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仙君從遠處歸來,看到玲瓏真仙在院中等候,直直的飛入天機殿,并傳話而至:“雪蒼入殿?!?p> 玲瓏真仙手中寶戒青光一閃,那三色石便消失不見,她清了清嗓子,緩緩步入天機殿中。
天機仙君坐在殿內(nèi),對雪蒼的到來沒有感到半點意外,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了一聲:“坐吧?!?p> 玲瓏真仙依言落座,她剛坐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師尊,今日太極圖已修復(fù)完畢...”
未等她說完,天機仙君便直接說道:“你隨時可以下山,但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天機仙君看著玲瓏真仙,目光沉重,他鄭重的說道:“劫難將近,各方勢力暗流涌動,連我青帝山最近也頻頻出現(xiàn)警兆。魔教近些年聲威愈見壯大,在極西之地已經(jīng)成了氣候,正魔之戰(zhàn)已箭在弦上,隨時有可能爆發(fā),你若得了回山令,務(wù)必放下一切事務(wù)以最快速度趕回山中?!?p> 玲瓏真仙心頭一震,鄭重的點了點頭。
天機仙君看著玲瓏真仙,忽然眉頭一挑,又探過頭來仔細的看了看,驚疑的說道:“怎多了一絲劫氣?”
玲瓏真仙聞言,疑惑的問道:“我?”
天機仙君沒有做聲,手指連掐,心頭推算了一陣,抬頭問道:“天機神算最近可有進展?”
玲瓏真仙一窒,心頭嘆道:‘我若說放棄,便是辜負了師尊培養(yǎng),師尊該有多傷心?還是不要說了,好在師尊還有百里風?!氲竭@里,她支支吾吾的說道:“嗯...最近在太極法紋上有所感悟...到是有些忽略了天機神算...”
天機仙君哦了一聲,隨即囑咐道:“你面有劫氣初現(xiàn),但并非死劫,此番下山定要多加注意,遇事決策要三思而行?!?p> .
枯陰山。
一劍斬落,人傀的腦袋飛落在地上,滾出極遠的距離,那僅剩的肢體僅僅堅持了一會,便轟然倒塌,噗的一聲砸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碎塊。
靈兒拄著劍,半跪在地上,看著面前數(shù)以百計的人傀尸體,面色慘然無比,干嘔了幾下,卻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小狐和靈兒兩人自遇到第二次鬼打墻之后,又沒頭沒腦的飛了許久,終于不得不做出硬闖人傀大軍的決定。
可據(jù)靈兒所說,這人傀有十萬之數(shù),面對這鋪天蓋地的人傀大軍,他們實在看不到任何希望。
唯獨有一點讓他們感到慶幸的,那就是這些人傀的移動速度并不快,且失去目標后不會返回,而是停留在原地不動。是以兩人決定采取放風箏的策略,每次引動一小部分人傀到稍遠的地方,然后全力擊殺。
初始時,兩人可吃了不小的苦頭,只因這些人傀不知是靠著什么力量維持行動,斷肢斷臂對他們來說毫無影響,甚至一劍穿心,一棍貫?zāi)X,也是毫無作用,就在兩人瀕臨絕望之時,小狐偶然間一棍子敲掉了一名人傀的腦袋,那人傀當即倒地碎裂,再也沒有爬起來。兩人一看,紛紛精神大震,終于掌握了消滅人傀的方法。
不過小狐的棍子用來做這種事總也不如劍來的方便,好在靈兒的乾坤袋中還有備用的兵器,此刻小狐的手里也攥著一柄劍,這劍通體銀白,劍身隱隱環(huán)繞著扭曲氣流,看起來品質(zhì)極高。
“你們家不是鐵匠吧,居然隨身帶著這么多寶劍?!?p> 小狐此刻也是累的癱坐在地上,看著四周無數(shù)的人傀碎塊,他的胃里也是難受的緊,不過看上去比靈兒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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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也都受了些傷,小狐傷到了后背,靈兒傷到了左臂,傷口雖然不大,但卻留著烏黑的血,周圍的血肉也漸漸的有發(fā)黑的跡象,靈兒慘然一笑,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解毒丹,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忽然問道:“有水嗎?”
小狐來到靈兒身邊,看了看她的傷口,聽到她發(fā)問,趕緊在乾坤袋里翻找起來,很快便翻出了一個酒壇子。
“水沒有,只有這個...”
靈兒一看,略帶激動的說道:“酒!這個可以用來給傷口消毒!”
小狐一聽,也有些興奮,他緩緩抱起酒壇,拿到靈兒面前說道:“你先把手洗干凈!”
靈兒一邊洗手,一邊問道:“你帶了多少?”
小狐回道:“有五壇。”
靈兒點了點頭,雙手接著小狐傾倒出來的酒水不斷的揉搓著,待洗的差不多了,她抬手扶住了壇口,連忙取出解毒丹,喂給小狐一顆,自己也服下了一顆。
在幫助小狐把手洗了干凈后,靈兒又從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她把瓶子遞給小狐,說道:“快幫我倒些酒水在傷口上...”
