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太子都離開,就剩下了一個李顯,頓時讓李賢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騙李顯這個笨蛋很簡單,但是想要騙皇帝或者太子,就有點難度了。
雖然不知道帝王學主要是教什么的,但是,想來其中“測謊”的篇章會不少。
面對這兩個人,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回到后院的李顯,風風火火地眼看就要開口。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賢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轉(zhuǎn)頭對王勃說:“本王的腦袋開始疼了,今天先認字認到這里,明天再繼續(xù)?!?p> 說完,也不管王勃的勸阻,李賢就架著李顯離開了后院,直趨書房。
書房很大,雖然沒有隔音設(shè)施,但只要在書架包圍下壓低聲音,也不怕被偷聽。
一直到書架中央,李賢才松開手。
李顯立刻大喘氣起來:“皇兄啊,你是想謀殺弟弟?我差點被你憋死!”
李賢伸出食指豎在嘴唇前,壓低聲音說:“少來,我給你的鼻子留了一個縫的。說說,今天情況怎么樣?”
雖然不知道六哥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但李顯還是壓低聲音興奮道:“太爽了,我按照您教的話和方法,在大殿上一頓哭訴。我出動儀仗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不僅如此,父皇還夸贊我來著?!?p> “戴至德呢?”
對于李賢來說,還是戴至德的消息比較重要。
李顯的話被打斷,很不高興,但還是如實回答說:“父皇只是命人把他抓起來,判決交給了太子皇兄,太子說要判處他絞刑,只是他的家人只判處流放千里。”
“這樣啊....”
李賢點了點頭,看樣子戴至德的倒霉沒有牽扯到他的家人,這樣就好。
作為一個健全的“人”,同情心必須存在。
“不說那倒霉的混蛋了,六哥,你昨天說,今天事兒成了,會給我做更好吃的東西,說話算數(shù)不?”
果然,對于吃貨而言,吃的比什么都重要。
李賢微微一笑:“自然少不了你的,不過,在做吃的之前,咱們可得約好,你最多只能吃兩碗飯,多了不行,如果可行,其實我想讓你只吃一碗飯的?!?p> 說完,李賢拍了拍李顯的肚皮:“你現(xiàn)在太胖了,這么下去,我怕你會胖得短壽?!?p> 李顯全然不在意道:“弟弟我平時的飯量也就兩碗,兩碗就兩碗,沒什么大不了的!”
李賢嘿嘿笑道:“就怕你會求我多吃點啊!”
“不可能!”
“咱們拭目以待。”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
是夜,李顯抱著李賢的大腿,哭得比白日朝堂上還要凄慘:“六哥,我真的就再吃一碗?。 ?p> 李顯哭得這么慘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李賢做的晚飯——魔改版照燒雞肉蓋飯。
本來他是想做紅燒肉的,奈何唐朝的豬肉被稱呼為“賤肉”,是下等人才會吃的肉。
在王府廚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李賢還是逼他去買了一塊豬肉回來。
然而,收到以后,李賢只是聞了聞,就差點把胃給吐出來。
太騷了,這和他記憶中的豬肉,相差也太大了!
一番研究,最終他只能把晚飯定為照燒雞肉蓋飯。
古代的雞肉跟現(xiàn)代雞肉是沒區(qū)別的,至于黃豆醬,早在漢朝時就出現(xiàn)的醬,到了唐朝,已經(jīng)發(fā)展得差不多,雖然差,但是不至于太差。而他又用芒果制作芒果醬,沒想到意外的挺有味道。
至于幾味香料,雖然混跡于藥店,但至少比沒有強。
這樣一來的結(jié)果就是,沛王府的廚子嘗過以后,掩面而泣,自覺沒臉見人。而李顯這個吃貨,猛耙了兩大碗以后,仍然不覺滿足,最終抱著兄長的大腿足足哭了一柱香,最終忍無可忍的李賢,只能再給他盛了半碗雞肉,并保證明天早飯還吃這個,才罷休。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薛訥就到訪。
令他無比意外的是,沛王竟然在他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圍著演武場跑了一段時間,從他鬢角的汗水來看,時間還不短。
英王還在熟睡中很正常,但沛王這,明顯是主動過頭了??!
雖然震驚,但薛訥還是很嚴肅地完成了早晨的授課。
他授課的內(nèi)容只有一個,那就是劈砍柱子。
拿著鈍劍砍柱子,雖然這樣的行為很傻,但李賢還是什么都沒問,薛訥怎么指導他就怎么做。
術(shù)業(yè)有專攻,薛訥這么做一定有道理,所以李賢也就懶得問。
早晨的晨練過后,就是學字。
跟薛訥一樣,王勃一整個上午也是在興奮和震驚中度過的。
沛王雖然失憶了,但是底子還在,好多字只要多看幾眼,就“回憶”起來了。
至于寫,雖然寫得很丑,但至少沒有錯誤。
王爺在一點點恢復記憶!
——來自某個自以為是的王府文學。
一直到日曬三桿,李顯才起床。
這還是李賢用美食誘惑的原因,否則他還要再賴一段時間。
倆人的“上午飯”吃完后,就帶著侍衛(wèi)出門直趨東市。
今天。
是戴至德行刑的日子。
自古以來從來不缺好事兒的人,明明還不到午時,戴至德也沒有被帶到刑場,但刑場已經(jīng)人滿為患。
王府侍衛(wèi)的作用就體現(xiàn)出來了,靠他們,愣是擠出一條道路,甚至穿過衙役的封鎖,到了刑場的前列。
坐在侍衛(wèi)送來的椅子上,李賢看著不遠處的刑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人這種生物,固然不能缺少同情心,但是同樣的,也不能缺少狠心。
戴至德既然已經(jīng)把眼線安排到了他的身邊,那跟眼鏡蛇張開嘴,露出毒牙有什么區(qū)別?
這樣的前提下,他還對戴至德保留憐憫,不是給自己找事兒是干什么?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對于自己的敵人,滅了他,是唯一一個選擇。
在乾封二年,這個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時期,也不能對生存問題掉以輕心。
想要生存,就只能狠心。
所以,李賢很期待親眼看著戴至德的死。
當然,如果他的計劃不像昨天那么碰壁,用不了太長時間,張德很快也要下去追隨戴至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