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頭
韓征聽得這朱勇水的信息,眉頭緊鎖。不時插話打斷他的話語,詢問一些細節(jié),有時對一件事反復從各個角度提問,測試朱勇水是否在編造消息,同時又和馬如山給的信息結合做對比,看看這二人中間是否有人在撒謊或者隱瞞事實。
他并不是刑警出身,但是拜前身影視和流行文學發(fā)達,從影視劇和小說里學會了一些審問小技巧,在這里現(xiàn)學現(xiàn)賣。
開始他故意營造了一些詭異的手段,就是為了能震懾這朱勇水,免得這家伙動了歪心思,把臥底身份做成真的了。
畢竟從馬如山那里獲知,這朱勇水通常只對他進行一對一的聯(lián)絡線報,其他靖夜司人并不知曉這號人存在??芍煊滤吘故窃诰敢顾臼苓^訓,特殊情況下有特殊做法。
馬如山被抓這么久,居然沒有靖夜司人來營救,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朱勇水是否已經(jīng)反水,這一點必須搞清楚。
可韓征參考馬如山和朱勇水兩人提供的信息后,眉間擰成了個川字,雙手抱胸,一只手捏著下巴思索著。
這二人提供的信息相互驗證后,并沒有太大差別。
馬如山希望逃生復仇,大概率不會提供假信息,否則一個信息有錯漏,韓征就會毫不猶豫拋棄他。
而朱勇水更不知他身份,韓征從頭到尾沒說自己是靖夜司的人,只是展示了暗記,稍微施展了些許壓力,就讓朱勇水把他腦補成靖夜司的另一個大人物。
而且朱勇水也沒那個本事在這么短的時間編出一套邏輯沒有錯漏的假話來騙他。
韓征自己穿越完全是個偶然,沒有理由有人專門設了個局在這來等著害他。
因此這朱勇水所說基本上可以認定是真實情況。
原來馬如山被冷玉寒師徒擒下之后,就秘密帶入到這個營地關押起來。朱勇水也是那時被鐵羽幫一同帶進這大山之中,全營地封閉,只有少定期鐵羽幫的補給隊伍帶來一些物質。
朱勇水只知道馬如山也在這營地里,但是并不知道他被關押在哪里,甚至是死是活也不清楚。至于求救的情報更是無法遞送出去。
直到過了一段時間,朱勇水被要求按一個特殊方子熬煮米粥,加入了大量強身健體的草藥。
他聯(lián)想到營地護衛(wèi)偶爾說漏的冷公子在拿武者煉煞尸一事,他才將這特殊的米粥和一身硬功夫的馬如山聯(lián)系起來,便暗暗地在粥罐上留下了獨門暗記。
可惜馬如山看到了印記,卻因為被禁錮住無法回答,二人無法建立起聯(lián)系,朱勇水一直都是單方面發(fā)出聯(lián)絡暗號。
理順完馬如山和朱勇水的事情,至少可以將二人視作同一展現(xiàn)的同伴,韓征又開始頭疼聽到的另一個情報信息。
這鐵羽幫的秘密營地,居然建立在疆外山脈。
疆外這個詞,在韓征的記憶中很清晰,這是大炎朝獨有的一種情況。
這個世界崇山峻嶺、大江大澤面積巨大無比,可達數(shù)萬里甚至十數(shù)萬里。其中孕育著數(shù)量眾多的妖獸。越是深處的妖獸,越是強大,即使是頂尖武者,也不想輕易招惹。
經(jīng)過人類和妖獸之間爭奪活動空間的長久的廝殺,強大妖獸和武者之間漸漸達成了一種默契,以這些深山大澤為限,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
可和人世間交集的山川大河太多,總是會有那么些不開竅妖獸出來殘害人類。
在大炎朝立朝之后,天下安定,將士們解甲歸田、刀槍入庫。
為了彰顯武德,也為了震懾妖獸,朝廷收集大量征戰(zhàn)過沙場,殺氣充盈的武器、鎧甲重新熔煉,由欽天監(jiān)煉制了整套難以計數(shù)的鎮(zhèn)國之柱。
雖然名為鎮(zhèn)國之柱,其實是一丈二左右長、三指粗細的金屬桿子,上面刻畫了復雜的符文和大炎朝國印。
這些鎮(zhèn)國柱被插入到妖獸出沒的山川大河、汪洋之中,每隔數(shù)里安插一根。
若在地圖上看的話,這些鎮(zhèn)國柱便形成了一條連綿不絕的虛線,分割了人世間和妖獸區(qū)域。
這些鎮(zhèn)國柱被欽天監(jiān)以秘法激活之后,長久地散發(fā)殺氣和朝廷的龍虎紫氣,震懾那些想要越線的妖獸。
至此那些開啟了靈智的妖獸不會無故越線,懵懂的妖獸感受到鎮(zhèn)國柱的殺意,本能的不敢靠近。
規(guī)矩從此立下,凡是越過此虛線妖獸,欽天監(jiān)斬殺之。若是有人越過此線,一切后果自負。
從此,大炎朝江山版圖之上,凡是被劃入鎮(zhèn)國之柱線之外的,稱之為疆外,即使是這個山脈,或者大江大洋在地圖標記屬于大炎朝。
作為山野中的獵戶之子,被叮囑住的最多的一條便是所有樵夫、獵戶、礦工,都不得越過鎮(zhèn)國之柱去往疆外討生活。
普通人去了疆外,便是十死無生。
這也難怪朱勇水一直沒法把消息傳遞出去。他只是個高級點廚子,沒有學過武道功法,根本沒法獨自離開營地。