小狐依言取瓶舀酒,順著她的傷口倒了一些。
“?。。 ?p> 靈兒痛的大叫,小狐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收回酒瓶,不敢再倒了。
“嘶...啊??!”
“好痛??!!”
“啊...”
靈兒痛的五官扭曲,豆大的汗珠隨著眼淚傾瀉而下,那股鉆心的疼痛讓她抱著手臂哇哇大叫,小狐在一旁干著急也幫不上什么忙,索性又舀了些酒水,順著自己的后背倒了下去。
“?。。。 ?p> 小狐也被痛的大叫起來,繃起后背仰面朝天,淚汗齊流,哀嚎不止。
靈兒被他這么一叫,逗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嘶...哈哈...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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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來這人傀身上定是奇毒無比,也是不敢馬虎,硬是忍著疼痛又用酒水洗了洗,一時之間樹林里各種痛叫哀嚎此起彼伏,偶爾還夾雜著一些互相嘲笑的笑聲。兩人回想起這一路走來,居然誤打誤撞混到這般境況,真是又生氣又好笑,又憤怒又無奈。
傷口消毒完畢,兩人才運起靈力為對方療傷。只因療傷之事屬實過于耗費靈力,一些細微的小傷口兩人便直接抹了一些金瘡藥,又取了一件干凈的衣服撕了些布條,簡單包扎了一下。
“我們?nèi)ミh一點休息一下吧,這里太臭了...”
兩人緩緩起身,把零碎的東西收了收,走的遠了些,直到空氣中腐臭的味道漸漸沒那么濃了,才再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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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渴呀...”
“哎呀!”
靈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大叫著說道:“我們沒有水!”
小狐又從乾坤袋里把酒壇抱了出來,訕訕的說道:“水我是沒有了,這個你要喝點不?”
靈兒無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小狐,掏出酒瓶舀了一些。
小狐看了看酒壇,尋思了一下,從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個小瓶子,晃了一晃,倒出了一枚丹藥,正是玲瓏真仙給他的純元丹,在森羅鬼淵給青竹服下一枚,自己用了一枚,現(xiàn)在還剩下一枚。
小狐看著手里的純元丹,腦海里又想起了和青竹在森羅鬼淵共同患難的情景,他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把純元丹塞進了乾坤袋,打開酒壇,拿著那個瓶子灌了一些酒水。
“啊...”
“真辣呀...”
看著靈兒辣到扭曲的表情,小狐嘿嘿笑了一聲,仰頭把瓶中酒水一飲而盡。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嗓子流入身體,香氣縈繞著整個口腔,連呼吸都是酒的味道,小狐“哈”了一聲,又灌了一瓶。
靈兒看著小狐一口一口的喝個不停,趕緊說道:“你省著點喝,咱們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困多久...”
小狐“啊”的一聲,趕緊把酒瓶里的酒水倒回酒壇,一邊說道:“你到是提醒我了,咱們好歹能與那些活死人斗上一斗,可別自己先渴死餓死了!”
話說到這,小狐趕緊看向靈兒,緊張的問道:“對了,你有吃的嗎?”
靈兒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些干糧,遞給了小狐。
“我現(xiàn)在不要,吃不下?!毙『鼡u了搖頭,盯著靈兒繼續(xù)問道:“你有多少?夠咱們吃多久的?”
靈兒打開乾坤袋數(shù)了數(shù),神色黯然的說道:“省著點吃應(yīng)該能吃個七八天吧...”
“???那七八天之后我們要是沒有出去怎么辦?”小狐心頭一震,隨即張大嘴巴,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靈兒嘆了口氣,隨即強笑了一下,說道:“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沖出去了呢?”
小狐聞言,長嘆一聲,直直的躺在地上,發(fā)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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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每次引動一小部分人傀,全力擊殺后遠遁療傷調(diào)息,往來十幾次左右的時候,人傀大軍終于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此時距離兩人進入枯陰山,已過了五天。
這幾天高強度的戰(zhàn)斗,讓他們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增長了不少,特別是對于一劍斷頭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練得是爐火純青,現(xiàn)在兩人基本都可以做到每兩到三劍下去,必定能夠擊殺一只人傀。
而高強度的戰(zhàn)斗伴隨而來的,便是高強度的消耗,原本預(yù)計能吃七八天的食物,僅僅五天,就已全部吃完了。
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小狐在云竹客棧錯過的突破契機,再次出現(xiàn)了。而這一次,小狐牢牢的抓住了這次契機,一舉突破,功行大進,正式進入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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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此時灰頭土臉、衣衫破爛,雖說已經(jīng)掌握了和人傀戰(zhàn)斗的方法,但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是掛了好幾處,此時身上皆是纏了許多衣裳條子做的繃帶。
當他們再次來到人傀大軍之前,此時的人傀大軍豁然被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順著那缺口處向里面看去,卻是有霧氣在極深處彌漫,看不清楚具體情況。
“一鼓作氣,沖進去,是福是禍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