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見劉鈺不理自己,而是在逗弄自己的弟弟,有些生氣。
但他還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作揖道:“劉兄,陵光在宮內(nèi)見到劉兄為王皇后所作之畫,特意前來想要向劉兄討教一番,望劉兄不要推辭?!?p> 劉鈺心中冷笑,你都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自己要是不接,不成了你口中的不是個男人。
這要是傳出去,還得了?
只是還不待劉鈺說話,姚異便代替劉鈺說道:“張兄,既然你是來找我表哥討教畫技的,他豈有不接之理。不過若只單純的比試,那多沒有意思?。〔蝗缣砑觽€彩頭,你看如何?”
張采皺眉,可想著自己必定不可能輸給劉鈺,便答應了下來。
劉鈺也覺得在理,確實需要一個彩頭。
否則自己贏了張采得不到什么,輸了張采好像也不怎么光榮。
其實若是劉鈺能夠贏得張采,那便說明南吳北張之間要加上一個中劉鈺了。
這也是一種極大的榮譽,奈何劉鈺不稀罕而已。
張采詢問道:“不知劉兄贏了,想要陵光做些什么?”
劉鈺突然產(chǎn)生了惡趣味,手指向了張萱。
“若是張兄輸了,你這小弟就送我當徒弟如何?”
張采臉色陰沉,快要滴出水來,他怎想到這劉鈺竟然如此的過分。
張萱在一旁卻說道:“好,我答應了?!?p> 張采看著張萱開口道:“小弟,這不妥!”
張萱對著自家大哥,認真說道:“我相信大哥的畫技不會輸給劉公子的?!?p> 才三歲的孩子竟然如此懂事兒,劉鈺還是挺詫異的。
隨即一想唐朝女子十四嫁人,男子十六娶親,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張采這才咬牙應下:“好,我同意。不過劉兄若是你輸了,你需得告訴全長安的人,說你的畫技不如我,可行?”
就這?
劉鈺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就同意了下來。
張采見劉鈺同意得這么爽快,都要開始懷疑劉鈺是不是打算使詐了。
可劉鈺畢竟是姚相的侄子,以姚相在朝中的威望和名聲,也決不允許自己的侄子說話不算話的。
若是傳出去就是有辱門風,會惹得朝中大臣取笑的。
張采收回情緒,說道:“劉兄,既然你擅長人物畫,今日我們就比拼人物畫。你選擇一人我們共同作畫,然后由姚異公子擔任評判,如何?”
張采并不害怕姚異是劉鈺的親表弟,就會偏袒劉鈺。
在張采認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劉鈺如果畫的比自己好,自己認,劉鈺若是畫的比如自己,姚異說他好,那就是在敗壞姚相的名聲,姚異肯定不敢這么做的。
劉鈺聽完,贊同道:“那行,至于畫誰,不若就畫我身邊的這個小丫鬟,張兄以為如何?”
張采點頭,同意了下來。
綠柳在一旁張大了嘴,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自己的事兒。
可在她的內(nèi)心,還是十分歡喜的。
此外便是,自從她知道表少爺會作畫以后,她好幾次都想讓劉鈺給她畫上一幅。
可綠柳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表少爺雖說將自己當做妹妹一般看待,但自己卻不可以恃寵而驕。
如今表少爺和張采公子愿意以自己去作畫,綠柳的內(nèi)心別提多高興了。
姚異嘆息了一聲,他原本還想毛遂自薦的,結(jié)果表哥竟然提議要給綠柳這個小丫頭作畫,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表弟不如小丫鬟。
可又想到之前表哥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綠柳做出的種種不堪入目的舉動,綠柳未來還是自家表哥的填房丫鬟,姚異就不想去比較了。
算了算了,愛誰誰吧!
自己看個熱鬧就好!
雖然姚異對劉鈺有信心,可畢竟比較之人是張采,他還是略微有些擔心的。
劉鈺也對著姚異說道:“表弟,去給張兄準備筆墨紙硯?!?p> 張采回復道:“多謝劉兄,在來之前,陵光已經(jīng)全部備至妥當,就不去勞煩姚兄了?!?p> 劉鈺這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看來這位張兄是有備而來?。?p> 劉鈺聽完,便對著姚異繼續(xù)說道:“既然張兄不需要,表弟,你便為我取兩節(jié)木炭過來吧!”
綠柳立刻起身,開口道:“表少爺,還是我去吧!”
劉鈺目光有些凌厲的看向綠柳,綠柳內(nèi)心一慌。
“坐著,哪兒也不許去!”
綠柳有些緊張的回答道:“是,表少爺!”
姚異也是無奈的一笑,得,自己不僅不能成為畫中人,還得去干下人的活兒。
不過他也知道自家表哥打算用木炭做什么,所以沒有拒絕,便去往了廚房。
張采和張萱有些奇怪的看向劉鈺,他要木炭做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想,這位劉公子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奇奇怪怪的。
當姚異將木炭取來后,劉鈺才開口道:“張公子,那就開始吧!”
張采點頭,率先動筆。
張采全神貫注開始為綠柳作畫時,劉鈺也很隨意的拿起木炭開始涂涂畫畫。
他自然不用再去觀察綠柳,綠柳對劉鈺而言,已經(jīng)無比熟悉了。
甚至綠柳臉上有多少顆美人痣,劉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張萱看著劉鈺的舉動有些好奇,他怎么是在用木炭作畫的?
張萱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走到劉鈺身邊,除了張采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三個人都察覺到了,卻也沒有去計較,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甚至姚異都笑了出來,劉鈺也嘴角一撇。
當張萱看到劉鈺所作之畫時,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東西一樣,驚訝的叫了出來。
張采回神,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弟,也看到了劉鈺竟然在用木炭作畫。
張采強忍住疑惑,繼續(xù)作畫,直到畫完。
當張采畫完時,劉鈺早就已經(jīng)洗完了手,躺在搖椅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
張采有些憤慨,劉鈺竟然敢如此的輕視自己。
可他還是沒有忍住,走到了劉鈺作的畫旁邊。
當他看到劉鈺畫的這幅畫時,直接愣在了原地,內(nèi)心驚嘆不已。
世間竟然有如此驚人的畫技,實在是太神奇了。
張萱抬頭看著發(fā)神的大哥,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大哥,你輸了。”
張采一臉苦澀的回復道:“是啊,大哥輸了?!?p> 見到張采如此表情,姚異也適時開口道:“張兄,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我來評價你二人的畫作了吧!”
張采有些失魂落魄,卻還是點頭回復道:“是!”
劉鈺這時也睜開了眼睛,走到張采為綠柳畫的畫像前,打量了一番后,贊揚道:“張兄不愧是宮里的畫師,竟然將我的這個小丫鬟畫得如此的傳神。劉鈺相信,張兄日后必能成為宮廷畫師之首?!?p> 張采苦笑了一聲,嘆息道:“陵光此刻已經(jīng)不是宮廷畫師了?!?p>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劉鈺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