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怎么了?”
李云瀚出神地看著窗外,就在剛才,遠處傳來了劇烈的震顫。讓他不禁有些擔心。
許久,他才回過頭笑道:“沒什么,你繼續(xù)說?!?p> 蘇宏民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道:“十六年前,一位名叫虞瞳的女孩,從紫金公寓三棟七樓摔下。當場死亡。”
“虞家本來有一兒一女,當時據說是父母出差,把才八歲的女兒放在隔壁奶奶家。結果孩子太小,老人眼神又不好,結果從陽臺摔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重說道:“就在虞瞳頭七的時候,虞家的兒子死了?!?p> “死相極其可怕,頭埋在了燒紙錢的銅盆里。等第二天找到的時候,已經燒得不成人樣了?!?p> “可詭異的是,他的頭一直埋在銅盆里!就像……被什么人摁住活活燒死的那樣!”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命案對任何地方都是大事。當時報警之后,我也去現場看了看,特意督促警局同志調查……當年調查的就是他,趙所長?!?p> 李云瀚朝蘇宏民指的方向看了看,抽煙的中年男子對他苦笑著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我是真的怕了……從那以后,我就搬離了封棺鎮(zhèn)。一直住在市區(qū)……你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邪門兒!”
蘇宏民接著說道:“然而,趙所長調查了周圍,卻發(fā)現……沒有任何腳??!虞家兒子身上也沒有任何指紋!”
“就像……有一個無形人,在摁著他的頭燒死的一樣!”
“但,這只是個開始?!?p> 他渾身抖了抖,閉上了眼睛:“接下來七七四十九天,虞家父母,奶奶全都死了。最開始以為是滅門案,但很快,死亡范圍就擴散到了整棟樓!”
“樓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沒有半點聯系,沒有任何原因,但死法都一樣。”
“那就是……從樓上跳下來,摔在虞瞳曾經摔死的位置,姿勢都一模一樣。”
“每天都有尸體從紫金花園搬出來,整個小區(qū)人心惶惶,漸漸地,小區(qū)里上千家都搬走了。那里成為了有名的無人區(qū)——現在也是,沒人敢住?!?p> 就在這時,趙所長點了根煙,幽幽道:“在死了幾個人后,我就開始監(jiān)控那棟樓了?!?p> “每天晚上十二點,準時會有一個人出現在天臺上。然后……就這么筆直地栽下來?!?p> 他深深抽了口煙,吐出一片青藍色的煙霧,又仿佛吐出深藏在心中的晦氣:“監(jiān)控里可以看到,他們家里沒有其他人,當時樓頂上也沒有人。然而……”
他打了個寒顫,死死盯著李云瀚,顫聲道:“你敢信嗎?”
“每一個人,在栽下來之前,都有一個挺腹的動作。非常輕微,極其不易察覺?!?p> 李云瀚目光瞇了瞇。
這個動作……是有人才會出現的作用力。
而且,這個人不高,抬起手只能達到成年人腰部。
偏偏監(jiān)控里沒有一個人!
想了想,他才問道:“這么大的事,為什么我在潁河沒有聽到人提起?”
蘇宏民干澀開口:“畢竟……十六年了啊……”
“而且,當初我是以傳染病爆發(fā),居民猝死的理由上報的。當然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p> “為什么?”
“能為什么?”蘇宏民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怕啊……”
“上千人離奇死亡?疑似厲鬼報復?誰會信?”
沉默。
十幾秒后,他接著說:“就在這件事上報之后,很快就有國家部門接手了。而我……也因為處置不當,被宣布停職?!?p> 李云瀚沉聲道:“上頭接手后,你們記不記得……有什么不一樣的情況?”
蘇宏民和趙所長微微皺了皺眉頭,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趙所長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是有一天晚上吧,雷特別大,整個鎮(zhèn)上都聽到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我問我老婆有沒有聽到,她說她也聽到了。那幾天鎮(zhèn)上人心惶惶的……也可能是我幻聽了……”
話音未落,門口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沒有幻聽。靈在死后如果執(zhí)念太深不會消散,懼怕雷霆。”
門被輕輕推開,一位穿著迷彩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剃著寸頭,面容瘦削,五官普通。他朝著李云瀚隨意點了點頭,淡淡道:“徐英明?!?p> 李云瀚挑眉:“我們之前在對講機說話的時候,你也在?”
大夏話一句話可以聽出好幾個意思,他想說的是:既然你在,為什么不說你也要來?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或者和其他人在路上結伴而行。
徐英明兩道濃眉擰到了一起,不冷不熱地開口:“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死不了?!?p> 沃日……
李云瀚無聲翻了個白眼,哪來的小屁孩兒?情商欠費嗎?
其他幾人看在眼里,卻一句話沒說,他們還指望這些人帶他們出去。誰也不想得罪。
徐英明仿佛沒有感覺到一瞬間的尷尬,理所當然地坐到了所有人中心,看著李云瀚抬了抬下巴:“其他人呢?不是說好晚上到嗎?我都到了他們還沒到?”
