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玉嵐姑娘
“二小姐也早些歇息,別累著了。”契云點頭說道。
關好房門,江曲坐在桌前大口囫圇吃完飯。拿起桌上放著的黑風勁衣,走向內(nèi)室。
取下發(fā)飾,從梳妝臺下的抽屜拿出一根同色的發(fā)帶將墨發(fā)高束,看著鏡中個頭不高偏身子又瘦弱的自己,江曲拿過臺面放著的面巾走了出去。
伏在桌上的白琰見江曲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跳向她懷里。
蹙眉看著懷里的白貓,江曲道:“乖乖在家,我不能帶你出去。”伸手就要把白琰放桌上。卻不料白琰身子靈活一躲,直跳她肩頭。
“……”一口深呼吸忍著怒意,江曲低聲哄著趴在她肩頭的白琰:“乖,下來,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伸手向白琰而去,哪兒知白琰突然張嘴咬住江曲手指。
“嘶!”收手看著沁血的手指,江曲眉頭緊皺。然而趴在肩頭的白琰也怔住了,他也沒想咬江曲。
偏首看向江曲的側(cè)臉,白琰突然擔心江曲會一把抓起他把他丟地上,卻沒想江曲什么話也沒說,更是沒發(fā)怒氣。
“既然要跟著我那就不要亂跑?!蓖蝗唬D(zhuǎn)頭對上白琰的藍瞳說道。
輕輕喚了一聲,忽然,屋里白芒漸起亮如白晝,卻也僅是一瞬的事。原本正常般大的貓卻在白芒消弱后竟是變小了一倍。抬手擋住方才晝亮的白芒,待白芒弱些江曲往肩頭一看,頓時各種復雜情緒涌上心頭,但是一想到之前遇見的魈靈,江曲倒也見怪不怪了。
縮小了一倍的白琰,靜靜地伏在江曲肩頭。只要他不想,沒人會看得見江曲肩頭上伏著的他,但為了省事,白琰還是使出了隱匿術。
使出一次隱匿術,便耗費了白琰這幾日修煉的靈力。他好不容易前段時間才吃了一根|大|補|參恢復了三層靈力,這倒好,用了一次隱匿術又回歸起點了。
拉開房門,江曲心底暗想下次要做個挎包,這樣就可以把這粘人的白貓放在包里了。
……
夜色沉涼,透著月白光暈頃照著寂靜的院外,房屋檐角被映照在地,讓院外靜顯無聲的靜謐。突然,一道纖長的影子被光暈拉長映照地面,只是“嗖”的一下,那道身影便消失不見。
腳底輕快的飛梭在房頂上,憑著腦海里記憶的路線,江曲很快來到了一間半掩著門的屋外。暖橙的燭光從屋里透了出來,光照打在江曲半邊身子上。
推門進去,一個老頭弓身背對著門,屋里“叮叮哐哐”的響著。
“我需要做一柄軟劍?!睆膽牙锩稣郫B好的畫紙遞給老頭,江曲視線落在正在用鐵錘敲打鐵片的老頭身上。
聞言,老頭停下了手,仰頭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又偏過頭看了眼畫紙:“一個月后來取?!?p> 目光在各種堆放造劍材料的屋里打量了一圈,終于尋得左側(cè)一張小凳子上,把畫紙放在小凳子上又從懷里拿出錢袋壓著畫紙:“一個月時間太長了,能加|緊|速度嗎?”
“最快也要半個月。”老頭低頭專心的敲打著鐵臺上成型的鐵片說道。
“那我半月后來取?!彼尖夂?,江曲說完便離開了這間尋常人找不到且又隱秘的屋子。待江曲剛一離開,敲打鐵片的老頭轉(zhuǎn)首望向那抹身影。
……
出了拐巷推開半柵門又拐了幾條街巷,江曲扯下臉上的面巾。與剛才的不同,此時的街巷熱鬧喧嘩,兩旁販賣夜攤的一直吆喝著。
“欸聽說了嗎,雲(yún)榭樓新來了個姑娘,嘖嘖據(jù)說容顏傾城,玉膚塞雪白皙,尤其是跳的一手好舞?!?p> “是嗎?那得趕緊去看看。”
“走走走,估計這個時候雲(yún)榭樓人滿為患,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新來的姑娘跳得有多好?!?p> 經(jīng)過正在談話的幾人,江曲停步轉(zhuǎn)身往后看:雲(yún)榭樓?
『歌舞笙蕭雲(yún)榭樓、忘卻人間夢幾回?!贿@是雲(yún)榭樓的招牌訪詞,此刻夜深,對岸的湖泊停著幾艘船坊,船舷掛著兩盞燈籠。而對岸的雲(yún)榭樓此時人來人往。
站立在雲(yún)榭樓外,江曲仰頭看著匾額。
“呀!這位小公子好面生啊,初次來雲(yún)榭樓嗎?”正盯著匾額看的出神,一道嬌麗的聲音傳來,甜膩的像是被人生灌了一堆糖入喉,江曲表情有些古怪的皺眉。
往一旁挪去,搭在江曲肩上的手也垂了下來,管理雲(yún)榭樓的樓娘見江曲往旁邊挪去,倒也不生氣:“小公子要不進去坐坐?不辦|事|兒也行,喝喝酒也是行的?!?p> 目光清冷的睨了眼樓娘,江曲摸出一塊碎銀丟過去:“有桃花醉嗎?”
