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了?”
耳邊隱約傳來了刀劍與利刃交撞的聲音,像是重重地打鐵聲般在房間里回響著。
白相再度從床上坐了起來,只是在他第二次坐起來的瞬間臀部柔軟的感覺忽地消失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嘶——”
伴隨著喉嚨里發(fā)出的疼痛聲白相揉著自己的屁股從白色的地板上爬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這個陌生的地方是哪里?
他扭頭看向身后,那里原本有一張白色的床,現(xiàn)在那張白床不見了、
就好像是一場幻覺一樣,上一秒存在下一秒又消失了。
不僅是白床,就連那面鏡子也消失了蹤影,明明自己睡著前還是在的啊……
他嘀咕著看向了房間里唯一的門處,仿佛主人是察覺到了客人的意圖那扇門被無形的力量打開了,看見木門外的景象時白相忽然愣住了。
蘇黎黎用口袋里的手帕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手上的污漬,也不知道她是遇上了什么臟東西才會變得這么在意衣服,用清水沖洗掉一些痕跡后女孩笑著轉(zhuǎn)過身,目光與剛從圣遺物制造的幻象中脫身的白相碰撞在了一起。
金發(fā)姑娘嘴角勾起的笑容,甜甜的笑容與深深的酒窩讓白相想起了一個同樣是站在陽光底下笑著的成熟女孩,即便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她所飾演的人設(shè)卻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對視了十幾秒,女孩率先開口了,她就像是游戲里提著堅硬長劍的騎士那樣朝著新加入隊伍的同伴伸出了手,“我來接你了,開不開心?”
“……”白相沒搞明白這個女孩到底是哪邊的,遲疑了一秒他才伸出了手,握住蘇黎黎手的剎那間他的腦子里蹦出了幾個更為清晰的字眼,“好白!”、“好軟!”、“蘿莉控!”
“啊呀,”蘇黎黎用手指撥弄著發(fā)絲不在意地說著,“原來你自己跑出來了呀,我還想著幫你解開來著……誒?那件圣遺物呢?”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白相就看見了從自己眼前突兀跳出的黑色文字,就像是在游戲里完成首殺成就時看到的全服公告!
【余燼級圣遺物·虛幻之鏡收容成功】
【圣遺物效果:幻象制造。
使用該圣遺物會使得使用者進(jìn)入一個虛擬的幻象空間,可消耗一定量的能量在空間里創(chuàng)造特殊幻象。當(dāng)使用者進(jìn)入此空間時,部分針對其的攻擊將視為無效?!?p> 【余燼級圣遺物升級條件:融入一份特殊的特性(未滿足)?!?p> 白相有些心虛的說:“可能……消失了?”
蘇黎黎先是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你好像不知道圣遺物是什么,用本小姐的話來說就是一件超凡武器罷了,該不會……是你弄沒的吧?”
眼看問題就要轉(zhuǎn)到正當(dāng)白相想要解釋地時候就聽到了蘇黎黎自問自答地聲音,聽著她的解釋他閉上了嘴。
“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見了就不見了吧,又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圣遺物我也算見過好多了。??!差點忘記了,我是來接你出去的!”
忽然女孩驚呼了一聲,來不及解釋她就拉住白相的手往外跑,不知是否是因為沒有進(jìn)食導(dǎo)致身體有些虛弱的原因白相跑了幾步就開始喘氣了。
蘇黎黎可不管白相的身體怎么樣,強(qiáng)有力的力量拉著白相向前拖去,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所以她語速極快的說道:“如果按照正常邏輯的話你起碼得再關(guān)個十來天才能被放出來,所以這次我和店長來救你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哦!你這家伙!不要老是被本小姐拖著啊喂!!很累的知道嗎!”
突然爆發(fā)的尖叫聲一下子把精神有些恍惚的白相拉回了現(xiàn)實,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跟著女孩奔跑著,金色的光始終在他的前頭引領(lǐng)著。
“叮——!”
散落一地的飛刀飛起的瞬間又被一柄細(xì)劍擊落在地,看著使用著細(xì)劍且把自己困在原地的黑西裝紳士,鶴北的拳頭上已然染上血跡。
“我打不破囚牢嗎……”
“咳——可惡!咳咳!”
“店長!我來啦!”
