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
對了,地圖!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一個老獵人,繪制了一張這么詳細(xì)的地圖卻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這回還帶了個新兵蛋子,還是相好的兒子,劉全就是在自信,也不會如此托大吧!
而且經(jīng)過查看,剛才那張圖紙已經(jīng)泛黃,顯然有了些年頭,而且繪制地圖一般會選擇用羊皮紙或者牛皮紙一類利于存儲的材質(zhì),李虎發(fā)現(xiàn)的卻是一張宣紙地圖,從墨跡上看,很顯然是一次性完成的。
屋內(nèi)沒有筆墨紙硯,打獵也不可能帶著些東西,唯一可能是劉全找旁人代筆,或者干脆就是從別處得來的!
看來,要用觀天神通了!
觀天神通,其實(shí)是一種望氣的手段。
俗話說,人活一口氣。
不光是人,萬事萬物都有‘氣’的存在。
往小了說,人的氣不僅可以判斷喜怒,還可以辨別運(yùn)勢及吉兇。
就好比上回的老八,秦初明顯看到他的氣成紅、白、綠三種顏色,這代表他狀態(tài)不穩(wěn),心情緊張,后來一問,果然因?yàn)橥蹈`所以心虛;然而頭頂?shù)臍鈪s顯墨色,也就是所謂的‘烏云蓋頂’,這是一種走霉運(yùn)的征兆。
往大了說,天、地、國,都是有氣的,天陰下雨,地黃干涸,國青長虹。
氣不是單純一色,而是各種復(fù)雜的狀態(tài)混合,秦初也是因?yàn)橛鞋F(xiàn)代主義思維才勉強(qiáng)理解的。
最開始,他看到人有黑色就以為對方是邪惡的,其實(shí)不然,每個人的氣最開始都一樣,底色純白無瑕,代表人之初,并無善惡之分,猶如白紙一張;感到憤怒,會朝紅色漸變,顏色越深代表憤怒值越高,綠色的快樂也同樣如此;黑色就復(fù)雜一些,這是一種蔓延的狀態(tài),好比白紙上突然出現(xiàn)一絲墨點(diǎn),給人帶來些許挫折,但當(dāng)黑色抹殺了白色,就代表整個人徹底黑化,是邪惡的象征。
以上只是觀天神通的最基礎(chǔ)能力——望氣。
接下來,秦初要用得是更高深的能力——觀天!
觀天極為深奧,簡單來說,望氣對的是個體,觀天則是群體。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待在一個地方,要從他們經(jīng)常生活的地方觀測,以求得氣運(yùn)顏色變化的因果!
比如南山派,里面住的就三個人,除了秦初外,其他二人鮮和外界有接觸,整個道觀就是一片祥和的白氣;衙門就比較復(fù)雜了,白氣多于黑氣,中間夾雜著少許紅氣;到了牢房就更徹底了,基本上黑透了。
秦初祭出天眼,里里外外瞧了個遍,大多是白氣,而整個屋子的外層居然包裹著一絲紅氣!
這代表什么?憤怒?顯然分析得有些膚淺,再仔細(xì)想想,憤怒往往伴隨著暴力,而暴力就會產(chǎn)生流血。
血光之災(zāi)!
當(dāng)然這血光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劉全是獵戶,殺生在所難免,呈紅色也很正常。
但這四十開外單身漢的屋子,雖稱不上整潔,但也絕對不邋遢,里里外外并沒有動物血液遺留的痕跡,如果是經(jīng)常宰殺,不可能收拾得這么干凈!
那只有一種可能:劉全有危險!
這些血光不是其他,而是劉全本人!他很有可能卷入某個事件,如果是單純的狩獵遇難,房屋是不可能有如此明顯的血光的!
秦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不尋常之處,索性坐下來整理線索,理順?biāo)季w。
劉全,男,年紀(jì)四十開外,兩年前從外地搬遷至南郡城,以打獵為生。根據(jù)李牛給的情報,此人沒什么朋友,不會去酒樓、賭檔、花坊等地消遣,不貪杯不爛賭。他的生活基本上等同兩點(diǎn)一線,要么在城里,要么在狩獵。
唯一打交道比較多的還就是城東的王寡婦。
說來也怪,城西大多居住的都是些不務(wù)正業(yè)的閑散流民,清一色的夯土屋,屬于南郡城較為貧窮的地段,而城東王寡婦所居住的地方恰恰相反,除了富豪權(quán)貴,有點(diǎn)家底的百姓都集中在這里。按理來說,王寡婦孤身一人拉扯半大小子,而且并無固定收入來源,也就是幫大戶人家縫補(bǔ)衣物補(bǔ)貼家用,怎么能住得起‘高檔小區(qū)’?
而劉全雖然也喝花酒賭錢,但并沒有到揮霍的程度,再結(jié)合王寡婦所說的,二人似乎在談情說愛,秦初有理由懷疑,是劉獵戶暗中接濟(jì)對方。
這樣一來,王寡婦的兒子跟著劉全出城狩獵也說得通了。
雙方的人際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梳理清楚了,但還有很多問題難以理解。
思來想去,秦初決定去找王寡婦一趟,看看有沒有更多的消息。
沒想到這一回?fù)淞藗€空,報案人不在家,秦初又跟街坊打聽,原來他們前腳剛走,王寡婦就去‘花賭’一條街了,正準(zhǔn)備前往時,二李居然也返回這里。
三人見面也都奇怪,秦初主動詢問,“二位兄弟,你們怎么來了?”
李牛不疑有他,直言道,“秦道長,原來你也在這!王婉婉出事了!”
“王婉婉?”
“就是王寡婦!”
“出什么事了?”
“她剛才在大彪賭場被人用刀捅了!頭兒讓我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之類的!”李虎話鋒一轉(zhuǎn),“道長,你為何在此?”
秦初微微皺眉,“我想到了一些問題要問她,沒想到?jīng)]見到人,卻等到了壞消息。”
李牛感嘆,“也是個苦命的人?。鹤觿偸й?,自己又被人截了錢還挨了刀,現(xiàn)在生死未卜,不知能不能挺得過來。”
“劫財?”
“對!她是在賭場里面遇害,發(fā)現(xiàn)時連身上的首飾都被洗劫一空?!?p> 秦初疑惑道:“那你們?yōu)楹蔚剿襾恚侩y道王頭認(rèn)為,犯人早就盯上了她,不僅殺人越貨,還要抄她的家?”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頭兒讓我們來問問,王婉婉最近是否與人結(jié)仇?!?p> 二人說完,看向秦初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秦初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但面上紋絲不動,“既然如此,我便先去找王頭探探消息?!?p> “且慢!”李牛臉上有些不好看,“道長還是等我們兄弟二人問完話,再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