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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街44號

第二十三章 飛姐一家人

風和街44號 大槐安國南柯太守 2176 2022-01-03 00:00:00

  飛姐說他們娘倆相愛相殺的劇碼之多,數(shù)不勝數(shù)。但這種上午還一副此生不見的模樣,下午倆人就像親姐倆一樣親密無間,翻臉速度堪比翻書的教科書式戲碼,我真是平生第一次見。刷新了我對飛姐一家人的認識,果然每家都有每家都相處模式。

  在王姨的紅燒肉事件后,我直夸飛姐見多識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簡直就是女中豪杰,人中呂布。飛姐嘎嘎地笑,說這都是灑灑水啦,然后飛姐還聊起了她小時候的各種名場面。

  飛姐從上幼兒園就是班上的小頭頭,因為個子高,比班上最高的男孩子還要高半頭,班上的小男生都害怕她,她大姐大地位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上了小學更一發(fā)不可收拾,我覺得這里面除了飛姐本身的性格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王姨的護犢子行為,說實話,我是挺羨慕,誰不想有這樣一個護犢子的媽呢。

  飛姐的狂野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狂野,有些人也狂,但是對弱小狂妄,對強大跪舔,但飛姐不是。據(jù)她說,因為初中那會兒她班主任管的特別嚴格,她班主任是個50多歲的老教師,還是省級模范教師,要說老師真是好老師,但就是什么雜七雜八瑣碎的事兒都管,那些上課不能說話、遞紙條、睡覺的規(guī)矩哪個班級都有,但就她的班主任執(zhí)行到位。女生不能穿裙子,男生不能穿拖鞋,這都是合理的也是合理的,畢竟男生踢過足球的腳有多臭我是知道的。但班主任突然有天說男生不能留長發(fā),女生不能燙頭發(fā),男生這塊什么反應咱不知道,按今天的說法,有點性別歧視了。飛姐這大波浪本來是自然卷,她多次給老師解釋都不行,為了抗議,飛姐放學就去剃了個光頭,回家被飛姐爸媽看到,王姨就問怎么回事兒,在聽了飛姐的解釋后第二天,王姨就帶飛姐找了校長要說法,說如果不能有個合理的說法就把老師告到教育局,最后的結果當然是校長讓老師給飛姐道歉。。。老師給學生道歉,名場面啊,重點是老師真的給她道歉了。我問她后來老師沒給你穿小鞋么,她說無非是邊緣化處理么,本來我學習也沒多好。不過她說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自己實在是性子太剛了,多大點事兒啊,讓一個50多歲的人道歉。這都是長大以后的說法,再讓她從來一次她照樣還讓人家道歉。

  飛姐說她讀高一那會兒在他們學校有個外號叫“溫柔一刀”。據(jù)說在打架前談判的飛姐特別溫柔,那些挨揍過的兄弟姐妹們給她起了這么個外號,可見當年也是城中一霸。外校的小混混都認識飛姐,見到她都得叫大姐,所以在我們大一看見摔啤酒瓶子的場面還真是不是什么特別出彩兒的場面。小宋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她估計想象不出來她心目中的女人原來還有這種過往。這都是當故事說的事兒,也就小宋還當真,誰知道飛姐添了幾斤油加了幾桶醋,我們東北人的聊天精髓就是場面一定要大,底氣一定要硬,以我個人吹牛經(jīng)驗吧,一分我能先吹出去十分,等喝點酒我自己就相信這十分是真事了,然后我接茬兒就敢吹一百分的事兒,嗨,閑聊著玩嘛~

  王姨護犢子歸護犢子,不過這倆人性格太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這娘倆真吵起來就是針尖兒對麥芒都不能描述其程度,想想俞叔每天面對這倆女人,心臟也是夠強大的。

  據(jù)飛姐說她讀高中那會兒有一次和王姨吵架了,誰都不服誰,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俞叔壓根兒不敢接茬兒。飛姐一氣之下搬去學校住宿舍,一個學期沒回家,你以為王姨屈服了么?并沒有,是俞叔到學校找到飛姐說,你再不回家你媽就要和我離婚了。你看看王姨這手段,這小傲嬌。飛姐小時候就跟俞叔親,那肯定是,俞叔對飛姐那可是百依百順,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所以飛姐就跟俞叔回家了,回家的飛姐說這是看老俞面子才回來的,而王姨更逗,明明是她想飛姐回家吧,飛姐回來了,她還說要不是看老俞面子,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所以你看家庭人口數(shù)量多重要,要不說黃金三角形呢,三角形穩(wěn)定唄,要不那些丁克家庭大部分丁到一半就放棄了。

  俞叔185的身高,長相就是一臉硬漢模樣,北方人常見的國字臉,這些年在外面有頭有臉,但偏偏被王姨和飛姐拿捏的死死的,這大概就是愛吧,愛情,父愛。

  今年王姨跟俞叔也打算過來定居了,跟我爸媽一樣。以前老話都講落葉歸根,現(xiàn)在是兒女到哪里他們就到哪里落腳,我沒問過我爸媽他們愿意不愿意來南方,但似乎問也是多此一舉的事兒,當你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無所不能的老媽搬不動二十斤的大米的時候,你就知道,愿不愿意他們也說了不算,因為他們已經(jīng)老了。

  發(fā)現(xiàn)他們衰老是一件忽然間的事兒。某一天看見父母頭上的白發(fā)變多,皮膚褶皺,這種老甚至讓我不敢看第二眼,不過這一切又是一種必然。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的意義又何在,我總是喜歡不停的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也許永遠沒有答案。時間不等我想明白,所以關于親子關系我打算不用邏輯性來思考了,放下所謂的對錯,也許親子關系本來也沒有對錯,是我想多了。

  下午四點多我發(fā)信息給飛姐問:“王姨跟叔叔和好了沒?”

  飛姐秒回道:“也就你還當回事兒,他倆經(jīng)常這樣,習慣了。我媽磨刀,我爸立馬洗脖子,十分默契?!?p>  這倒是把這對夫妻關系描畫的十分生動了,一物降一物也許是神仙眷侶的一種世俗表現(xiàn)形式。也許我們都在找那把對的刀和愿意痛痛快快伸出脖子的人。

  園區(qū)新開了家湘菜館,眾多網(wǎng)紅推薦,據(jù)說晚飯時間要提前兩個半小時預約,雖然我一直不喜歡湊這份熱鬧,不過聽說是東北人在廣州開一家湘菜館,吃過小炒黃牛肉的小宋都贊不絕口,強烈推薦我去試試。我給飛姐發(fā)信息,讓她六點過來吃飯,我訂了位子。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吃完還得早點回家陪爸媽遛彎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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