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陪你一起吃
太子伸手接了顧文辛遞來的信:“隴州那邊怎么說?”
顧文辛攏手站在原地,“隴州那邊傳話說是歸墟城尋跡還在尋找的下落,只要有一點線索便會派人傳信殿下?!?p> 太子聽后,手上的信也已經(jīng)拆開來,看著信紙上面的內(nèi)容,太子微皺眉:“讓他們加緊速度調(diào)查歸墟城?!笨赐晷偶垉?nèi)容后,太子拿著信紙的一角放在燭火上。
“那下臣便退下了?!毕蛱雍妄R王拱手一禮,顧文辛轉(zhuǎn)身出了房間。齊王看著已經(jīng)燃燒一半的信紙,開口說著:“把調(diào)查歸墟城這么謹慎的事交給顧文辛,能夠放心嗎?”
端起已經(jīng)變溫的茶水喝了一口,太子垂眸看著茶盞里沉落盞底的茶葉:“眼下顧文辛至少是與我們一條線上的,他若是中途反水了直接派人把顧家除了吧。”太子這話說的極為平淡,淡得像是與人聊家常一樣。
齊王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不留一點余地?”
“你覺得我會為自己留下一個隱患嗎?”太子放下了手里的茶盞,面色冷漠的看著齊王反問著。
喉間一滯,齊王默然的拿起了放在他面前的茶盞。
……
回到江府,江曲依然老樣子照舊翻墻。剛翻墻落下,一聲輕笑清晰的在院里響起落入她的耳中。
轉(zhuǎn)身看去,魏蘅背靠在枯樹身上,嘴邊揚起一抹輕笑,他雙臂環(huán)抱著,略帶戲謔的眼神落在江曲身上:“這么晚了是去哪里了?”
見是魏蘅,江曲放下心來,“睡不著出去溜達了一圈。”目光反倒是在魏蘅的身上逡巡著,“你沒事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收起嘴邊的笑,魏蘅朝著江曲走來,“糕點買多了吃不完,想起來你好像喜歡吃,順道拿了些過來?!蔽恨渴掷锒嗔艘粋€小方盒,剛才只顧著看他人了倒是沒有見著魏蘅手里還帶了東西過來。見此,江曲蹙眉,“我不喜歡吃甜食。”
魏蘅一聽面上微有些不悅,靠近江曲:“不喜歡甜食?那江家公子帶的甜食你為什么吃?”語氣里隱約有些不暢快,魏蘅盯著江曲。
“我只是嘗了一塊——”江曲話還沒說完,便被魏蘅抓住手腕往著她的房間里走去,“我陪你一起吃。”
“……”江曲想哭又想笑,為了一塊糕點至于嗎?
糕點制作樣式精美還不帶重復(fù)花樣,擔(dān)心只吃糕點會膩人,江曲特意煮了一壺清茶。為魏蘅倒了一杯茶,江曲道:“你來不是真和我只吃東西那么簡單吧?”
接過江曲遞過來的熱茶,魏蘅先是喝了一口:“上次聽你和我說過你在找什么幽州?”
吃了一小塊糕點的江曲抬頭看向魏蘅:“嗯,上次問你有聽說過幽州嗎,你說沒有。”
“你為什么找幽州?”魏蘅問。
稍稍思忖,江曲忽然低頭而后又抬起了頭,將一樣?xùn)|西放在了桌上:“想找我娘的下落,我父親說我娘是從幽州那邊來的,我想著去幽州尋找一點蛛絲馬跡?!笨粗郎系挠衽褰^續(xù)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魏蘅拿起桌上的那枚玉佩仔細看著,“你確定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魏蘅突然的面色凝重,讓江曲心下一緊張,“有什么問題?”
“許是我看錯了?!痹俅斡挚聪蚴掷锏挠衽?,魏蘅此時眉峰擰緊。
“難道是這玉佩有什么問題嗎?”江曲見著有些反常的魏蘅,不由詢問。
搖著頭,魏蘅放下了手里的玉佩:“暫時沒看出有什么問題。”
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淡淡點著頭,江曲把玉佩拿了回來。
“你覺得晉安王如何?”正想著以后去了幽州會不會調(diào)查出這玉佩一點什么關(guān)聯(lián),便聽見魏蘅忽然問了自己這么一句話。
江曲仔細思考了一陣,想著在賞冬宴當時的場景,忽然“嘖”了聲。
魏蘅蹙眉:“怎么?我見你對晉安王的印象似乎不太好?”
捧著茶杯,江曲道:“沒好印象?!?p> “……為什么?”魏蘅突然來了興致,他有點好奇江曲為何對自己的印象這么差。
表情奇異的看著魏蘅,江曲反倒奇怪:“你為什么一直追問我晉安王的事?!?p> 魏蘅被江曲忽然的回嗆微怔,笑出聲:“純粹因為好奇。”
“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說完,江曲又伸手拿起一塊糕點吃著,沒想到這糕點吃多了一點也不膩人,甜度也正適合。
雖不太明白八卦是什么意思,但魏蘅覺得這字語聽著也不像是什么好話。
……
陪著江曲一同把帶來的糕點吃完,魏蘅在屋里又蹭了小片刻的時間才緩緩離開。提腳縱身翻出高墻,站在墻外的沈晏驚見魏蘅出來,忙抖開了手里的披風(fēng)披在了魏蘅身上。
“爺,你遲早都會見著王妃,又何必每每偽裝隔三岔五就來江府?”沈晏驚著實不解的看著走在他前方的魏蘅。
“讓你去調(diào)查衢州的事情辦得如何了?”魏蘅聲音溫淡。
“屬下派人去衢州那間宅院調(diào)查了。當時江府派了人前去接王妃,在他們走后江府派的人已經(jīng)一把火把那宅院燒了?!鄙蜿腆@緩聲說道。
“里面的人處理了嗎?”