韓征暗暗皺眉,想不到這鐵羽幫好本事,硬是在一片危險區(qū)域中開辟了一個安全營地。
他們在這里倒是安全了,可對于韓征、朱勇水這樣的想要逃離出去的人,可是麻煩了。
這個消息,徹底熄滅了韓征想要獨自逃離出去的想法,必須想辦法拉著馬如山這個可以依賴的靠山一起,又或者找出鐵羽幫是什么辦法進出疆外區(qū)域,乃至疆外區(qū)域的地圖也必須搞到手。
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在妖獸出沒的疆外行動,無異于是送上門的外賣。
韓征迅速整理完信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潛逃計劃要變成了劫獄加炸營了。
不過現(xiàn)在時間緊迫,也來不及頭疼。朱勇水從伙房已經(jīng)出來了一會,遲了恐怕有會出問題。
剛才心念轉動之間,他已經(jīng)大致擬定了個思路,有些事情要交代朱勇水去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就算是有危險,也只能去做。
韓征命令朱勇水和他一起返回伙房附近,在接近伙房有些光亮的地方,韓征掏出一物遞給朱勇水。
“把這個,吞下去?!彼翢o感情命令道。
朱勇水也不敢抬頭仔細看韓征,也不敢違逆靖夜司大人的命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伸手接過去借著光亮一看,赫然是只小孩拇指粗細,渾身墨綠斑點,正在一扭一扭的蠕蟲。
“大人,這是……”
身為廚子,什么宰羊殺豬血腥場面都是平常,可捧了這么個蟲子在手心扭動,著實讓他有些惡心。
“若想活命,便吞下去?!表n征冷冷道。
朱勇水回想起靖夜司對待對手的手段,只好咬牙拎起這條蠕蟲,仰著脖子放在嘴里,可就是難以下咽。
哪知那蠕蟲竟是自己,一拱一拱向他咽喉鉆了下去,滑入腹中。
“大人,這是何蟲?”朱勇水強忍反胃的感覺,哆哆嗦嗦問到。
“你且看那?!?p> 韓征一指伙房外光線照到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只肥碩的老鼠,正在用雙爪捧著一塊碎饅頭,小嘴飛快地嚼動著。
就在韓征一指之后,只見那老鼠身體一頓,碎饅頭也掉在地上。老鼠隨后整個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四爪亂蹬,細長的尾巴不斷抽打,顯得十分痛苦。
然后便見到它的嘴巴,耳朵,眼睛,甚至是肛門處都有白色的蛆蟲一扭一扭地鉆出來。
原本圓滾滾的老鼠肚子,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蛆蟲鉆出的越來越多,全都爬上了老鼠身體,把原來灰色的老鼠外表竟覆蓋成一層不斷蠕動的肉芽一般。
黑犬從旁鉆出,一口叼起老鼠尸身又返回了黑暗之中,剛才的一幕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
朱勇水面色煞白,幾欲嘔吐。
韓征冷冷道:“剛才你服下的乃是我獨門飼育的食心蠱,凡是服下此蠱,便會在其人腹中寄宿。你若是違背我的命令,我便令此蠱會發(fā)作,一點點吃掉你的內(nèi)臟產(chǎn)下萬千蟲卵,最后從你七竅破體而出?!?p> “我可以延長此過程,慢慢發(fā)作,令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明白?”
韓征學著影視劇里反派的腔調威脅道。
朱勇水雖說是靖夜司的線人,是和鐵羽幫對立的。可韓征剛來這個世界,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一切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這所謂的食心蠱只是剛才他時,順手吞噬的幾個蛾子,選了一個幼蟲形態(tài)賣相比較滲人的孵化而出。
這玩意到了朱勇水的胃里,個把小時就會被消化掉,為他補充一些蛋白質而已。
那老鼠也是他孵化出來,然后在其腹中硬是弄了一些蛆蟲進去,然后操控著自己仆寵演了個戲碼。
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營造一個神秘高手的印象,讓朱勇水在后面行動中不敢反水。
在沒有絕對實力的情況下,他只能靠著這些許小把戲鎮(zhèn)著場面,著實頭疼。
韓征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找機會學得強大的修煉功法,提升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