掂了掂手里的碎銀,樓娘用扇子掩嘴輕輕一笑:“小公子也真是清奇,來這兒喝什么桃花醉啊,又不如烈酒好喝?!币娊抗馇謇淙绫瑯悄镆膊辉俣嗉哟蛉?,“有的,小公子進去坐吧。”說完還喚來兩名女子過來伺候。
“不必讓人招呼我?!睂χ鴺悄镎f了句,江曲便走了進去。
眼底顯露古怪之色,樓娘笑著讓那兩個女子去別地兒伺候。走上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江曲推開窗單手支頤望著樓下。她來雲(yún)榭樓好奇的是新來的那位姑娘到底有多好看,但見到樓下大廳坐滿的一堆人,江曲伸手捻起一粒花生。
“玉嵐姑娘什么時候出來???”在樓下等待許久的眾人見新來的姑娘還未出來,不由紛紛起哄。
從外走進來的樓娘,笑著搖扇看著起哄的眾人:“別急啊,玉嵐馬上就出來了?!睒悄锏脑拕偝?,高臺上突然從上落下一根紅緞帶,一身紅衫薄裙的女子手挽緞帶飄飛落下,高臺兩側(cè)彈奏的人在莫玉嵐飛下來時,琴音婉婉悅曲入聲。
左手挽著緞帶飛下,右臂抱著琵琶,玉白不染塵的雙足落地,莫玉嵐撫著琵琶手指一個“錚!”調(diào)音響起??戳搜鄹吲_下一群虎視眈眈又帶貪婪,恨不得上臺將她拆卸扒骨的目光,莫玉嵐斂眸一個身姿輕揚。
臂中琵琶曲音聲高似又夾帶寒霜風雪般的冷,莫玉嵐舞動身姿,臂中琵琶調(diào)音似高似低,讓觀看著的人不時被琵琶曲音感受著身后的冷意。明明樓內(nèi)暖意裹身,但聽了莫玉嵐的琵琶卻又覺著發(fā)冷。
指尖撥動的音弦越來越急,莫玉嵐抱著琵琶飛揚舞動的也越來越快,在落下最后一音時,仿若整個時刻都在這時停住了。在眾人都在看莫玉嵐的時候,只有江曲望向了窗外,剛才莫玉嵐彈琵琶急緩的那刻,外面下著的小雪驟然停住。
曲停舞完,莫玉嵐抱著琵琶向臺下看客躬身行了一禮,正準備離開,一個面相普通的男人躍上高臺,攥住莫玉嵐手腕,眼含流光:“玉嵐姑娘,你就這么一曲首子一支舞,就想把我們都打發(fā)了?”
回過神的一些看客,聽了臺上的男人話也開始紛然起哄:“是啊,今兒我們可都是沖著你來的,你可不能就這一支舞就打發(fā)我們?!?p> 垂眸看著被攥住的手腕,莫玉嵐神色平靜,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知公子想如何。”
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莫玉嵐那凈白光滑的膚腕,男人眼里笑的猥靡:“玉嵐姑娘如此好身段,雲(yún)榭樓的規(guī)矩玉嵐姑娘莫不是不知道?”
樓娘匆急跑來,對上那男人的眼:“劉公子,我們玉嵐不出身的?!闭f著還擋在莫玉嵐身前。
“滾開!來雲(yún)榭樓的哪兒有不出身,老子今天還偏要讓她出身。”劉公子伸手把樓娘推在地上,不由分說就要拉扯莫玉嵐。
眼底突現(xiàn)冷光,莫玉嵐抱著琵琶的手指微微一動,突然,一?;ㄉ讖亩菑梺碇睋魟⒐拥耐蠊?,痛得他當即松開了莫玉嵐的手。
“誰?是誰偷襲我!”劉公子抬目在樓內(nèi)四處尋望。
“別人姑娘不出身,你何必要強人所難?!币坏狼宕嗟穆曇魪亩莻鱽?。尋著聲音,莫玉嵐抬頭看向二樓。
“有本事出來說話,躲躲縮縮的做什么!”劉公子氣急怒吼。
探出腦袋單手支頤看向樓下,一張眉目清秀雋雅的容顏露出,少年眼瞳漆黑如夜不帶任何情緒,唇角微翹:“你太丑了,照的我眼睛疼?!?p> 劉公子:“……”
樓內(nèi)眾人:“……”
“臭小子,你找死!”落話間,劉公子腳點臺面,飛身躍向江曲的方向。
稍做驚訝,江曲沒想到這劉公子竟會武功,迅速起身退后避開了一掌。
躍窗落入,劉公子抬掌狠厲不帶一絲容緩,逼仄狹窄的房間里讓江曲避的有些吃力。手掌落桌翻身高躍朝后,揚手掀桌朝劉公子扔去。
“砰!”掌風似刃一擊劈開,劉公子嘲諷一笑:“今天就要給你個教訓!”
只見劉公子騰飛半空,掌中帶著厲風向江曲襲來。看著越來越近的掌風,江曲雙手突然擒住劉公子手腕,奮力朝前拉抻,抬肘狠厲往劉公子的臂彎一擊,反身背著對方借力往前一摔,對方狠狠摔倒在地,而江曲趁機摸靴|拔|匕,以肘壓制對方后頸,另只手將短匕抵在劉公子喉間。
對方氣力很大,一直掙動身體,讓江曲險些脫了壓制。
“臭小子,別讓我逮著機會?!北唤灾鈮涸诘厣系膭⒐雍藓拚f道,說的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