當(dāng)少女出現(xiàn)在男人視線的那一霎那,鶴北也注意到了女孩,不過更吸引他注意的是那團(tuán)紅色的血跡。
青年看見了她手上的血跡,她的身上卻沒有傷口,直覺告訴他那絕不是女孩的血而是別人的,所以……我的隊……
一想到那種可能鶴北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不斷升騰的憤怒了,那從嘴中往外噴血噴濺出的血液像是河流般覆蓋了地面,看似夸張并不真實的畫面,實際上是他自己刻意造成的結(jié)果。
他是個異能者,是這座城市里隨處可見的一個人,是秘境的開拓者也是先行者,在那些“觀眾”的眼中他或許就是一個笨蛋。
當(dāng)異能者強(qiáng)行驅(qū)動異能時便要付出代價,無數(shù)前行者已經(jīng)為后人反復(fù)證明了這個事實,鶴北知道這一點,他也記得一代又一代人傳承下來的“法決”。
不管是為了故者還是為了那些血。
他的手臂微微顫抖著,捏的發(fā)白的手指上沾滿異色“染料”,身體里的水分正在飛快流逝,血液連同水分在身體里轉(zhuǎn)化成能量,選擇支付黑發(fā)為代價的鶴北半跪在地面上,在男人的視線里他那烏黑的頭發(fā)逐漸染上了銀色,染上了白色,染上了死亡的氣息。
超凡本身就是通向死亡的道路,要么生,要么死,從來都沒有第三種選擇,于是——
嘶啞的嗓音在殘軀上低語著,以代價,換取希望,顫抖的手狠狠按在了胸口上,手指死死的抓住了衣服下的皮肉,疼痛的刺激讓他的意志更加堅定了。
或許是流離之人追逐幻影的緣故,那幻影最終變作了現(xiàn)實,直到星辰再次升起之日。
“殘軀立誓,使汝法決,魂亦歸兮,”
“星辰隕落,縱身千命,靈亦歸滅,”
按住心口的手挪開了位置。
“我,亦為……決裂!”
狂風(fēng)在瞬間撞擊上了堅硬的城墻,沾滿血跡的利刃在空氣中上升,幾十道傷痕突兀出現(xiàn)在鶴北的身體上!
傷口里向外飛濺的血水在傷口的表面環(huán)繞著就像是一道護(hù)盾,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青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液的極速流失讓他的動作變得有些緩慢而又僵硬,但他的臉上露出的駭人神色從未改變,就好像是為了希望奉獻(xiàn)一切的先輩們那樣。
銀色的飛刃在高空中揮舞著,鶴北的眼神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亮過,炯炯有神的璀璨瞳孔下滲出了液體,他揮舞著像是第一天剛剛覺醒的新人那樣全力地消耗著自己的氣力——
天空中四十二把銀色飛刃飛舞著碰撞在了一起,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厍宕囗懧曉谙乱豢滔Я?,整整齊齊的飛刀迅速拼接在了一起如同一把巨大的利劍般朝下砸下!
“末路!”
嘶吼聲中巨大的利劍如同高空拋物般砸落,矩陣在這一刻悄然解開了封印,隨著下一刻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時,天空中巨大的利劍如雨從天落在了男人的腳跟前,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聲中血液飛舞著沖向天空,鶴北的身體逐漸沉寂了下來,流出的血液在一瞬間停止了流出,綠色的氣息在他的身體中復(fù)蘇了。
“劍起長空,余人混沌?!?p> 就在那一霎那間一把長劍插入了地面,長劍撞散了注入全力的利劍飛刃后一個回旋就沖破了血液組成的障礙,但羅賓的注意全不在此,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個突兀出現(xiàn)在少女身旁的人影上,“是你?”
他微微皺眉,好似看見了一個完全不想看到的人。
“不?!?p> 白相聽到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一轉(zhuǎn)頭就愣了一下,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踩著高跟鞋的紅發(fā)女孩。
掛在纖細(xì)腰身處的深紅色卷發(fā)順著制服的擺動飛舞著,一長一短的黑色蕾絲邊絲襪套入了紅色的高跟鞋,黑色緊身衣服緊緊抓住女子獨有的兩只小兔子,與制服連著的是一層不知材質(zhì)的徽著校徽與玫瑰的深紅色禮裙。
閃爍著危險紅光的女孩抬起了臉,耳邊的銀白耳墜忽地停止了搖擺,那并不是因為風(fēng)停止的緣故。
然而在下一刻紳士猛然揮劍擊出!
“當(dāng)?!?p> 一顆岑金色的子彈掉在了地上,白相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就在這時站在他身旁的蘇黎黎動手了,她一個箭步就順勢拔出了腰上的武器——一把小刀!
“可惜了,我沒空和你玩。”
女孩冰冷的聲音在蘇黎黎的耳邊回蕩,就在下一刻她就看見了旋轉(zhuǎn)的天空與世界,頭顱像是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滾落在地,隨著眼前一黑她就癱倒在了地面上,女孩的目光從蘇黎黎身上挪開了。
當(dāng)然。蘇黎黎的頭還好好的安在她的脖子上。
“好久不見,羅賓教授。沒想到再次見到你時會是在這種時候。”
話音剛落白相就感覺到了一只柔軟的就如果凍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她突然出現(xiàn)在了少年的身邊讓他吃了一驚,吃驚過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害怕,難道……
“你想對他做什么?紅?!?p> 男人握住了劍,他扔開手里的手杖(劍鞘)雙手一起握住了劍。
“他是我一個故人的朋友,我們的仇怨不應(yīng)該扯到他的身上,紅,想要做什么的話……就沖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