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默默離開前閣,到偏閣去了。
姜王峪盯著弟弟看了足足兩分鐘,最后說了句“你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之后也默默地離開了。
姜王奇為自己的奇思妙想開心不已,“得意”全寫臉上了。在沒有恢復記憶、沒有弄清楚誰好誰壞之前,他的這種“謎之行為”還會繼續(xù)下去。太早被人看穿心思,只會死得更快。到那時,恐怕求生欲再強,也感動不了上蒼了。
他雙手背在身后,哼著歌上樓了。
丁祥在外面看到林義走出來,而他并沒有接到島主的暗號,所以也沒有輕舉妄動。
島主走出來后,他趕緊迎上去,問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王峪搖了搖頭。“你不是說醫(yī)院上個月來了一位神醫(yī)嗎,專門治人的腦子?!?p> “對,他說他能通過把脈和針灸,治療各種腦部疾病?!倍∠槿鐚嵒卮?。
“這樣,你改天把他請到遇和居,給小奇檢查一下?!?p> “檢查,腦子?”丁祥有點摸不著頭腦,“可他不治‘失憶’啊?!?p> “不是失憶,就是‘腦子’。悄悄的,別驚動旁人,也不要告訴小奇,就說是正常檢查。”姜王峪小聲叮囑道。
“好!”丁祥說完,他們就一起坐上車出門了。
在浮遇島,有兩個地方是游客不能隨意進出的。一個是遇和居,另外一個就是錦融山。
錦融山在浮遇島后面,與島相連。島上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登山比賽,但是只能走規(guī)定的路線。平時禁止游客登山。
山上其實并沒有什么景點,雖然看起來郁郁蔥蔥,卻不甚美觀,且大部分山勢十分陡峭,如果盲目去攀登,非常危險。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保護那些珍稀動物,以及被很多人覬覦很久的礦石。
至于那些珍稀動物,因為珍稀,很少有人見過,只是聽說有的動物異常兇猛,會傷人。動物保護協(xié)會的工作人員多次前來考察,除了見過幾只形狀像雞卻飛得很高的“野山雞”外,其它什么也沒見著。
為了得到動物保護協(xié)會的庇護,島主不得不送了兩只長著金黃色的毛、白色的耳朵,又異常聰敏的獼猴給他們,好讓他們相信,錦融山上的動物值得他們?nèi)ケWo。這兩只獼猴現(xiàn)在就養(yǎng)在融明市動物園里,成了人人都想看一眼的寶貝。
以“保護珍稀動物”的名義阻止游客上山,到目前為止還是有效的。但是人的本性都是貪婪的,過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提出新的要求,如果不能滿足,這道禁令或許也就失效了。
不過,錦融山上真的發(fā)生過動物傷人事件。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可是經(jīng)歷過那件事的人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也是讓人忌憚的原因之一。
然而還有一些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幾乎每一批游客當中,都有那么幾個人控制不了自己獵奇的心理,試圖到錦融山上一探究竟。當然,其中不乏商業(yè)探子。被山上的巡邏隊發(fā)現(xiàn)后,他們就被列入黑名單,永遠不得再上浮遇島。
禁令一直都在,冒險家也從未消停過。這次也一樣。
敢在第一天晚上的歡迎宴上就缺席去爬山的人,今晚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沒有參加晚宴的五個人,他們已經(jīng)找到四個,另外一個仍不知去向。
四個人分別被關(guān)在四個地方,巡邏隊隊長廖牧忠?guī)丝词亍?p> 浮遇島上的護衛(wèi)隊身穿盔甲,還是從錦融山的巡邏隊這里學來的。正如外面?zhèn)鞯哪菢?,山上有鷙禽猛獸,再好用的獵槍都不如一套盔甲保險。
三十年前,初入巡邏隊的廖牧忠向島主提出“穿盔甲”的建議,島主非常贊成,并讓人走訪很多地方,制成符合浮遇島氣候特色的“冰絲盔甲”。
這種盔甲質(zhì)地堅硬,比軍用盔甲要輕,規(guī)格卻不低于軍用盔甲。最重要的是,再悶熱的天氣,穿著冰絲盔甲也不會覺得有負擔。經(jīng)過幾次改良后,現(xiàn)在的冰絲盔甲已經(jīng)“薄如蟬翼”,并且可以一截一截拆開,更加方便。
護衛(wèi)隊穿上這種盔甲,一人可以頂十人用,所以偌大的浮遇島上,護衛(wèi)隊一共才八十六人??咨隙紥熘嘏?,寫著每個人的職務和姓名。
現(xiàn)今五十八歲的廖牧忠原來也屬于護衛(wèi)隊,因他忠厚老實、本領(lǐng)過硬,又對小動物特別關(guān)愛,所以二十八歲就被派到山上當了巡邏隊的副隊長,沒多久就被提拔為隊長。
除了山上這些難得一見的珍稀動物,他還喜歡山下野生動物園里那些普通動物,不忙的時候,他就過去照看它們。
由于妻子早亡,他無心再娶,接近花甲之年仍孑然一身。他便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金錢都用在了它們身上。久而久之,他已經(jīng)能輕松地與動物“對話”了。
島主來到山下,他立刻走過去向他匯報情況。
“四個人當中,有兩個是外省的探子,還隨身帶著武器。他們是混進‘旅友團’上來的。剛開始他們還不承認,但是又解釋不清楚為何隨著帶著匕首。按規(guī)定,我們有權(quán)對其進行搜身。之后從他們身上搜出了造假的身份證明,還有兩張藏在暗兜里的返程火車票?!?p> 廖牧忠邊說邊摘下了頭盔,露出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臉上最引人注目的部分便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面有小鹿的溫順,也有虎豹的勇猛。
“哪里的?”姜王峪冷冷地問道。
“紅興市。”
紅興市屬于福淵省,而福淵省與江同省毗鄰,又是綜合實力很強的一個大省。
姜王峪曾經(jīng)聽父親說起過,福淵省的統(tǒng)治者野心很大,用盡一切手段擴充疆土。除了江同省,與他們相鄰的另外三個省都被他們搶占過土地,有個小省把邊境的兩個城市都劃給了他們。福淵省,是一個讓人談之變色的省份。
“但愿他們只是出于個人私利,而不涉及到政治?!苯跤南搿?p> “他們兩個人,島主是不是再審審?”廖牧忠問。
姜王峪略作思考后,對他說:“不必了,明天直接交給林義,讓他們帶走去審吧!另外兩個人呢?”
廖牧忠往前走了兩步,小聲說道:“就是丁祥之前來告訴我的那兩個名字?!?p> “果然是他們!”丁祥在島主身后狠狠地說了一句。
姜王峪此刻像冰一樣冷的面孔,加上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微藍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他們承認了嗎?”他的聲調(diào)都變得詭異了。
“沒有。兩人都說自己是來玩的,因為好奇……”
“女的先放回去,男的,讓他給遇和居打個電話吧!”
廖牧忠本來還不明白島主的意思,丁祥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他便領(lǐng)會了,說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