看得出來,這人是理所當然地自我為中心,說出來的話不帶惡意,就是純粹的不過腦子……
李云瀚不想回答,自己又不是他爹……不過還不等他說話,門再一次被推開。三道人影走了進來。
他們全身的迷彩多處割裂,每人身上都布滿細密的刀痕。鮮血已經染滿了大部分迷彩。
“你們怎么樣了?沒事吧!”李云瀚關切地走過去,季長輝舒了口氣,搖頭道:“沒事。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p> “到底怎么回事?”徐英明也站了起來,聽到皮外傷幾個字又坐了回去。
十五號區(qū)所有參與評測的人員全部到齊,在簡單的清洗后,五人圍成一圈坐了下來。
“風神鴉?!奔鹃L輝擦了擦被割破的嘴唇,單刀直入:“本地區(qū)的主宰是風神鴉,風系+塑形,非??植赖慕M合。在目前的異能榜單中排名乙九?!?p> 沒人開口,誰都知道乙九代表著什么。
為什么人類會劃分四個等級?
因為丙、丁級的大多是的單屬性異能。比如塑形。
塑形,丙四百三十二號。可以將一切物質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說一把刀,下一秒就會變成槍。
但是排名乙級前列的異能和甲級異能,幾乎都是復合屬性。
風神鴉的風系+塑形,“祝融”的火系+塑形,“利維坦”的水系+具現……任何一種,在推測數據中,高級以后都可以一人滅一城。
短暫的沉默后,徐英明沉聲道:“都互相認識一下吧。我是徐英明,異能是乙一百三十二,厄運打擊?!?p> 厄運打擊,所有被他集中的敵人,都會下降收容等級。并且……可以無限疊加!
理論上,可以將一只300等級的主宰降到1級!
只要在對方殺死他之前他打滿了三百下的話……
同時,此異作用范圍能包括但不限于他的肉體。
也就是說,包括他手中的武器,甚至子彈,都具有這種威能!
乙級異能……而且非常強勢……風神鴉出現帶來的壓力悄然減弱了一些。王樂,穆然都無聲舒了口氣。
起碼聽起來平級是不是?
李云瀚羨慕地看了對方一眼,這樣強勢的主動技能,如果他也擁有就好了。
“穆然。”相貌陰柔,如同白面書生的男子沉聲道:“能力是塑形師。我可以將看到的所有異能,變成我想要的模樣。”
一個需要配合的能力。
“王樂?!备叽笄嗄觊_口:“能力是空間系……現在只能做到開辟空間裂縫,另外,被我攻擊的部分會被吞入空間裂縫?!?p> 李云瀚聽得心直癢。
最后是季長輝:“我的異能是風伯,可以操縱風。不過現在還飛不起來。能用出風刃,防護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云瀚。
他早就有了想法:“我的異能目前沒有被收錄。但是,我可以精確看到所有人或者詭物的捕……收容等級。前提是它出現在我的視野內?!?p> “而且,我可以直視詭物。不會掉理智值。”
就像他羨慕其他四人那樣,從他開始開口,其他幾人臉色都平平無奇,直到聽到“不會掉理智值”這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來。
現在是靈潮初期,人類處于壓倒性不利的局面。其中最難的,就是面對高等級主宰。
不敢看,看不到就無法瞄準,只能倚靠自己的異能模糊感知到對方的動作,風系,野獸系這些可以倚靠自然元素或者自身敏銳五官的還好。那些強化系的,才真是欲哭無淚。
“非常好?!毙煊⒚鏖_口道:“我們的搭配攻防兼?zhèn)?,還有一個不錯的輔助。我們明天就開始繼續(xù)探查!”
不自覺地,他已經開始布置任務。其他幾位隊員眉頭都微微皺了皺。
“我覺得不行?!蹦氯坏婚_口:“面對一只捕食等級100以上的風神鴉,我們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p> “你們知不知道功勛點有什么用處?”徐英明脫口而出:“我們只是來調查而已,又不需要和那個怪物面對面!我們已經知道了它的異能和外形,只要查清它產生的緣由,就是理清它產生的邏輯路線就可以。懂?”
“一旦能理清邏輯路線,起碼可以得到50點以上的功勛點!”
“一看就知道你沒在新軍呆過?!?p> 穆然冷冷看向對方:“找事?”
王樂連忙打圓場:“我也不贊成去探查,差距太大了……”
“可惜,我是隊長?!痹捯粑绰洌煊⒚骶屠淙坏溃骸案鶕?guī)定,所有行動由我來制定?!?p> “隊長具有一票否決權。如果有人不聽從指揮,其本次測試宣布失敗。”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如果不相信,你們可以問問你們的客服?!彼麖男乜谔统鲆桓讨幋a的項鏈晃了晃:“0001。這是新軍的第一次測試,我也是第一位隊長。這是我的代號。還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