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麻煩你了。”
隨行的警察立刻點頭回謝,他只不過是名普通警員,離警官還有點距離。
放下尸體后,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道:“女士,還得麻煩您在這簽個字?!?p> 伯德望向圣德琳娜教堂對面的鐘樓,青銅時針赫然指向十一點,街道上人影稀疏,只有少數(shù)幾個徘徊在陰影中的流浪漢。
教堂附屬濟貧院九點準時關(guān)門,每天只接受固定人數(shù),無家可歸的貧民,剩下來的人要么前往其它救濟院碰碰運氣,要么在街角或公園將就一晚。
幸虧現(xiàn)在是夏天,如果到了寒冬時節(jié)......伯德不敢再往下細想。
艾格婭屈指重重地連續(xù)敲擊了數(shù)下,接著退后兩步,站到尸體旁。
十來秒后,教堂側(cè)門被打開,一位頭發(fā)花白的神父探了出來。
令伯德和艾格婭驚訝的是,來人竟然尤西庇。
這位老者的精神狀態(tài)不佳,松垮的眼袋上印著厚厚的黑眼圈,眼眸中透露著疲憊和迷茫。
他揉了揉眼睛,在認出伯德后,立馬重新振作起來,沖著吼道:“大晚上的干嘛!你......”
說到一半,尤西庇忽然停下,伸出手扒拉住伯德的頭,瞇著眼睛說道:
“你受傷了?要不要緊?!?p> 伯德心中一暖,沒抑制住上翹的嘴角:
“小傷,正面對決他肯定不是我對手。”
說罷,踢了踢地上的尸體,發(fā)出沉悶響聲,成功將尤西庇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地面上。
但尤西庇嘴上并沒有停下,依舊念叨道:
“不要輕視任何傷口,曾經(jīng)我的一位同事,你們的前輩,成為超凡者后信心膨脹,在一次任務中被子彈擊中胸口,卻自信地選擇性忽略。
“直到任務完成,所有邪教分子被抓捕,他倒下時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你這幅精神勁,肯定沒啥問題?!?p> 絮絮念完后,他轉(zhuǎn)頭問艾格婭:“怎么回事?”
其實你可以問我,我才是直接參與者......伯德無聲地在心中抗議。
“冒險家在殖民地惹出的麻煩,涉及到部分超自然力量?!彼唵蔚鼗卮鸬馈?p> 尤西庇點了點頭,讓出通道。
等伯德搬起尸體走進教堂,老人來回眺望著漆黑的街道,關(guān)上了大門。
......
第二天,伯德套著借來的修士服,一步步通過地下密道,來到警戒者據(jù)點。
禮貌地和正在值班的文職人員問好后,忽然看見隊長西奧多·杜卡斯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手指間捏著一根薄荷味香煙。
“上午好,伯德,昨晚睡得還好嗎?”西奧多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在經(jīng)歷過一場殊死搏斗后,他在花冠區(qū)的出租房一團糟,加上到達圣德琳娜教堂時已經(jīng)十一點,于是在教堂提供的休息室內(nèi)睡了一晚。
作為等階更高、資歷更深的艾格婭,則承擔起匯報工作的任務,忙活了大半夜,此刻正在補覺中。
“比我想象得好,就是床板硬了點?!辈氯鐚嵒卮鸬?。
“哈哈,很好,我可以放心了?!蔽鲓W多微笑點頭道。
又聊了聊天氣,他主動提到:
“總圣堂已經(jīng)回復了電報,撤回教會對我的處罰,并稱贊了我們尼西亞警戒者的機警,尤其著重表揚了你?!?p> “我?”伯德指著自己不解道。
西奧多保持笑容肯定道:“活捉一個三階‘戲法大師’,直接挫敗肆笑劇團的計劃,還是一名剛剛加入,不是超凡者的......唔,現(xiàn)在倒是成為一名‘秩序之手’了,足夠引起總圣堂的重視了。”
伯德連忙擺手,謙虛道:“能抓住蓋勒·卡加斯靠得是大家的努力?!?p> “保持謙卑是優(yōu)秀的品格。還有一件事,總圣堂對你的獎勵下來了,C級功勛加200金諾,下班前到財務室簽個字就行?!蔽鲓W多微微頷首道。
200金諾!我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后就沒見過這么一大筆錢,足夠我還完銀行的債務了!伯德怔了怔,感覺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有種不夠真實,好像在做夢的感覺。
至于功勛,在教會內(nèi)的超凡者想要晉升,靠得是資歷和功勞,每完成一項任務都會依據(jù)情況獲得不同類型的功勛,從高到低分別是S、A、B、C、D。
對那些放棄晉升的超凡者,積累的功勛也可以兌換武器、材料、金諾等需要的東西。
西奧多邊點燃煙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運的小子,我得去東區(qū)巡視一下,今天輪到塞倫茨和斯佩夏爾出勤,現(xiàn)在這只剩下你和雅辛在,打起精神,我相信你。”
伯德鄭重地點了點頭,目送西奧多揮手離去。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怯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佩特拉先生,能打擾你一下嗎?”
他回頭看見一位二十歲不到的少女,抿著嘴唇,棕眸中透露著期待和緊張。
她有一頭濃密的棕發(fā),中等長度,發(fā)尾卷出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透過窗戶的一線陽光打在上面,發(fā)絲柔韌而富有光澤。
一身淺綠色帝國風格連衣裙,長至小腿,腰部收緊的樣式顯現(xiàn)出少女微豐的胸脯和纖細柔軟的腰肢。
要被表白了?
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蹦出,讓他的呼吸頓時緊促,平心而論上輩子雖然也是遵紀守法的四好青年,但還真沒有過表白和被表白的經(jīng)驗。
在這一刻,他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起來,回想起讀過的所有小說和看過的影視劇,規(guī)劃出無數(shù)完美的后續(xù)方案。
“佩特拉先生,能拜托你幫我送個東西給蘇茲卡先生嗎?”女孩雙手合十,閉目期待道。
又是個找塞倫茨的女孩子啊......伯德長舒一口氣,又感到無奈,這都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他微低頭,保持和善的笑容問道:“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女孩如釋負重,輕啟雙唇:“一封信,不是,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p> 接著她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封淡紫色信封,雙手略微顫抖著遞上來。
伯德接過信封,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氣息。
“還有,佩特拉先生,真的很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在落下一句感謝后,女孩飛速轉(zhuǎn)身離開,蹬蹬蹬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
這年頭,最諷刺的就是我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別人都覺得我是個好人。
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吹著口哨走進了休息室,打算下班后直接帶到塞倫茨家,畢竟人家女孩子鼓起勇氣表白,能幫還是幫著點。
斯佩夏爾說過,他和塞倫茨一起在桂冠區(qū)南邊貝克街222號,標準的聯(lián)排房屋,是很多中產(chǎn)階級的住房選擇。
也許我可以換一棟聯(lián)排房屋,200金諾的獎金還完貸款還剩不少,加上18金諾的周薪,一份圣德琳娜教堂教士的工作證明,應該可以找到不錯的住房,伯德細細計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