原之行以及丁辰塢一戰(zhàn)當中,一直戴著面具,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是自己人?!?p> “所以,‘祭司李旦’身份暫時可以保密。那也意味著龍首扳指弓、靈兵龍鱗劍非必要暫時還是盡量不用了。”
“‘鐵槍李旦’,就使用風刃一系列的風環(huán)術(shù)?!?p> 趙振點點頭,接過話頭,解釋道:“你杜撰出來的荊城靖難將軍義子之身份,已經(jīng)過于引人注目了?!?p> “你真正的身份,有心人要查,是必定查的出來的!”
“今上身體是每況愈下,而太子以降的諸位殿下對王位的爭奪,可不是兒戲?!?p> “荊城李氏,不可能允許有人用打著他們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
“且不說慕容伯已經(jīng)是人尊,李大將軍家的伯先生極可能也早晉級為人尊了。王室的強者如云,更是深藏不露?!?p> “你可別以為晉級為人尊就已經(jīng)是天下無敵了。更何況你在功法圖鑒方面存在著明顯的短板?!?p> “一招鮮,吃遍天,只能存在于茶館酒樓的話本當中?!?p> “修靈者的環(huán)術(shù)與功法雖說是相得益彰的,倒并不是同一個體系。一個相當于是力,另一個則相當于技巧?!?p> 趙振是都城禁衛(wèi)軍體系出身,本身實力或許不算太強,但是勝在見多識廣。
這一番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鐵元霸更是直接:“當年的李大將軍遇刺時,傳聞他其實早已經(jīng)晉級為地尊!仍然被行刺至重傷,不可輕忽!”
李旦心中一凜,正容道:“好!我明白了?!?p> “諸位尊者,前方就是綠洲。我們可以休整一番?!苯鹄切l(wèi)安坐在夜狼背上,稟告了一聲。
“接下來的行程,大半是要晝伏夜行的了?!?p> 李旦等人順著金狼衛(wèi)所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一片綠洲。
綠洲是圍繞一座月牙形狀小湖而形成的。
湖岸邊上有一圈沙棗樹,樹上結(jié)著紅紅青青的沙棗。
離岸邊不遠處有一座巨石,上面順著巨石的形狀搭了好幾座簡易棚子。
“湖底有泉眼,連通一條地下河?!苯鹄切l(wèi)簡單的介紹道:“就是可以耕種的面積太小,養(yǎng)不活一個部落的人口。只能當作是一口取水之用的井。”
黑狼旗與雪熊旗類似,并沒有獨占大漠獸域,而是與成百上千的獸群“分享”大漠。
大漠之中的靈力涌泉,分布在一片廣袤的海市蜃樓之中。
在那里,長期由三只九紋妖獸所占據(jù)。
黑狼旗其實是生活在大漠外圍的綠洲之上。
一座綠洲便是一個黑狼旗部落的根基,決定這個部落的人口,間接決定了部落修靈者出現(xiàn)的多寡。
聽著金狼衛(wèi)的介紹,駝牛隊已經(jīng)來到了月牙湖綠洲的邊上。
鐵槍團此次進入大漠可謂是輕車簡從,除了三位六環(huán)靈使的甲兵隨行之外,其余成員全部留在漠南城休整。
額日斯仍然躺在藤籃里,從高大的駝牛之上直接卸下,停在那巨石之上。
接下來,自然有人卸下駝牛兩側(cè)的藤籃,打水,飲水。
李旦抓緊時間修煉,鞏固自己在丁辰塢一戰(zhàn)當中的成果。
他先是意想面板。
【重要提示】
第一葉:
第七靈環(huán):12/12,八等星;
第二葉:
第六靈環(huán):12/12,八等星;
王級風環(huán)術(shù),四紋御吳鉤,閾值:1000碑至1200碑,《劍意訣》,完成度0;
龍首扳指弓,五環(huán)九羽棘龍箭,閾值:1000碑至1300碑
第四葉:
四趾藍龍獸靈(345/5000);積云值,34;
第一葉、第二葉那些星等滿級的靈環(huán)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在面板之上。
新增的第一葉第七靈環(huán)與第二葉第六靈環(huán),從漠南城一路而來,也才提升了一個星等而已。
其實,這才是絕大多數(shù)修靈者正常的修煉進度。
能夠加附四道御靈紋的御吳鉤,與撕裂靈紋的五環(huán)九羽棘龍箭,殺傷力均已經(jīng)達到1000碑以上!
雪山祖宅一戰(zhàn)當中,多吉七連環(huán)術(shù)獸首箭便是被李旦的御吳鉤一劍斬落!
那一劍之威甚至在遠處的崖壁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劍痕!
不知不覺當中,李旦已經(jīng)擁有了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