“按照爺你的吩咐,全部處理了?!?p> 轉(zhuǎn)身又望了望已經(jīng)歸遠的江府,沈晏驚說道:“爺,還需要暗中加派人嗎?”
“暫時不用?!蔽恨空f道,抬頭望著遠邊。
……
宮里,長公主府——
“晉安王今天一直都待在王府里?”長公主坐在軟墊上,雙手緩緩撕著花瓣丟入搗盅里,漫不經(jīng)心問著桃枝。
桃枝揭開桌案上的香爐蓋,往里點著熏香:“木瑤說晉安王一直在府內(nèi),不曾出來?!?p> 手里的花瓣撕完,長公主從一旁又拿起一片:“是么?可為何我心緒有點亂。”
蓋上香爐蓋,桃枝走了過來為長公主輕輕按捏著肩膀:“公主許是最近沒休息好?!?p> 輕輕嘆息著,長公主放下了手里撕了一半的花瓣?!昂鋈幌胫?,舒文也是該到了許配的年紀了?!?p> 正捏著長公主肩膀的桃枝一頓,暗暗揣摩著長公主這話的意思:“公主是想為阮家姑娘指親?”
長公主沒回答反而又道:“之前我想著將舒文指親給晉安王,殊不知圣上卻是看中了江家小女,倒是有些可惜了原本這么好的一樁親事?!?p> “奴婢倒不覺得可惜?!碧抑氐?。
“說說看。”長公主道。
“奴婢瞧著阮家姑娘對晉安王原本有意,這既然成不了原本的好親事,那可讓阮姑娘入側(cè)妃?!?p> 屋子里熏香繚繞氣香幽長,長公主道:“讓舒文做側(cè)妃豈不是讓她受了委屈?!?p> 桃枝輕輕一笑:“公主多慮了,阮姑娘雖是側(cè)妃,可公主可讓圣上再下一道旨意啊,有了圣上的旨意,晉安王府誰還敢將阮姑娘視為側(cè)妃來看,況且有了圣上旨意,晉安王想必也不會拒絕,屆時,晉安王定會把阮姑娘和王妃同等對待。”
聽完桃枝的這些話,長公主果然細細沉思著。
……
第二日,長公主早早起來,特意在太后寢殿用了早飯。
“往日不見你來這么早,今天是吹了什么風(fēng)?”太后目光在長公主身上落了一瞬問道。
“前幾日身體有些不適,在養(yǎng)身體。”長公主向太后笑著。
收回目光,太后不再過問長公主。
“兒臣昨夜想著一件事,想要問問太后?!狈畔铝耸掷锏耐耄L公主目光淡然的看著太后。
“什么事,說吧?!?p> 長公主偏頭看了眼奉守在一旁的宮婢,太后抬手:“都退下?!?p> 殿內(nèi)宮婢盡數(shù)退下,太后語氣淡淡:“說吧?!?p> “兒臣想著,舒文也到了適配的年紀了,原本兒臣想把舒文指親晉安王的,可不想圣上當時卻是看中了江家那位二姑娘,所以兒臣昨夜想了一宿,舒文對晉安王也是有意,不妨讓她做個側(cè)妃如何?待遇與王妃同等。”長公主將話一口氣說完,看著太后平靜無波的面容,長公主心有戚戚。
“這便是你昨夜想了一宿的事情?”太后看向長公主。
臉上掛著淺笑,長公主道:“這只是兒臣所想,太后若是覺著此事不妥,便權(quán)當這是兒臣與你談的閑事作罷就是了?!?p> “你與哀家說這些,是想讓哀家替你把這事說給圣上聽?”語氣里聽不出異樣的情緒,長公主道:“兒臣只是覺得舒文鐘情晉安王,便想著不妨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你倒是挺會做別人的情——”太后悠聲道。
察覺不妥,長公主慌忙起身彎膝跪地:“是兒臣逾越了?!?p> 無謂的抬手示意長公主起來,太后語調(diào)平淡:“你有問過人家的意愿嗎?”長公主抬眸看著太后,“不然,兒臣今日便讓舒文進宮來敘話,順便問看她的意愿?”
“去吧?!碧笥行┢7Φ奶终f道,“下次無事別這么早過來了?!北阕岄L公主退下了。
叩身行禮,長公主便出了太后寢殿。
“公主,如何了?”見長公主從太后的寢殿里出來,桃枝上前為長公主披上斗篷問著。
“太后沒拒絕,想來應(yīng)該也是答應(yīng)為晉安王納娶側(cè)妃,如今就只等太后去圣上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