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什么?十州是封建社會,有的地方甚至還是奴隸社會?
那沒事了。
秦初不想坐以待斃,不然的話,他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冤死的穿越者。
這要說出去,連‘地鐵·老人·手機.jpg’都要笑掉大牙。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身處死牢,背后就是城墻,厚得驚人,給秦初二十年也未必能挖穿,至于越獄,他沒那個本事。
誠然,十州上確實有個體實力強大的修道者,莫說一座監(jiān)獄,就算是大棠國傾巢而出,頂尖修士也未必放在眼里。
可這樣的人上哪找去?
師傅?
空無道人雖說有些本事,但據(jù)他了解,大概比自己強不了太多。
周長老?
此老行事高深莫測,沒事總‘世界這么大,我去看一看’,但他是否會救自己,秦初不能確定,依照他的性子,選擇袖手旁觀也不一定。
算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事到如今也沒其他辦法了。
“來人?。砣税?!”
喊叫半天,兩個獄卒才晃悠悠的過來,一個舉著火把,一個拔刀怒視,“鬼叫什么?死到臨頭了還不讓人清靜!找死??!”
秦初堆滿笑臉,“二位差大哥!我是城外南山上的道士,我姓秦,我?guī)煾凳强諢o道長,想必二位聽說過吧?!?p> 舉火把的那個略微思索,然后恍然大悟,“南山?你是秦道長?”
“正是在下!”
“不管你是誰,到了這里,都得老實點!”拔刀的那個一臉鐵面無私。
“是這樣,我是被冤枉的......”
“管你冤不冤枉!要是能熬過今天,或許有機會出去;要是熬不過,嘿嘿......”
秦初滿頭大汗,“我想請二位幫我個忙!事成之后必定重謝!”
拿刀獄卒嘲笑道:“你都是個死囚了,拿什么酬謝?”
“二位只需將我在大牢的消息告知家?guī)煟規(guī)煾底匀徊粫澊坏?!?p> 二人聞言有些猶豫,秦初見狀趁熱打鐵,“越快越好!一定要趕在午夜之前!我只想和師傅見最后一面!”
拿火把的顯然有些意動,但拿刀人十分冷漠,一口拒絕,警告秦初保持安靜,否則給他好看。
秦初一臉失望,想不通為何對方會拒絕。
“別做夢了。這是哪里?牢中之牢,外人根本不可能進(jìn)得來。”黑人在一旁聽了半天。
“也不一定要見,只需告知一聲就行了。這都不行!”
黑人笑道:“能來這的要么大奸大惡,要么是替罪羊,但下場都是一樣的,咔嚓一刀!送你歸天!剛才借著火光,看你也不像個作惡的人,想必你是后者了,他們就更加不會幫你的忙?!?p> “為何?”
“你傻啊!能冤枉你到這的人,能讓你有機會搬救兵么?”
秦初無語。
“嘿!說話?。 ?p> “說什么呢,現(xiàn)在擺明了要弄死我,聽獄卒的口氣,今晚就是我的死期?!?p> 黑人悠然自得躺在地上,“我倒是能幫你傳消息,但不知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你?”秦初有些不信,“你要有這本事,怎么不直接出去?”
“我又不會死,干嘛要出去!”
“......這不是死囚待的地方嗎?為什么你不會死?”
“嘿嘿!這你就別管了?!?p> 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秦初問道:“你要什么好處?”
“告訴我,你是怎么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的?!?p> “我是道士,修煉過這方面的功法?!?p> “教我。”
“這......一時三刻也學(xué)不會?!?p> “無所謂,我在這里也無事,有的是時間。”
秦初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是在拿自己開涮。
“嘿嘿嘿!怎么又不說話了?教不教?”
“不教!”
“好小子!有種!”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極度壓抑的狀態(tài)下,夜晚降臨。
這段時間里,秦初非常不好受,縱然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度日如年莫過于此了。
這個世界也太操蛋了!清清白白的人,說陷害就陷害!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秦初從急躁,慢慢變成焦躁,然后是失望,最后絕望,他只能寄希望于南山派里的兩位老頭,希望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在午夜前回去,出來找自己。但這種希望的可能性實在太低太低了,之前也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而且就算發(fā)覺了,也未必能立即聯(lián)想到大牢。
該來的總會來的。
王長年,這個衣冠禽獸的家伙,他現(xiàn)在站在秦初的面前。
“為什么要害我?”
“我的好兄弟!你犯了法!怎么是我害你呢?”
秦初怒道:“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我犯了什么法!”
火光中,王長年的眼睛不敢直視對方,他回過身去,手搭在了刀柄上,“王寡婦死了?!?p> 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秦初,他憤然而起,舉起拳頭就砸!而王長年早有準(zhǔn)備,他聞風(fēng)而動,拔刀而出,反手就要將秦初斬于刀下!
秦初有天眼,看得真切,雖然學(xué)藝不精,但到生死時刻潛力爆發(fā),并未實戰(zhàn)過的他下意識避開這致命一擊,變?nèi)瓰檎?,一個手刀正好敲在對方手腕處!
這牢里暗殺的勾當(dāng),王長年做了不知道多少回,流程早就爛熟于心,他以為秦初只會耍嘴皮子,是個肩不能挑的弱雞,所以沒有防備。殊不知今天陰溝里翻船,手上吃痛,刀正好落在對方腳邊!
絕境求生下,秦初動作飛快,腳面一挑順手接住,橫刀在王長年的脖子上,只要用力一送,便可讓他歸西!
畢竟是暗箱操作,王捕頭并未帶人,只身前來‘執(zhí)法’,可局勢急轉(zhuǎn)直下令他心驚肉跳,連忙出聲求饒,“秦兄弟!秦道長!我的好哥哥!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說!為什么要害我!”
“大彪賭場的老板是邱員外,他不想事情鬧大,影響他的生意,所以讓我找人頂包!”
“就因為這個?”
“是啊......”
“那殺人兇手是誰?”
王長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應(yīng)該是某個輸紅眼的賭徒所為......”
“證據(jù)呢?”
“這案子都定了,哪有什么證據(jù)......”
秦初怒不可遏,“王長年!你個狗東西!你就這么草菅人命!你不僅陷害我,還累得王婉婉也死于非命!”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狗東西!我的好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這就出去為你洗清罪名!”
黑人的奸笑恰逢時機傳來,“嘿嘿!騙!繼續(xù)騙!”
王長年帶來的火把靜靜立在墻上,秦初冷漠地看著已經(jīng)快嚇尿了的人渣。
手里的刀只需輕輕一揮,便可要了這狗東西的命,但之后呢,自己還是要死。
就算挾持他出去,也未必有多少逃生的機會。
秦初突然陷入一種情緒,一種置身事外的錯覺。
也許不與這個愚昧的世界同流合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滾吧?!?p> 刀離開脖子的瞬間,王長年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就跑了,連狠話都沒留半句。
一支火把所發(fā)出的光芒是有限的,但在這永恒黑暗的死牢卻彌足珍貴,幾乎所有犯人都帶著飛蛾的心情注視著這個方向,想從微弱的火焰中尋找一絲光明的蹤跡。
“呵!有意思...有意思...”
秦初沒有理會,他望著手里的刀,已經(jīng)知曉接下來的命運。
他在思考。
如果老天再給一次機會,是選擇融入這個世界,
還是,
與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